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時間仿佛凝固。
王夫人胸口劇烈起伏,那素日裏捻慣了佛珠、保養得宜的手,此刻緊緊攥着秋香色金錢蟒條褥的邊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死死盯着王震,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針,恨不得將這個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奴才千刀萬剮。
然而,那枚靜靜躺在王震掌心、樣式古樸的深藍色繩結,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所有斥責、叫喊的沖動,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賈政?老爺?
若讓他知道,自己出嫁多年,竟還保留着出嫁前與其他男子互贈的信物……哪怕那只是少年時一場無疾而終的懵懂情愫,在賈政那等古板方正、最重禮法規矩的人眼裏,也無疑是淫奔不才、德行有虧的鐵證!
屆時,莫說掌管府中事務的權力,便是她正妻的體面,寶玉的未來……都可能毀於一旦!
她賭不起!萬萬賭不起!
彩霞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她雖不明就裏,但也知道,太太這是被捏住了天大的把柄!
王震將主仆二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那股掌控命運的興奮感幾乎要滿溢出來。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枚繩結收回袖中,動作從容,仿佛那不是能決定一位誥命夫人生死的證物,而只是一件尋常玩意兒。
他臉上重新掛起那種看似恭敬,實則隱含戲謔的笑容,微微躬身,聲音壓得更低,帶着一種循循善誘的蠱惑:
“太太何必動怒?奴才一片忠心,只是不忍見太太因一時疏忽,清譽受損罷了。此物……由奴才暫且替太太保管,必當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王夫人蒼白的面頰和微微顫抖的嘴唇,繼續道:“只是……奴才方才一時情急,說了些僭越的話,怕是驚着了太太。奴才心中實在惶恐不安,若因此事,日夜懸心,神思不屬,萬一哪天在老爺或是旁人面前說錯了話,露了行跡……”
他恰到好處地停住,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
王夫人豈能聽不出他話裏的威脅?
這惡奴!他不僅拿了把柄,還想借此索要更多!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她一生順遂,嫁入國公府後更是尊榮無比,何曾受過這等被下人拿捏逼迫的境況?
可她……沒有選擇。
她死死咬着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你想如何?”
聲音幹澀沙啞,完全失了平日的雍容腔調。
王震心中大定,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臉上露出一個更加“真誠”的笑容,道:“太太明鑑,奴才別無他求,只求能在府中安穩度日,若能得太太些許看顧,讓奴才不至於被人隨意欺凌,奴才便感恩戴德,定將此秘密爛在肚子裏,至死不忘太太恩典。”
他這話說得漂亮,實則就是要王夫人明裏暗裏給他撐腰,賦予他一定的地位和權力。
王夫人胸口堵得厲害,半晌,才從喉嚨裏逼出一聲:“……好。”
這一聲“好”字,仿佛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王震滿意地笑了,但他並未就此滿足。
腦海中,系統任務——“令目標親口說出‘求你’二字”——還清晰地掛着呢。
他目光一轉,落在王夫人因緊張而微微汗溼的額角和頸側,以及那隨着急促呼吸不斷起伏的胸口。
佛青色的紗褂下,成熟的曲線若隱若現。
一股混合着檀香、脂粉和成熟婦人體息的暖膩味道,幽幽傳入鼻尖。
王震心念一動,一個更大膽、更邪惡的念頭滋生出來。
光是口頭應允怎麼夠?他要的,是更深層次的征服,是打破她心防的實質性一步!
他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炕沿,居高臨下地看着歪倒在引枕上的王夫人。
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細微的皺紋,以及那雙鳳眸中無法掩飾的驚懼與脆弱。
“太太……”他聲音放得極輕,帶着一種曖昧的、近乎耳語的氣流,拂過王夫人的耳畔,“光是‘好’……恐怕還不夠。奴才這心裏,還是怕得很呐。”
他伸出手,並未直接觸碰王夫人,而是緩緩地、極具暗示性地,拂過炕桌上那串王夫人平日捻動的沉香木念珠。
冰涼的念珠與他指尖的溫度形成對比。
“您看,奴才冒着天大的風險,替您保守秘密……您總得,給奴才一點……實實在在的‘保證’,讓奴才安安心,不是嗎?”
他的目光灼灼,緊緊鎖住王夫人躲閃的眼睛,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引導:“比如……親口對奴才說一句……‘求你’別說出去?”
系統:
“轟——!”
王夫人只覺得腦子裏像是有驚雷炸開!
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涌去,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那是極致的羞憤帶來的血色!
“你……你放肆!”她猛地坐直身體,手指顫抖地指着王震,氣得渾身發顫,“妄想!休想!我便是死,也……”
“死?”王震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眼神驟然轉冷,“太太何等金尊玉貴,何必動不動言死?您若有個好歹,二爺(寶玉)怎麼辦?這府裏的大權,難道真要全落到西府那邊(指賈赦邢夫人一房)或者……璉二奶奶手裏?”
