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畢嬤嬤見自家公主臉色蒼白，一副要暈厥的樣子，連忙扶住了她。
鄭珺扯下腰間令牌，遞給了一旁的素雲：“去給我將八百親衛調來。”
……
那一夜，魯國公府血流成河。鄭珺親手殺了裴桓和梁氏，爲女兒報仇雪恨。
回到公主府，她又讓人把關在密室，日日遭受折磨的白崇文、李毓華和白姝和帶了出來，讓人將他們凌遲處死，割掉身上每一塊肉，仍不覺得解恨。
最後一站是皇宮。
皇後齊婉怡身邊的陳嬤嬤。
是那個老虔婆助紂爲虐，幫着白崇文換了孩子。
陳嬤嬤是齊婉怡的乳母。
年少時，齊婉怡曾是鄭珺的伴讀。
二人情同姐妹。
只是後來，齊婉怡竟然勾搭上了皇帝，還生下了皇帝唯一的兒子，成了皇後。
在鄭珺印象裏，陳嬤嬤是個和善又溫和之人。
沒想到她竟然爲了白崇文給的一千兩銀子，換了孩子。
鄭珺知道齊婉怡舍不得殺陳嬤嬤。
沒關系，她自己殺！
提刀沖進鳳儀宮時，鄭珺一改多日的虛弱，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陳嬤嬤的頭。
皇後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鄭珺，看着地上身首異處，脖頸處不斷噴血的陳嬤嬤，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婉怡！”聞訊而來的皇帝驚呼一聲，連忙扶住皇後。
鄭珺丟下刀，苦澀一笑：“大仇已報，我也該去陪我的女兒了……”
她嘴角流出黑血，緩緩倒地，意識逐漸模糊。
毒入髒腑，她本就沒幾個月可活了，方才又強行調動內力殺人，已經活不了了。
萬幸的是，她爲女兒報仇了。
其實，鄭珺懷疑此事皇後也有參與，但只是猜測，並無證據。
更何況，父皇老了，又很依賴齊婉怡。
她若殺了這女人，父皇也活不成了。
她終究沒能狠下心。
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女兒和父皇。
她要死了，只希望父皇能好好活着。
“珺兒，珺兒……你不能死，父皇不能沒有你，孩子你撐住，朕這就讓人請太醫……”
徹底陷入黑暗前，鄭珺耳邊回響着皇帝悲痛不已的聲音。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
永和二十一年，二月初三。
天香樓後院最深處的繡樓裏，趙知韻對鏡梳妝。
鏡中的少女雲鬢花顏，眉眼如畫，一身素白衣裙更襯得她膚光勝雪，宛如月宮仙子臨凡。
“韻兒。”養母趙寶珠推門而入，神色憂慮：“娘親有件事要告訴你。”
趙知韻放下玉梳，轉身笑道：“娘親請說。”
趙寶珠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寧王府派人來傳話，五日後你年滿十六，要在樓裏大辦一場，同時……”她頓了頓，語中帶着一絲苦澀：“當晚就要掛牌接客。”
趙寶珠年輕時是名妓，容色衰敗後，被東家寧王府看中，成了天香樓的鴇母，總管樓內事務。
趙知韻是她撿來的孩子，親手養大。
趙寶珠知曉青樓妓子的一生有多可悲，私心裏不希望女兒走自己的老路，但她們都是賤籍，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只能聽主子安排。
趙知韻面色不變，只輕輕“嗯”了一聲。
趙寶珠有些驚訝地看着她：“韻兒，你不害怕嗎？娘親打聽過了，是京城裏那些世家公子饞你的身子，求到寧王世子跟前，約好了那夜來搶你的初夜，價高者得……”
“娘親不必擔心，”趙知韻反握住趙寶珠的手，柔聲寬慰道：“女兒心中早有準備，在這風月場中長大，遲早會有這一日。”
趙寶珠眼中含淚：“都怪娘親沒本事，雖是這樓裏的鴇母，卻終究是寧王府的奴才，主子未允，便不能替你贖身，若當年娘親沒有撿到你，或許你無法錦衣玉食長大，只能在農家吃着粗茶淡飯，但也不必受這等委屈。”
趙知韻拿出絹帕，輕輕爲養母拭淚：“娘親說哪裏話。若不是您當年從荒野中救下女兒，花重金請大夫救治，女兒早已不在人世了。這些年來您待我如親生，請最好的師傅教我琴棋書畫，讓我如大家閨秀般長大，女兒感激不盡。”
她這番話發自肺腑。
十六年前，趙寶珠路經京郊，發現了被遺棄的女嬰。
那時的趙知韻奄奄一息，身上只裹着一塊棉布。趙寶珠心生憐惜，將嬰兒帶回天香樓，視如己出。
【叮！檢測到養母趙寶珠的深切關愛，獲得2點“喜愛值”。當前餘額：5點。】
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
趙知韻微微一笑。這“續命系統”雖然不太靠譜，但確實有用。
自她八歲那年病的快死時，綁定系統以來，便靠着他人的愛意續命
算起來，單單養母趙寶珠，便給她延續了近十年的壽命。
【宿主，趙寶珠對您的愛已達上限，這些年來總共一百點，無法再提升，宿主要想續命，得讓更多人喜愛您。】
系統的提示音在趙知韻腦海裏響起。
“知道了。”趙知韻在心裏回復。
喜愛值不是好感值，很難賺的。
畢竟，想得到一個人的好感，不算難。但要讓人發自內心喜愛，那還是很難的。
這些年來，除了養母趙寶珠和貼身丫鬟雲喜以外，這天香樓內上上下下那麼多姑娘、奴仆，加起來兩百餘人，總共才給她貢獻了60多點喜愛值。
這還是她極力“討好”衆人的結果。
不然更少。
“韻兒，”趙寶珠仍是擔憂，握着女兒的手道：“你自幼體弱多病，若掛牌接客，娘親實在擔心。”
她怕女兒受不住那些人的蹂躪。
有些客人，表面上人模人樣，實則花樣繁多，甚至還有些變態。
可她只是個鴇母，又改變不了什麼。
“娘親放心，女兒自有分寸。”趙知韻安撫道：“況且，寧王府既發了話，我們違抗不得。倒不如好生準備，定要讓天香樓和娘親面上有光，再則，您六年前讓女兒去清風觀學習醫術和健體術，女兒的身子已經養的很好了。”
趙寶珠嘆口氣，知道女兒說得在理，只好點頭：“那娘親這就去安排。定要讓你風風光光的接客，頭一夜，咱們盡量找個溫柔些的客人。”
趙知韻點頭。
人家都說了，價高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