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趕緊過來,瞧瞧這大塊肉!”
“沒錯,好大一塊,我得嚐嚐!”
何雨柱在半夢半醒間,耳邊響起細微的交談聲。
聲音雖輕,卻清晰可辨。
“嘶!”何雨柱腳上突感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只螞蟻正叮咬着他。
何雨柱一巴掌拍死了那只螞蟻。
“快跑!那屍體復活了!”
何雨柱耳邊又響起細碎的聲音。
他環顧四周,卻不見人影。
“他沒瞧見我們。
可惜了那塊大肉,沒了!要是死了就好了,還害我們損失了一個兄弟。”
何雨柱眉頭緊鎖,究竟是誰在說話?
感覺聲音似從地面傳來,他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群螞蟻在地上忙碌地爬行。
“不好!他發現我們了。
快逃!”螞蟻們頓時四散奔逃。
何雨柱愣住了,難道我聽到的真是螞蟻在說話?可螞蟻怎麼會說人話呢?
“看來我是迷糊了。
許大茂那狗日的,竟敢暗算我!”何雨柱前一天剛和許大茂打了一架,結果隔天就被一群人堵在路上痛打一頓。
何雨柱回到四合院,看見許大茂正鬼鬼祟祟地探出頭,朝四合院門口張望。
“傻柱回來了,他不會知道是我讓人在路上堵他吧?”
何雨柱一怔,許大茂明明沒開口,自己怎麼聽到他的聲音了?
“傻柱!怎麼才回來?正有事要和你說呢。”一大爺易中海走過來,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這院子裏,也就傻柱最合適。
我只要順着他的脾氣摸一摸,他就得乖乖地把賈家的擔子挑起來。”
何雨柱回頭,眉間緊蹙:“一大爺,賈家的事,與我何幹?”
易中海一怔,目光中滿是疑惑。
“這傻柱,莫非已洞悉了我的計劃?我尚未與他提及賈家,他怎會知曉?”
何雨柱更是驚詫。
他分明聽見易中海在言語,可易中海嘴唇未動。
莫非,是聽到了易中海的心聲?
“傻柱,看來你已知情。
東旭走後,秦淮如雖接了班,但月工資僅二十七塊五,她家人口衆多,一人工作,要養五口。
且小當槐花無糧本,賈家確實艱難。
我正欲與你商議,日後你幫扶賈家一二。”易中海道。
何雨柱眉頭緊鎖,原來他早有此意,想讓我背上這個包袱。
“嗯?今日傻柱爲何如此反常?莫非有人事先告知?此事棘手了。
我本欲將他與秦淮如一家捆綁,一大小夥子與寡婦糾纏不清,日後難談對象。
如此正好,讓他們湊成一對。
將來,他定會感激我,我的養老之事便無憂了。
傻柱廚藝精湛,我老來有他照料,定能安享晚年。”
這些皆是易中海心中所想。
何雨柱沉默不語,易中海愈發緊張,心中盤算更甚。
何雨柱其實並不愚笨,反有些小聰明,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中了易中海這老狐狸的計,被易中海和秦淮如道德綁架,難以擺脫。
“一大爺,院中有三位大爺,賈家之事,怎也輪不到我來管?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一個未婚青年,整日與寡婦一家混在一起,名聲何在?日後還如何談對象?再者,賈家困難,我又何嚐容易?我十幾歲時,我爹便棄我而去,還帶着雨水。
雨水上學的學費、生活費、穿戴,以及將來嫁人的陪嫁,皆需我操持。
我也到了婚嫁之年,家中無長輩,我不得存些錢嗎?”何雨柱道。
易中海愣住了。
“嘿!果然有人在背後指點傻柱。
他平日怎會想這麼多?是誰呢?”易中海瞥向聾老太的屋子,“這老家夥!”
