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起床！大好的時光不能浪費在這床榻之上！”
天剛蒙蒙亮，林衛東便一個鯉魚打挺從硬板床上躍起，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身體修復強化後，他所需的睡眠時間似乎也縮短了，每天醒來都感覺精力充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簡單用空間裏的溫水洗漱一番，換上一身更適合活動的舊衣服（工裝舍不得這麼糟蹋），他推開房門，走進了清冽的晨霧中。
四合院還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靜裏，只有幾聲零星的雞鳴和遠處隱約傳來的火車汽笛聲。空氣中彌漫着煤煙和寒氣，吸入肺中，帶來一陣清醒。
他來到後院相對寬敞的空地，先是進行了十分鍾左右的熱身，活動開關節和筋骨。然後便開始打一套前世在部隊裏學的軍體拳。動作剛猛有力，拳風呼嘯，踢腿帶風，雖然沒有內力那種玄乎的東西，但憑借着強悍的身體素質和精準的肌肉控制，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實戰意味。
打完拳，他又開始做俯臥撐、深蹲、仰臥起坐等基礎力量訓練。身體強化後，這些訓練對他而言輕鬆了不少，但他依舊嚴格按照標準完成，甚至給自己加了難度，比如單臂俯臥撐，負重深蹲（暫時用空間裏的重物意念替代）。
汗水很快浸溼了他的衣衫，熱氣從他頭頂蒸騰而起，在寒冷的清晨形成一團白霧。他專注而投入，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
這番動靜，自然驚動了一些早起或者被吵醒的鄰居。
最先出來的是閻埠貴，他習慣早起溜達撿點“洋落”（指別人不小心掉落的零星物品）。看到林衛東那虎虎生風的拳法和遠超常人的體能，驚得眼鏡滑到了鼻梁上，張着嘴半天沒合攏。心裏那點因爲昨天沒占到便宜而產生的小芥蒂，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深深的忌憚——這小子，不僅技術好，力氣大，還這麼能打？惹不起，真惹不起！
接着，中院一些住戶也聽到了動靜，透過窗戶或者門縫偷偷觀望。看到林衛東那結實的身板和凶狠的拳腳，不少人都暗暗咋舌。尤其是幾個半大小子，看得眼睛發亮，滿是崇拜。
賈家窗戶後面，賈張氏因爲昨天摔的那一跤，腰還疼得厲害，正哼哼唧唧，聽到外面的動靜，扒着窗戶一看是林衛東，氣得牙癢癢，但又不敢再出去招惹，只能低聲咒罵。秦淮茹看着窗外那充滿陽剛氣息的身影，眼神復雜，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易中海也起了床，正端着搪瓷缸子在門口漱口，看到林衛東的晨練，眉頭緊緊皺起。這小子，精力也太旺盛了！而且這練的都是什麼？打架鬥毆的把式？看來得找機會跟他說說，年輕人要把精力放在正道上，比如鑽研技術，團結鄰居……
傻柱被吵醒，罵罵咧咧地推開窗，剛想吼一嗓子“大早上吵什麼吵”，就看到林衛東一個凌厲的側踹，帶起的風聲仿佛就在耳邊，嚇得他把話又咽了回去，嘟囔着“神經病”，重重關上了窗戶。
林衛東對所有的窺視和議論恍若未聞，專心完成自己的訓練計劃。直到渾身大汗淋漓，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激活，才緩緩收勢。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白練般的氣息在寒冷空氣中格外明顯。他感覺通體舒泰，精神煥發。
回家用空間溫水擦洗了身子，換上一身幹淨的工裝，整個人神采奕奕。又從空間裏拿出兩個白面饅頭和鹹菜，美滋滋地吃了早餐。
看看時間還早，他決定步行去廠裏，順便熟悉一下周邊環境。
走出四合院，穿過南鑼鼓巷，來到稍微寬敞些的街道上。路上已經有了不少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
正走着，身後傳來一陣自行車鈴響和一個略帶油滑的聲音：
“喲！衛東兄弟！走着去廠裏啊？”
林衛東回頭一看，是許大茂。這家夥推着一輛嶄新的飛鴿自行車，穿着一身藍色的確良工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臉上帶着慣有的、略顯虛僞的笑容。不過仔細看，他眼圈有點發黑，似乎昨晚沒睡好。
“許放映員，早啊。”林衛東不鹹不淡地打了個招呼，目光掃過他那輛自行車。這年頭，有輛自行車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許大茂這輛看起來還挺新，估計沒少靠放電影撈好處。
“嗐，跟我客氣啥，叫大茂哥就行！”許大茂推着車跟林衛東並肩走着，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兄弟，昨天中院那出，哥哥我可都聽說了！牛逼！賈張氏那老虔婆，摔得不輕吧？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林衛東看了他一眼，沒接話。這家夥，肯定是想套近乎，順便打聽點消息。
許大茂見林衛東不搭茬，也不尷尬，自顧自地說道：“要我說，院裏這幫人，就沒幾個好東西！尤其是那傻柱，仗着有點手藝，橫行霸道！還有一大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兄弟你來了就好，以後咱們哥倆得多走動，聯手治治他們！”
他又開始試圖拉攏林衛東，畫着共同對付傻柱和易中海的“大餅”。
林衛東心裏門兒清，許大茂這是想把他當槍使。他淡淡一笑，岔開話題：“大茂哥，你這自行車不錯啊，新買的？”
許大茂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得意地拍了拍車座：“那是！上月剛托人弄的票！怎麼樣？帥吧？不是哥哥我吹，就這車，整個軋鋼廠也沒幾輛！”他頓了頓，眼珠一轉，又壓低聲音，“兄弟，你要是有需要，跟哥哥說，我認識人，說不定也能幫你弄張票！”
他這是想用小恩小惠來拉攏。
林衛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謝了，暫時用不上。我走着挺好，鍛煉身體。”
許大茂碰了個軟釘子，心裏有些不滿，但面上依舊熱情：“也是，兄弟你身體棒，走着也不費勁。對了，昨晚……你娥姐沒去煩你吧？”他突然話鋒一轉，試探着問道，眼神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林衛東心中一動，看來許大茂對昨晚婁曉娥出門有所察覺，甚至可能懷疑到了自己頭上。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娥姐？沒有啊。我昨晚回來就睡了。怎麼了？你跟娥姐吵架了？”
他裝得渾然不知，反而將了許大茂一軍。
許大茂盯着林衛東看了幾秒，沒看出什麼破綻，心裏鬆了口氣，看來婁曉娥那娘們沒去找他。他幹笑兩聲：“沒……沒啥，就隨便問問。那娘們兒……唉，不說她了！總之兄弟，以後在院裏有事，盡管找哥哥我！”
兩人又虛與委蛇地聊了幾句，便到了廠區門口，各自分開。
看着許大茂騎着自行車嘚瑟離開的背影，林衛東眼神微冷。
這許大茂，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得防着他點，不過，或許在某些時候，也能利用一下……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了紅星軋鋼廠的大門。
新的一天開始了。
廠裏的挑戰，院裏的算計，都在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