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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未散,春雨已經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落地窗旁,男女成群上前,端着玻璃酒杯爲秦妧送上生日祝福。
一曲畢,裴寂將鑲着藍寶石的項鏈戴在了秦妧的脖頸上。
衆人的打趣聲中,秦妧唇角微勾,踮腳印上他的唇。
“裴寂,我......”
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堵住了秦妧未說出口的話。
裴寂眉頭微蹙,卻在看見來電通知的瞬間變了臉色。
電話那頭不過三言兩語,他竟直接拋下禮台上的秦妧,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場面一時陷入寂靜。
衆人尷尬看着秦妧,半是掩飾半是勸慰。
“可能,可能是有重要的合作,裴總實在走不開吧。”
可秦妧只是死死盯住他離開的方向,眼底染了狐疑。
明明以前,只要她在,裴寂從來不會理會任何人的來電。
不管是誰的邀約,還是千萬的大單。
他都置若罔聞。
更何況結婚三年,就算是她被仇家險些砍斷手臂那次,她也沒能見過裴寂如此慌亂無措的神情。
半晌,秦妧回神,不顧身後挽留徑直追了出去。
等她再次追上裴寂的背影,是在一個廢棄鋼廠。
面前,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被幾個男人挾持着,眼眶紅腫,泫然若泣。
而世人眼中那個永遠淡漠矜貴、對任何事都沉穩果決的裴寂,此刻竟猩紅了眼,怒不可遏。
盡管如此,他竟還一言不發,心甘情願喝下綁匪扔來的無名液體,站在原地聽他們口出狂言謾罵。
可秦妧聽不下去。
她不知道裴寂爲什麼咬牙妥協,但她看不得屬於她的高嶺之花被如此糟踐。
她緊握雙拳就要上前,可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綁匪放鬆警惕的刹那,裴寂看準時機,粗蠻一拳將綁匪打倒,小心翼翼將女孩圈進懷中。
可剛剛他喝下的是令人脫力的迷藥。
爭鬥間,他身上一連挨了幾刀,就算這樣也沒讓女孩受傷分毫。
鮮血飛濺的瞬間,秦妧忍不住驚呼出聲。
見裴寂受傷,她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正撞上裴寂眼睛一閃而過的驚詫。
她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出聲。
身後卻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整個人不受控制撲向晃眼的刀光。
“撲哧——”
刀身沒入血肉,秦妧不可置信低頭,顫抖着握上腹部刀柄。
綁匪卻見勢不妙,忙不迭逃離現場。
傷口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秦妧顫抖着伸出染血的手。
艱難抬眼,卻又驟然滯在半空。
面前,裴寂臉上是她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焦急、擔憂、和悲傷。
他只顧低頭仔細檢查女孩的情況,全然沒分給她半分餘光。
直到裴寂打橫抱起受驚的女孩,經過她時腳步一頓。
“秦妧,她是......”
懷中女孩帶着驚慌的啜泣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裴寂緊抿薄唇,眼底閃過復雜。
“我給司機打過電話了,他會來接你。”
“今天的事,晚些和你解釋。”
凜風裹挾着裴寂聽不出情緒的低語,掠過她的耳邊。
秦妧呆呆地望着,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