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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爲富家大小姐沈冰研做檢查時,指尖輕劃到了她的臉,溫舒然的弟弟,京城唯二腦科頂級專家,竟然被生生砍斷了手。
歷經十個小時搶救,弟弟卻從一個天才醫生,淪落成了被人同情的殘疾。
她將跋扈自恣的大小姐告上法院,開庭的前一天,證據全都不翼而飛,案子不戰而敗。
溫舒然氣憤不已,她在媒體上曝光了沈冰研的行爲。
可她前腳實名舉報,後腳沈冰研反過來污蔑溫舒然的弟弟猥褻她,煽動輿論網暴,而她也因此淪爲網絡的嘲諷戲謔對象。
溫舒然崩潰地回到家,竟然就在他的書桌上,看到了那份失蹤的訴訟證據。
原來主導這件事的,就是溫舒然結婚了七年的丈夫,整個京城只手遮天的人物——賀辭年。
......
醫院車庫。
賀辭年的車攔在她的身前,車頭壓住她的膝蓋,逼迫她停在原地。
賀辭年身穿定制修身西裝,衣冠楚楚,身體透過半開的車窗傳過來。
“冰研的病等不了了,今天,你必須給她做手術。”
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訴說一件常事。
溫舒然緊咬着牙,睜着猩紅的雙眼,發顫的擠出幾個字。
“賀辭年,爲什麼?”
她至今沒有想明白,到底爲什麼?
爲什麼他要這樣對她,爲什麼他要如此幫着沈冰研。
“沈冰研病情惡化不是活該麼?她不該死麼?”
“是她砍了我弟弟的手,是她親手毀了自己主治醫師的職業生涯,現在發現腦腫瘤惡化,除了我們姐弟沒人能做這種手術,害怕了?”
溫舒然雙眼蒙上了滔天的恨意,讓她給沈冰研做手術,不如殺了她。
“我告訴你,我不僅不會給她做手術,我還要告她!”
話音剛落,賀辭年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車頭猛地壓住她的肚子,一陣尖銳的刺痛,逼着她不斷後退,溫舒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車子才堪堪停住。
賀辭年踩着皮鞋從車上下來,神色嚴肅,眼底一片寒光。
“溫舒然,我已經和你解釋過很多遍了,是你弟弟猥褻冰研在先,他有這樣的下場,怪他自己。”
“乖一點,今天把手術做了,沈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讓沈家唯一的女兒出事,你別讓我難做,好麼?”
賀辭年語氣平淡,眼底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執拗。
溫舒然心中一片悲涼,咬着牙說。
“如果我不呢?”
結婚七年,賀辭年一直都被外界稱爲寵妻狂魔。
他的愛,直接且熱烈,從未變過。
有賀辭年在,冬天她冰寒的手從未冷過,加班到凌晨,永遠有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醫院樓下等着她,知道她有時候早上沒吃早餐做手術會低血糖,賀辭年就在她每一條褲子裏放葡萄糖。
或許是因曾經的愛意不是假的,讓她有了一絲抵抗的底氣,她就是想看看,賀辭年,能爲了沈冰研做到哪一步。
突然,眼前被放置一個平板,播放着一段視頻。
視頻裏,溫舒然的弟弟被綁在車上,雙腿無力的垂在地上,一雙被白布包裹的手滲出鮮紅的血。
賀辭年就靜靜的看着她,嗓音森冷。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會親眼看着你的弟弟,被拖行致死。”
話音剛落,視頻裏車子啓動,逐漸加速,弟弟的雙腿拖在地上,鞋子磨爛留下一條刺眼的血痕,他從昏迷中痛心,撕心裂肺的求救。
“阿喬!”
溫舒然腦子嗡的一聲,心髒像是被尖刀刺入,痛的她險些窒息。
“賀辭年,你還是人麼?”她簡直不敢相信,壓下喉嚨的鐵鏽味,“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沈家對你有養育之恩,我和我弟弟就沒對你有救命之恩麼?!你忘記曾經是怎麼承諾我的麼?!”
溫舒然渾身顫抖,口苦眼澀。
七年前,賀辭年腦子裏長了腫瘤。
情況復雜,當時整個京城也沒人敢接手。
是溫舒然和弟弟扛下壓力接下,沒日沒夜研究手術方案,最後才艱難把手術做成功。
賀辭年感激她,也是那時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情愫,開始窮追不舍。
歷經兩年,她答應了他的追求。
告白那天,他承諾,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最親近兩個人,就是他們姐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們,會永遠保護他們。
可如今,他卻成了那個打破承諾,欺負她們的人......
“三十秒後,你弟弟的小腿就沒了。“
......
“二十秒。”
溫舒然絕望了,她頹廢地低下頭,閉上絕望黯淡的眼睛,心如死灰般開口。
“好,我答應。”
賀辭年摁下了遙控,視頻裏遠程操控的無人駕駛車子停下。
他溫柔親手給她擦點眼淚,眼底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乖。”
“這樣才對嘛,對大家都好。”
溫舒然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絕望又無力的問,“什麼時候把我弟弟從車上放下來。”
賀辭年也終於鬆口了。
“手術成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