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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月再也沒想到,當了五年體育頻道記者,辭職前的最後一次工作,播報的竟然是未婚夫和他女隊員的緋聞!
錦標拉力賽的頒獎台上,林淺舉着冠軍獎杯,滿臉紅暈地吻上沈司年的唇。
正在慶賀沈司年奪冠的姜肆月笑容微僵,緊緊握住話筒。
一秒、兩秒......
沈司年竟然沒有推開她!
隨即,衆目睽睽之下,沈司年用力環住林淺的腰,重重地回吻下去。
瞬間,全場沸騰了,直播彈幕不停翻涌着。
“啊啊啊我們最佳拍檔是真的!”
“姜主播,沈司年和林淺是不是談戀愛了?”
姜肆月看着彈幕只覺得喉間涌上一股腥甜,小腹傳來陣陣隱痛,可職業本能讓她強迫自己彎起嘴角。
“看來大家都很興奮,但我們還是將關注點放在比賽上,來,我們看下一段......”
直播結束後,姜肆月幾乎是踉蹌着沖向休息室。
她要沈司年給她一個解釋!
休息室的門虛掩着,裏面傳來沈司年強忍怒意的聲音。
“你怎麼敢在肆月面前親我?”
姜肆月呼吸一滯,慢慢走到門後。
“你答應過我比賽贏了就給我一個吻的!”林淺的聲音帶着哭腔,“而且你明明也回吻我了,說明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
“林淺!”沈司年的聲音頓了頓,厲聲強調,“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有肆月!”
林淺哭得更大聲了:“我訓練後背受傷,你陪着我在背上劃了三刀;我焦慮失眠,你陪我在酒吧喝到天亮......你愛她,那我又算什麼?你不是也說姜肆月不解風情跟個冰塊一樣嗎?那麼比起姜肆月,愛我不更好嗎?”
“沈司年,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傷害我,我就走了!”
話音剛落,沈司年氣得狠狠壓上她的唇。
“不準走!淺淺,你是我唯一的知己......”
不解風情?冰塊?知己?
瞬間,發誓要問個明白的姜肆月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句話都不想聽了。
幾個字像針一樣狠狠扎進她的心髒,密密麻麻的疼蔓延開來。
那她算什麼?
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砸在冰涼的地板上,休息室裏的聲音尖銳得讓她耳膜發疼。
姜肆月自嘲地狠狠攥住拳頭,肩膀控制不住地發顫。
她是京北姜家唯一的大小姐,卻生來性子冷,不愛說話。
所有人都說她是個無趣至極的冰美人。
可沒人知道,她並非不愛說,只是患有間接性失語症。
聯誼會上,所有人都嫌棄她性子冷淡、沉默寡言,除了沈司年。
他生了雙含情的桃花眼,滿眼笑意地伸出手:“我可以邀請你跳舞嗎。”
那一瞬間,姜肆月只覺得自己心髒漏了一拍。
沈司年,她知道。
天之驕子,帥氣多金,熱情瀟灑,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
沈司年對姜肆月一見鍾情,從那以後像一團火闖入她的生活。
他帶她去跳傘,在高空喊着“姜肆月,我喜歡你”;他陪她追日出,玩笑着說“姜肆月,我就是你的太陽”;他在宴會上言笑晏晏:“我就是喜歡姜肆月,哪怕她再冷我也能捂熱她!”
如他所願,姜肆月被徹底捂熱了。
他是職業賽車手,爲了靠近他,她便放棄了熱愛的設計,學着克服失語症,成爲體育記者,只爲能第一時間見證他的榮耀。
可才五年,他就說她無趣,說另一個女人是他的知己!
原來所有的熱情與偏愛,都只是一時興起的僞裝!
陣陣冷意從心底冒出。
林淺一出現,姜肆月就知道這姑娘喜歡沈司年,可她從不放在眼裏。
沈司年說過他這輩子只喜歡她一個人的!
到頭來,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抽得她的臉生疼。
姜肆月咬牙轉背就走,手機卻突然響了——是“沈小狗”。
“寶寶,你別多想好不好?林淺就是車隊的兄弟,太激動了才會這樣,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寶寶,車隊還有訓練,過幾天再回去陪你。”
教訓?把人按在懷裏親,就是他說的教訓?
姜肆月看着屏幕,眼淚終於忍不住洶涌而出。
她不愛說話,一向連哭都不會發出聲音,可這一次,壓抑的哭聲沖破喉嚨,窒息得讓她喘不過氣。
直到眼淚哭幹了,嗓子哭啞了,姜肆月才趔趄着站起身。
她是京北姜家唯一的大小姐,骨子裏的反叛與傲氣不允許她卑微糾纏。
回去以後,姜肆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肚子裏的孩子流掉。
她將沒成型的小肉團連同驗孕棒和流產單一起裝進禮盒。
她偷偷辭職,就是因爲有了寶寶。
本來是想在沈司年奪冠後給他一個驚喜......
可現在,她想給的“驚喜”變了。
第二件事,就是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要和沈司年取消婚約,我要去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