何雨柱平日裏見易中海夫婦對聾老太那恭敬勁兒,活脫脫一副孝子賢孫的派頭,哪料到他們內心竟是這般模樣。
或許,這才是易中海的真面目。
“傻柱,做人得講良心。
以前東旭對你可不薄吧?如今他家孤兒寡母的,你能幫襯就該幫襯一把!”易中海立馬用道德來綁架何雨柱。
“一大爺,您這話我可就聽不太懂了。
按理說,這院子裏最該幫賈家的,那得是您呐!您可是東旭哥的師父,跟他爹沒啥兩樣。
而且您是八級鉗工,一個月工資九十九塊呢。
您家就倆人,也沒孩子。
您完全可以把棒梗兄妹仨當孫子孫女養!等他們長大了,不就有人給您養老送終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在這院子裏,能貧過何雨柱的還真沒幾個。
他既然知道了易中海的真實想法,那鬥起嘴來,易中海哪是對手。
易中海被說得啞口無言。
“一大爺,沒事兒您就早點回去歇着吧。
我今天累了一整天,先回去了。”何雨柱本來打算去找許大茂算賬的,被易中海這麼一攪和,再加上自己身上出了這麼離奇的事兒,他急着回去弄清楚,可別是鬼上身了。
便顧不上找許大茂算賬了。
許大茂一直在他家門後偷聽,聽得也是暗暗心驚,傻柱啥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許大茂自認爲是四合院裏最聰明的人,向來瞧不上傻柱,覺得傻柱除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得很。
可今天何雨柱和一大爺的這場較量,明顯是何雨柱占了上風。
“真是見鬼了!”許大茂嘀咕了一句,便回了屋。
這會兒許大茂和何雨柱都還沒結婚。
許大茂家讓許大茂接了班,他父母回鄉下種地去了。
何雨柱也是一個人在家,何雨水在上初中,在學校寄宿,只有星期天放假才回來。
“啥都沒有,害得老子白等了一晚上!”
何雨柱進屋後,就聽到桌子底下傳來一個聲音。
往桌子底下一看,一只老鼠躥了出來。
“我去!看我不打死你!”何雨柱拿起門栓就朝那老鼠扔了過去。
“我艹!”那只老鼠居然直接罵了句粗話,然後靈巧地鑽進了老鼠洞。
“他娘的!敢動老子!老子非把你褲衩咬出幾個窟窿不可!”
“混賬!老子褲衩上的窟窿,竟是你這死耗子咬的!”何雨柱抄起鐵鉗,往老鼠洞裏猛戳了幾下。
那老鼠在洞裏叫得那叫一個歡實。
“抓不着,抓不着,氣煞你個龜孫。”
何雨柱氣得直瞪眼,把鐵鉗一扔,懶得再搭理這耗子。
回頭買幾個老鼠夾,再弄包老鼠藥,非弄死這死耗子不可!
“餓死老子了!這傻子家的吃食,全讓那寡婦家的娃給偷光了。
再這麼下去,老子得挪窩了。”
何雨柱又聽到了那老鼠的心聲。
“不會吧?”何雨柱趕忙去櫥櫃裏翻找。
前天買的那包花生米,就吃了一回,還剩一大半呢,現在竟一粒不剩。
還有那小半袋,差不多三五斤的白面,本打算等雨水回來,給她做白面饅頭的,現在連袋子都不見了,就放白面的地方有個印子,證明那兒曾放過一袋面粉。
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門口站着個美豔少婦,不請自來的賈家寡婦秦淮如。
“果然回來了。
今兒得跟傻柱借點錢,不然等過些天,又讓他花光了。
這家夥花錢大手大腳的,錢在他手裏,沒幾天就花沒了。
對了,過兩天雨水也放假了,讓她拿點,這傻子手裏還能剩多少?”