他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戳在王夫人最在意的地方。
“再說……”王震語氣又放緩,帶着一種貓捉老鼠的殘忍趣味,“太太若真豁出去了,奴才爛命一條,自然陪着太太一起‘不好’。只是……這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到時候,滿京城都會知道,榮國府的二太太,是個表裏不一、暗藏奸情的……”
“住口!你給我住口!”王夫人崩潰般地低吼,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所有的體面、尊嚴,在這個惡魔般的奴才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一旁的彩霞早已嚇傻了,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王震不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賞着這位高高在上的貴婦,如何在他面前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知道,她撐不了多久。
佛堂裏寂靜無聲,只有王夫人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以及熏籠裏檀香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秒對王夫人都是煎熬。
終於,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王夫人癱軟在引枕上,雙眼空洞無神地望着頭頂的承塵。
她想起了寶玉天真爛漫的臉,想起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府中站穩的腳跟,想起了可能到來的身敗名裂……
與那些相比,一句屈辱的哀求……似乎,變得可以忍受了。
她閉上眼,兩行清淚滾落。嘴唇翕動了許久,才用幾乎微不可聞、帶着劇烈顫抖的聲音,擠出了那兩個讓她感到無比羞恥的字:
“……求……求你…別…說出去……”
聲音輕若蚊蚋,卻清晰地傳入了王震耳中,也傳入了系統的感應中。
【叮!檢測到目標人物“王夫人”親口說出核心詞匯“求你”!】
【首階段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發放:魅力光環(初級)已生效!白銀一百兩已自動存入系統空間,可隨時提取!】
【目標王夫人征服度提升:5%→ 15%!】
【恭喜宿主邁出征服紅樓的第一步!請再接再厲!】
成了!
王震心中狂喜!
一股暖流似乎憑空融入四肢百骸,讓他感覺精神一振,連帶着看眼前這壓抑的佛堂都順眼了許多。
這就是魅力光環的效果?
雖然只是初級,但感覺已然不同。
他看着癱軟在炕上,仿佛失去所有生氣的王夫人,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今日的收獲已經遠超預期。
他後退一步,臉上重新換上那副恭敬溫順的表情,仿佛剛才那個步步緊逼的惡魔只是幻影。
他甚至還體貼地拿起炕桌上的茶盞,遞了過去,語氣溫和:
“太太喝口茶,順順氣。您放心,奴才雖身份低微,卻也懂得‘信’字怎麼寫。從今往後,奴才便是太太手裏最聽話、最有用的一把刀。太太讓奴才往東,奴才絕不往西。只要太太……一如既往地‘照顧’奴才。”
他將“照顧”二字,咬得意味深長。
王夫人木然地接過茶盞,卻根本沒有喝的欲望。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王震,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恐懼,有怨恨,有屈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於這種絕對掌控力的異樣悸動。
王震不再多言,躬身行禮:“若太太沒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去小庫房那邊幫着彩霞姐姐登記造冊。”
他特意提了彩霞,也是在提醒王夫人,今天的事,還有另一個知情人。
王夫人猛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彩霞,眼神一厲。
王震立刻道:“太太放心,彩霞姐姐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吧,彩霞姐姐?”
彩霞渾身一顫,連忙磕頭:“太太明鑑!奴婢……奴婢今日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王夫人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
王震會意,再次行禮,然後拉着仍在發抖的彩霞,退出了這間彌漫着檀香與秘密的正房。
走出房門,重新站在抄手遊廊下,夏日的熱風撲面而來,王震卻覺得無比暢快。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體內涌動的力量和系統空間裏那沉甸甸的一百兩銀子。
開局順利!
他看了一眼身邊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彩霞,心中微動。
這丫頭是王夫人的心腹,今日又見證了全過程,若能收服,日後在王夫人身邊,便多了一雙眼睛和耳朵。
他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爲和煦的笑容,得益於初級魅力光環,這笑容似乎比平時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親和力。
“彩霞姐姐,受驚了。”他聲音溫和,“今日之事,關乎太太清譽,也關乎你我身家性命,還望姐姐謹言慎行。”
彩霞看着王震,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一絲好奇。
她發現,此刻的王震,似乎和剛才在屋裏那個惡魔般的人截然不同,卻又隱隱透着一種讓人心悸的魅力。
她慌忙低下頭:“我……我知道輕重,斷不敢亂說。”
“那就好。”王震點點頭,“走吧,我們去小庫房。這府裏的路,往後還長着呢,說不定……以後還要多仰仗姐姐照拂。”
他話中有話,聽得彩霞心頭又是一跳,卻不敢接話,只默默在前引路。
王震跟在後面,目光掃過榮國府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的景象,心中豪情頓生。
王夫人只是第一個起點。
這滿園春色,黛玉的孤潔,寶釵的端方,鳳姐的潑辣,迎春的懦弱,探春的才幹,惜春的清冷……還有那些千嬌百媚的丫鬟們,鴛鴦、平兒、襲人、晴雯……一個都別想跑!
“夫人你別叫”系統?嘿嘿,這名字,倒是貼切得很。
他的紅樓征服之旅,就從這佛堂低語、初試鋒芒開始,正式啓程了!
而正房內,王夫人獨自癱在炕上,望着那嫋嫋青煙,眼神空洞。
良久,她才緩緩坐起,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和發髻,臉上重新恢復了幾分平日的冷寂。
只是那眼底深處,卻多了一絲再也無法抹去的陰影,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對那個危險奴才的復雜關注。
她捻動念珠的手指,微微顫抖着。
這賈府的天,似乎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