夏聞笙抬起手,將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來。
那串深褐色的珠子,被他面無表情地戴在了夏星眠的手腕上。珠串有些大,鬆鬆垮垮地垂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這幾天外面的媒體都在盯着夏家。”
夏聞笙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冷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收起你那些想逃跑的心思。沒有我的允許,你走不出這扇門。”
夏星眠低着頭,手指緊緊攥着衣角,指節泛白。
“可是……夏婉回來了,我留在這裏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
夏聞笙打斷了她的話,眼神凌厲,“你是夏家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即便沒有血緣,也是夏家的一份子。這時候把你趕出去,是想讓外界看夏家的笑話?”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砸門聲。
“夏聞笙!你開門!” 夏婉尖銳的聲音穿透門板,“那個冒牌貨是不是在裏面?爸!媽!你們快來管管大哥!”
夏星眠渾身一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夏聞笙眉頭微皺,眼底閃過一絲厭躁。
“吵死了。”
他轉過身,並沒有看夏星眠,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
“整理好情緒,我不希望下樓的時候看到你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丟我的臉。”
說完,他拉開房門。
門外的喧囂聲戛然而止。
夏聞笙的身影高大挺拔,擋住了門外所有探究和惡意的視線。
“鬧夠了嗎?”
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卻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原本歇斯底裏的夏婉瞬間噤了聲。
……
第二天清晨。
暴雨初歇,餐廳裏的氣氛卻依舊凝重。
夏父夏母坐在主位,臉色都不太好看。 夏婉坐在左側,眼睛紅腫,顯然是哭了一整晚,此刻正用怨憤的目光盯着對面的空位。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夏聞笙走了下來,一身筆挺的居家服,神色漠然。 而在他身後,跟着沉默不語的夏星眠。
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規規矩矩地低着頭,手腕上那串佛珠格外顯眼。
夏婉看到那串佛珠,嫉妒得幾乎要把牙咬碎。那是她討要了很多次大哥都不肯給的東西!
“吃飯。”
夏聞笙拉開椅子坐下,語氣淡淡。
夏星眠像個影子一樣,貼着桌邊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哥,喝茶。”
夏婉突然站起來,端起一杯剛泡好的熱茶,臉上擠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這是我特意早起給你泡的龍井,我知道大哥最懂茶了。”
她走到夏聞笙身邊,故意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磕噠”一聲脆響,眼神挑釁地瞥向夏星眠。
夏聞笙沒動。
他手裏拿着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並沒有自己吃,而是放進了夏星眠面前空蕩蕩的盤子裏。
動作自然,卻讓全場陷入死寂。
“吃你的飯。”夏聞笙冷冷地開口,是對夏星眠說的,“瘦得像鬼一樣,別讓人覺得夏家虐待你。”
夏星眠看着盤子裏的小籠包,只能僵硬地拿起筷子。
“大哥……”夏婉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你不嚐嚐我的茶嗎?”
夏聞笙終於抬起頭,看了夏婉一眼。
眼神冷漠,沒有任何溫度。
“我不喜歡太吵的人,也不喜歡太濃的茶。”
一語雙關。
夏婉的臉色瞬間慘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是你親妹妹啊!她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假貨!大哥你爲什麼要幫着外人?”
“爸,媽。”
夏婉轉頭向父母哭訴,“既然真相大白了,爲什麼還不把她趕走?看到她我就惡心!”
夏父皺了皺眉,放下筷子:“聞笙,婉婉說得也有道理。星眠既然……身份尷尬,繼續住在家裏確實不合適,容易引發矛盾。”
夏母也猶豫着開口:“是啊,要不先給星眠在外面租個房子……”
“不用了。”
夏聞笙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動作優雅而從容。
“既然這個家容不下兩個人,那就解決這個問題。”
夏婉一聽,立刻破涕爲笑:“對!把她趕出去!還要把戶口遷走!”
夏星眠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等待着最後的審判。
“確實該遷戶口。”
夏聞笙站起身,理了理袖口,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我的那處私宅正好缺人打理,戶口本我也帶來了。”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看向夏星眠。
“跟上。”
夏父愣住了:“聞笙,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她歸我管。”
夏聞笙眼神掃過衆人,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既然你們覺得她礙眼,那我就帶走。省得家裏整天雞飛狗跳,擾人清淨。”
“大哥!你瘋了嗎?”夏婉不可置信地尖叫。
夏聞笙沒有理會身後的尖叫和質問,直接轉身向大門走去。
夏星眠愣了兩秒,看着那個高大冷峻的背影,最終還是放下筷子,低着頭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別墅大門,外面的空氣終於清新了一些。
“上車。”
夏聞笙拉開車門,語氣依舊冷硬。
夏星眠有些忐忑地坐進去,看着身邊的男人:“大……大哥,我們要去哪裏?”
夏聞笙側過頭,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那串佛珠上,眸色深沉。
“去辦手續。”
“什麼手續?”
“戶口遷移。”夏聞笙發動車子,目視前方,“從今天起,你就在我的戶口本上。記住,我不養閒人,也不留廢物。”
車子疾馳而去,將身後的夏家別墅遠遠拋在腦後。
ps:大改版本,之前的內容很沖動,不給過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