這該是秦淮如的心聲吧。
原來在她心裏,自己就是個傻子。
賈東旭死後,自己平白無故幫她們家,還真是傻。
秦淮如手裏拿着的面粉袋,看着挺眼熟。
“傻柱,姐跟你說個事兒。
棒梗昨天嘴饞,去你家把你家面粉拿走了。
他奶奶也舍不得孩子挨餓,就把你那袋面粉做了饅頭。
等姐攢了糧票就還你。”
好家夥,小半袋面粉就剩個袋子,要不是怕袋子裏的錢沒了,怕是連袋子都不會還。
“賈家嫂子,小孩子手腳不幹淨,愛往別人家偷東西,可不能慣着。
從小看大,這偷東西的毛病一旦養成,以後想改都改不了。
我這面粉是打算雨水回來給她做白面饅頭吃的。
還有一袋花生米,也讓你家棒梗給偷了。”何雨柱冷冷說道。
秦淮如怔了怔。
“這傻柱今兒個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棒梗去你家借點面粉和花生米,至於嗎?我家要是不省着,還不都被你這傻子給敗了?”
秦淮如心裏這般嘀咕,嘴上卻甜言蜜語:“傻柱,你這麼說話,姐心裏可難受了。
棒梗誰家都不偷,就偷你家的,那是因爲他把你當自家人。”
“賈家嫂子,這話可別亂說。
棒梗是賈東旭的親兒子,跟我可沒關系。
這麼晚了,你還是快走吧。
你一個寡婦在我家待久了,別人會說閒話的。
面粉和花生米被棒梗偷了就偷了,但下不爲例!他要是再來偷,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們家舍不得管教,那我就替賈東旭大哥管教管教。”何雨柱直接下了逐客令。
“傻柱,你真要這麼狠心嗎?”秦淮如演技一流,立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賈家嫂子,別亂說,我們清清白白,沒什麼情分可言,請你自重!”何雨柱拿起面粉袋,把秦淮如推出了門,重重地關上了。
秦淮如完全沒想到何雨柱會這麼決絕:“傻柱今天怎麼了?我的招數怎麼都不靈了?哎呀,被他這麼一攪,借錢的事都忘了。
算了,今天看樣子是借不到了,明天再找機會吧。”
何雨柱剛轉正不久,還是個普通廚師,月薪也就二十出頭。
他在食堂吃飯,花不了多少錢,但雨水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都得他出。
再加上他愛和朋友喝酒,一個月下來,也剩不下多少錢。
難怪何雨柱一直找不到對象呢。
他一個小廚師,還帶着個妹妹,家裏也沒老人照看,將來結了婚,孩子誰來看?工資又不高,條件稍好的女孩都看不上他。
而何雨柱眼光又高,挑來挑去,最後成了老光棍。
秦淮如每個月都會向何雨柱借錢,少則一兩塊,多則五塊十塊。
但從來都是有借無還。
不過,每次秦淮如都能找到借口,讓何雨柱無法拒絕。
何雨柱越是不懂得拒絕,秦淮如就越是肆無忌憚。
這寡婦也是真狠,逮着一只羊就往死裏薅!
何雨柱仔細栓好門,過去他一直認爲秦淮如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丈夫離世後,她毫無怨言地操持家務,悉心照料子女與婆婆。
正因如此,他才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
可誰能料到,這寡婦非但沒對他心懷感激,反倒恩將仇報。
“往後必須和賈家徹底撇清關系。
否則,讓秦淮如和易中海勾結在一起,真會被他們死死纏上。”何雨柱對這寡婦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怎會看上帶着三個孩子的寡婦?即便那寡婦容貌出衆,可終究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
何雨柱躺在床上,思緒萬千,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餓死啦,餓死啦!這死鬼也不知道帶點吃的回來!”
櫥櫃裏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只老鼠正在裏面啃咬面粉袋。
何雨柱一大早便被這聲音吵醒,趕忙跑過去打開櫥櫃。
那只老鼠瞬間呆住,停止啃咬,直直地盯着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