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上。
沈知夏,正在學會自理生活,坐在院子裏,搓洗自己的髒衣服。
抬眼,便看到沈知秋,帶着張弛,從門外走進來。
兩人,臉上抑制不住的幸福。
看的沈知夏,後槽牙都酸了。
“姐姐,你的衣服放着,就好,我都說了,回來幫你洗。”說着就要把沈知夏拉起來,捋着袖子準備坐下洗衣服。
只是,人還沒有坐下。
沈知秋,就被人攔了下來,滿臉不悅的說道:“知秋!”
對上張弛不贊同的神態,沈知秋,知道對方心疼自己,可……
正在兩人僵持,沈知夏的說話聲,打斷道:“不用了,知秋,你進屋休息吧,我會洗,再說等我結婚了,還能讓你給我洗?”
是的,原著劇情裏,沈知秋是個處處被欺壓的女主。
這點小事上,自然也是女主替沈知夏做。
“可是……”
“你趕緊帶着張同志,進去吧,爺在屋裏休息,你們不是要跟爺商量辦酒席的日子?去吧……”
言情小說,女主的命運,自然隨着男主的出現,改變。
因爲沈知夏的穿越,男女主結婚的時間提前,沈知秋的大女主運勢,自然隨之改變。
沈知夏,被一道陰森森的目光盯着。
別說,此時的沈知夏,根本沒有讓沈知秋伺候的想法。
她,恨不得,明天就背着行李,離開沈家。
但,這個年代的她不能,等不到,陸璟安部隊的介紹信,她連出縣城的能力,都沒有。
買衣食住行的物品,都需要各種票。
出門,買車票,住招待所,更是需要介紹信,否則,只能露宿街頭。
說不定,瘋批變態男三,就躲在陰暗的角落,把她拐進深山看管起來。
她可不想,去賭這種可能性。
命只有一條。
“知秋,我們進去吧,”張弛,邁着大長腿,兩步上前,拉起沈知秋,往堂屋走。
不善的目光,一直在沈知夏身上徘徊。
眸底的不喜,絲毫不加掩飾。
但,沈知秋像是沒有看到,柔聲說道:“張弛,我們不是說要補償姐姐的嗎?陸大哥,昨天來電報說,再打結婚申請,估計,姐姐要不了幾天,就要去部隊隨軍,我們把準備的東西,給姐姐吧。”
“恩,都聽你的,我們先進去找爺爺商量婚事吧。”敷衍回應沈知秋的建議,張弛,以保護者的姿態,攬着沈知秋的肩膀。
臨走時,回望沈知夏一眼,充滿警告和威懾。
如果,以前的沈知夏,可能會炸毛,會吵會鬧。
但,換了一個芯子,沈知夏,這是第一次見到男主真人。
人清俊儒雅,眉眼凌厲,生的極白,卻不是病態的白,整個人如同上好的玉一樣,溫潤如玉。
如果不是,對她時刻充滿敵意,沈知夏,對張弛的好感,會更多一些。
畢竟,好看的人,誰都喜歡,多看幾眼。
“哼……”
沈知夏,收起笑意,冷哼一聲,繼續和衣服奮戰。
沈老爺子,聽到院子裏的動靜,早早和老伴,等在堂屋。
無論張家家世,再好,到底是張家想要娶沈家的女兒,不能落了下乘。
沈知夏,望着兩人離開的身影,並不在意。
看着手中的衣服發呆,她的手已經搓的紅腫,裙子上的泡沫,依然在。
她,上一世,從來不知道,洗衣機是多偉大的發明。
要不然,高低,給家裏的洗衣機磕一個。
三件衣服,她,折騰了一上午。
聽着裏面的歡聲笑語,她懸着的一顆心,也逐漸平穩下來。
尤其趙紅英和沈建軍,回來之後。
只差把沈知秋得了這麼好的婚事,嚷嚷到,整個家屬院都知道。
沈知秋和張弛,兩人,郎才女貌從堂屋裏出來。
沈知夏,也成功把衣服,甩到晾衣繩上。
“姐姐,我都說,等下幫你洗,你……”
沈知秋,臉上的驚訝,怎麼都掩飾不住。
要知道,過去十八年的衣服,都是她和媽媽,一起承擔。
自然更多的是,都是她一個人洗。
“沒事,你們忙正事就好,”沈知夏,抬手遮了遮中午刺眼的陽光,白皙的臉頰上,淡淡紅暈,展露無疑。
鼻梁高挺,兩片飽滿如花瓣的唇,顏色極豔。
明豔的黑眸,黑的純粹,流轉時,帶着淡淡的琥珀光,似乎可以帶走人的三魂七魄。
沈知秋呆愣片刻,站到張弛面前,把兩人隔絕開來。
她,從小就知道,這個姐姐長得好看。
小時候更是漂亮的,像個洋娃娃,長大了,更是讓學校裏好些男同學,競相討論的對象。
即使,搶占了她的名額,進了紡織廠,也被廠裏男同志喜歡。
只有她,像姐姐的影子,從來都沒有被看到。
唯有張弛一個人,看到她,對她有好感。
她不能再錯過張弛,所以,她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氣,想要跟姐姐爭一爭。
“張弛,你先回去跟阿姨說,爺爺奶奶都同意了,明天早上,你不用過來接我了,我們6點鍾,汽車站門口見,你也能多休息一會。”沈知秋體貼的說道。
推着張弛往院門口走。
“知秋,這就是你的對象吧?長得真俊。”從沈家門前路過的阿婆,中氣十足的誇獎。
“是,王阿婆。”
好一會,沈知秋才從門口回到屋裏。
沈知夏,洗完衣服,累癱到床上,此時,正在閉目養神。
聽到有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對上沈知秋清冷的眼睛。
這是沈知夏,第一次在女主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兀得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怎麼了?知秋?”
