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自己之前就對這個丫頭起了那麼些興趣。
但他以爲只是她在一群聰明人中顯得老實本分，他才會在意她。
他以爲她那種古板克制、一根筋的樣子看起來好玩，自己才會想在不經意間去逗一下她。
以爲是她心細如發，做事認真負責的態度，才令他改觀。
畢竟——原本他還想在試用期內把她解雇的呢。
可試想一下：如果現在旁邊是和寧茜？或是其他女人？
呵呵，他當然會在落石滾落之際，留着最後一口氣爬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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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昶聽着她絮絮叨叨說着一些鼓勵的話。
發現她真的好惜命。
像只警覺的兔子。
她還在不停地觀察四周，周圍的一些異響，就緊張兮兮的。
盛昶猜想：她嘴裏囉裏吧嗦的那些話，其實是在鼓勵她自己吧？
平時那麼膽小，今天嚇壞了吧。
好吧，他決定原諒她了。
他貼緊她胸前的“兩只兔子”，有些色迷心竅地心想：若真的要有泥沙滾下來，他大概會鬆手，讓小兔子先走好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巨大的聲響，遠處還有刺眼的亮光。
林薇回頭驚嘆：“山頂那是什麼東西？”
盛昶鬆了口氣，意識卻有些模糊起來：“直升機，救援的，告訴他們去M醫院。”
等盛昶再次意識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擔架上被抬出了救護車，已經到了醫院。
好朋友柳峰也在。
M醫院有他自己的股份。
OK了。
盛昶再次鬆了口氣。
柳峰是他信任的朋友，盛昶相信他能處理這件事。
至少柳峰能保證媒體不會曝光他受傷的事。
盛昶打斷在旁邊和醫生描述症狀的林薇：“我自己來和醫生說症狀。”
林薇還是不死心對醫生說：“醫生請你一定要幫盛總做腦部CT，要排除——”
盛昶皺眉，朝她擺手：“你先出去吧，有柳總陪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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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柳峰看着藥水一滴滴的從靜脈管流入盛昶的手背上的針孔裏，嘆了一口氣。
盛昶：“怎麼，有什麼唉聲嘆氣的。”
柳峰：“如果我不在H市，你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是說120也只比你晚了十多分鍾，我就破了點皮肉，流了點血，傷口又不在近心端的位置，死不了。”
柳峰聳肩：“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盛昶沉了沉臉色：“你幫我約康教授回北城後詳細做個檢查吧，如果今後需要服藥就重新服藥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當時眼鏡被撞飛的原因，你知道的——當時有閃電。”
柳峰問：“可是你怎麼會在主駕駛位？怎麼會是你開的車？”
盛昶不想和他解釋這麼多。
他轉了個話題：“你是讓你表弟開直升機來接的我？”
柳峰笑了笑：“那怎麼辦？這裏靠太湖，我就想到水上直升機救援隊離的最近，之前查理說他學了開直升機後，晚上都是驅趕非法夜捕撈的公益行爲，沒想到第一次用來救人就是救你盛公子。”
盛昶也笑了：“倒讓查理撿了一個人情。”
忽然又想到自己意識模糊的時候靠在林薇懷裏。
不知道查理他們從直升機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的小秘書哭哭啼啼的樣子。
他又問：“我記得查理家是做化工產品的，他國外畢業回來後就專職在太湖邊上搞漁政公益？”
柳峰點頭：“他不像你和我，是家裏的獨子。他上頭可是有哥哥和姐姐幫他頂着呢。”
“對了，我的秘書人在呢？”盛昶努了努頭，對柳峰說，“把我手機給我。”
柳峰把手機遞給他：“你那位秘書也算是盡忠職守，一直囑咐我要和醫生說給你做腦部CT。不過你幹嘛對人家那麼凶？她要留下來，就讓她留着嘛，晚上也不用我來陪夜了。”
盛昶接過手機，白了他一眼：“人家衣服都溼了，她也不清楚我之前病症，在這兒也是添亂，不如早些回酒店。其實我也不用你陪，說了沒事了。”
“哦。我既然和老婆打了招呼，回去我也不心安。”柳峰湊上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發着燒呢，你不過你真的沒撞到頭嗎？”
“百分百——確定沒有。”盛昶解開手機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
柳峰：“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去買杯咖啡提提神。”
盛昶喊住走到門口的柳峰：“順便把我電腦拿過來，我要回幾封郵件，多謝。”
柳峰用腳把門頂住，回頭笑道：“神經。瘋子。好好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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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既然沒死，生命要照舊。
郵件還是要回，該處理的事情還是會涌過來。
但看樣子，柳峰今天是不會把電腦給他了。
盛昶轉了轉手腕，手腕有些疼。
他解鎖了開手機，本來想給林薇打個電話。
一看時間，也有些晚。
醞釀再三。
就給她發了條公事公辦的微信：“明天你幫我和明天要出席的會議方打個招呼，說我無法出席。”
發完消息，沒幾秒鍾，林薇就回了消息過來。
林薇:[好的，盛總，CT報告都出來了嗎？需要做擇期手術什麼的嗎？]
盛昶看到她的消息，撇了撇嘴角。
她有強迫症嗎？
一直以爲他腦子撞壞了嗎？
盛昶：[不需要。切記不準和任何人提起今天所有的事，尤其是我的傷情細節。想看CT報告明天下午自己來醫院看。你的機票改籤到明晚，我的機票就退掉吧。]
林薇心想，果然老板受傷很嚴重，機票都要退了呢。
不知道他要住院多久。
不讓她聲張，也在意料之內，畢竟他的職位在那。
盛氏企業龐大，旗下有一家上市公司是二十多年前的，另外一家是盛昶接手後開始籌備的預上市公司，最近也在沖擊IPO。
董事長出了車禍，說不定會影響股價。
林薇捧起泡面桶，把剩下的湯和面吃完，才覺得回到了人間。
這種帶着熱氣的垃圾食品，以口感豐富和熱辣的煙氣，把她的心拉回了實處。
幸好，他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