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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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中心”項目競標會現場，人聲鼎沸。
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看着星辰設計的代表走上台。
正是孟恬。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長發挽起，臉上畫着精致的妝，一掃之前的清純無辜，多了幾分職場精英的幹練。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闡述設計理念。
“我的設計靈感，來源於‘城市之眼’，我們希望它不只是一座冰冷的建築，而是能與這座城市一同呼吸，見證其發展的生命體......”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我曾經在無數個深夜，泡着咖啡，熬紅了眼，一句句說給陳彥聽的。
我曾以爲，那是我們夫妻間最默契的靈魂共鳴。
現在才知道，那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而他，是那個最耐心的竊賊。
更諷刺的是，陳彥就坐在評委席的特邀嘉賓位上。
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正是我最熟悉的那副精英模樣。
他聽得極其認真，時不時點頭，看向孟恬的眼神裏，是我從未見過的光亮，一種將對方視爲珍寶，又急於向全世界展示的炫耀。
他完全無視台下角落裏的我，仿佛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手機在掌心震了一下，是林薇發來的消息。
“需要我帶塊板磚空降現場嗎？”
我看着屏幕，緊繃的嘴角竟然有了一絲弧度，回了兩個字：“等着。”
台上，孟恬的演講進入高潮，PPT上展示出最終效果圖，正是從我電腦裏偷走的那份。
全場響起一陣低低的驚嘆。
演講結束，掌聲雷動。
主持人走上台：“感謝孟恬小姐的精彩闡述。下面我們先請特邀評委，也是我們業內非常資深的前輩，‘築夢’設計所的陳彥先生，對這份方案做幾句點評。”
話筒遞到陳彥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溫柔地落在孟恬身上，開了口。
“坦白說，我很驚喜。”
“孟小姐的設計，完美地平衡了藝術美感與實用功能，尤其是在幾個關鍵承重結構上的微調，非常大膽，非常有靈氣。”
他用了靈氣這個詞。
那個他用來形容孟恬，用來刺傷我的詞。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全場。
“我認爲，這份作品，是今天當之無愧的最佳。”
掌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熱烈。
那一刻，我的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心髒在胸腔裏沉悶的撞擊聲。
主持人笑着接過話：“感謝陳總的超高評價！看來我們‘星辰設計’這次是勢在必得啊！那麼，現場還有沒有哪位來賓或評委，想對孟恬小姐提問的？”
會場裏一片安靜。
在陳彥這位“權威”蓋章定論後，似乎已經沒什麼可問的了。
孟恬在台上鞠躬，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與喜悅。
我收起手機，在衆人準備再次鼓掌的間隙，站了起來。
動作不大，卻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主持人愣了一下：“這位女士，請問您是？”
陳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