女主大人不高興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沈知夏,警惕的看着對方,眼睛一眨不眨。
“姐姐,媽媽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個紫檀木箱子。”
“恩。”
確有此事,沈知夏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面。
隨即,起身從床底下,拽了出來。
蕭婉清,意外過世,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可是,那個時候的沈知夏,情緒激動,一直庇護自己的媽媽不在了,她把蕭婉清所有的東西,都歸爲自己所有。
無論誰來勸說,她就大喊大叫,一會殺人了,一會強盜來了。
鬧得整個家屬院,不得安寧,沈家衆人,才歇了要分蕭婉清遺物的想法。
當然,最重要的物品,都被沈知夏鎖在這個箱子裏。
“啪!”紫檀木箱子的鎖,被打開。
緊接着一陣濃重塵土的氣息,充滿整個房間。
“知秋,你看,這裏除了書,就是書!”
其實,當時的沈知夏,也不是說非要霸占蕭婉清的遺物,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媽媽的離世。
過激的行爲,就是想要繼續在這個家裏作威作福。
讓沈老太太和趙紅英,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
媽媽蕭婉清偏寵她,但,奶奶和二嬸他們都喜歡沈知秋。
沈知夏,那個時候,心裏沒有底,只能豎起全身的刺。
“書?”
“恩,確實都是書,有舅舅小時候的,也有媽媽小時候的,”沈知夏鄭重點頭,一本一本取出來給沈知秋看。
沈知秋,此時也傻了。
蕭家,原來是大戶,奶奶和二嬸,沒有少在她面前說,等到她結婚。
媽媽留下的物件,她和姐姐一人一半。
看着手裏泛黃的繁體書籍,沈知秋疑惑:“媽媽,生前,不是還有一些首飾?”
雖然羞愧,她還是小聲問出聲。
不是她貪財,媽媽的東西,本來就該有她的一份。
她不想着獨占,只想着,得到公平的待遇。=
媽媽愛美,小時候,她不是沒有看見過媽媽手腕上,碧綠的鐲子。
似乎還是外婆留下來的物件。
金銀釵,和手鐲,戒指,更是碰都不給她碰一下。
“你說的一個翡翠鐲子,銀鎖,還有紅寶石戒指?”順着沈知秋的話,沈知夏,從原身的記憶深處翻出來遠久的回憶。
“被爸爸和奶奶拿走,到黑市換糧食了,要不然怎麼養的起一大家子人。”
“奶,二嬸,你說是吧?”
沈老太太,被孫女當場質問,面色不虞。
但,也沒有發火,而是,一雙深邃銳利的眼睛,盯着紫檀木箱子。
恨不得,用眼睛把箱子,從裏到外,從下到上,翻個遍。
沈老太太想做的事情,趙紅英已經迫不及待的做了。
待看到紫檀木箱子,裏面空空如也。
再用力,都磕不出一個銅板,趙紅英,終於嫌棄扔到地上。
“我還以爲裏面,藏着金山銀山,值當被你這麼寶貝,就基本破書,值當嗎?”撇撇嘴,不以爲意的說道。
“二嬸,什麼破書,這是我媽媽小時候的記憶,是我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