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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逼問,溫舒然不悅地皺起眉,掙開被鉗住的手臂。
“賀辭年,你少拿我弟弟威脅我,我做手術全程有護士陪同,有其他醫生輔助,有監控可以查,隨口就來污蔑,你的腦子呢?”
“手術有並發症很常見,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找信任的醫生,我沒攔着你。”
溫舒然聲音決然,沒有一絲心虛。
賀辭年愣了一瞬,終於冷靜了下來,見她臉色不好看,突然爲自己的責怪有了一絲悔意。
還想說些什麼,溫舒然甩了甩被掐紫的手,不再理會他,走向沈冰研的病房。
剛推開房門,一瓶裝着熱水的水杯就砸了過來!
“砰——!”
玻璃杯破碎一地,滾燙的熱水從心口處蔓開,沿着衣角滑落,弄溼了賀辭年特別爲沈冰研鋪的白色地毯。
溫舒然擦了一下濺到臉上的水,卻意外摸到了一手的血,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冰研轉頭想走,沈冰研卻漫不經心的開口。
“你敢走,你弟弟今晚就別想安然度過。”
溫舒然呼吸一顫,緊攥着拳,才強忍住動手的沖動,回過身。
剛走進到病床前,沈冰研卻突然翻身從病床上摔下。
“啊——!”
“辭年,救命!”
“舒然,舒然她不僅換了我的藥,她還打我,她瘋了!”
話音剛落,忽然溫舒然被用力一扯,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拽出半米遠,後腦勺重重撞在門上,鑽心的痛讓她眼前發黑。
賀辭年快步走上前將沈冰研扶起來,眼神黑沉的盯着溫舒然。
“我沒有......”
“出去。”
溫舒然還想說什麼,下一刻,賀辭年的保鏢將她丟到了門口,外面下着大雨,她想回醫院,保鏢卻攔住了她的路。
“太太,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先回別墅,他晚點回去找你。”
溫舒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想去開車,結果車先一步被開走了。
“別讓我們爲難......”
溫舒然終於懂了賀辭年在搞什麼。
二十公裏,下着暴雨,他要她走回去。
這是他那個眼神的暗喻。
如果她不照做,恐怕他又該來威脅她了。
溫舒然苦澀的笑了一聲,麻木走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等溫舒然渾身顫抖到家時,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幹的地方。
洗漱後躺在床上,後半夜,溫舒然發現自己的頭昏昏沉沉,渾身滾燙,像是被火烤着一樣
“起來,吃藥。”
溫舒然艱難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賀辭年坐在床邊,喂她吃藥。
“你發燒了,把藥吃了退燒。”賀辭年的聲音低沉,看不出神色。
溫舒然模模糊糊接過藥片咽下。
腦袋疼的像是要炸了,她閉眼休息,身體卻越來越難受,體溫越升越高,不知道過去多久,她艱難的起身。
渾身散發着熱氣,溫舒然知道自己必須去醫院,艱難的拖着身體下床,手壓下門把手,拉開——
沒打開。
溫舒然皺着眉,又試了一次。
還是不行。
門被反鎖了。
溫舒然整個人都在晃,世界天旋地轉,她喘着粗氣拍門,啞聲問,“有人麼?賀辭年?開開門......”
等了許久沒聽到聲音,就在她以爲不會有回應時,她聽到了賀辭年冷漠的聲音。
“溫舒然,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
“下次再敢做出換藥的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溫舒然手微微顫抖,心裏一片寒涼,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所以,淋雨只是他爲沈冰研報仇的第一步。
發燒,吃藥,被鎖,才是他完整的計劃,他縝密的設計了一整個環節,只爲了讓她吃盡苦頭。
他認定她換了沈冰研的藥,想讓她同樣體驗沈冰研的痛苦,甚至,他都沒來問她一句,就完完全全信任了沈冰研。
在他眼裏,她到底算什麼?
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世界天旋地轉,溫舒然最後的意識,是賀辭年推門而入,抱起她去醫院......
再次醒過來,溫舒然躺在病床上。
睜開眼,她就看見了站在窗邊的沈冰研,面帶笑意,臉色正常,哪有半點被換藥搶救的病態。
果然是裝的。
爲了誣陷她,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醒了?”
“醒了就別裝死,現在網上還有我的輿論,公開和我道歉承認是你誣陷的我。”
溫舒然沒有理會,閉眼假寐。
“不願意啊?溫舒然,你信不信,我總有辦法讓你磕着頭給我澄清道歉?”
她的辦法不過就是裝可憐,耍脾氣讓賀辭年用她的弟弟威脅她。
“手術我已經幫你做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滾出去。”
空氣安靜了片刻。
下一秒,沈冰研笑了一聲。
“倒是跟你那個弟弟一個脾氣。”
“上次我砍他手的時候啊,他也是這個樣子。”
“你說你那個弟弟也真是的,下手沒分寸,碰疼我好幾次,你說我砍他的手過分麼?你是不知道,當時他叫的多慘,血都濺到我的臉上了,髒死了。”
沈冰研聲音帶笑,眼神挑釁。
手術十個小時,就救出這種人,溫舒然胃裏翻滾,惡心的臉色慘白。
“溫舒然,你弟弟......”
沒等她繼續說。
溫舒然渾身發顫,她眼底翻滾着怒意,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