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職衛健委第一天，我奉衛健委主任之命暗訪老東家——京海市第一私立醫院。
剛到醫院就遭遇多台緊急手術，人手不夠，我被不知情的前同事拉進手術室。
不料手術中實習醫生王瑤找茬:
“主任，林暖白眼我!”
科室主任李斌一怒爲紅顏，將麻醉病人滯留手術台40分鍾，只爲逼我跪下道歉。
“林暖，給你臉了？敢在手術室鬧事？”
“跪下磕頭認錯，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在醫療體系混了！”
我摸着口袋裏的衛健委工作證冷笑。
跪下？該跪的是你們。
1
“李主任，病人已經打麻醉40分鍾了，要馬上手術！”
我在手術室急的汗流浹背，心外科主任李斌卻脫下手術服，拿着手機開始刷視頻。
“勸你識相點，給瑤瑤跪下磕頭。”
“不然這手術我是不會做的，耽誤了病情你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沒想到他們不僅草菅人命，還倒打一耙，想把鍋甩給我。
“主任，手術過程這麼繁瑣，我根本沒精力管王瑤，她是故意挑釁！”
李主任板着臉，沖我嗤笑一聲：
“住嘴！你怎麼這麼賤呢？手術室鬧事，還理直氣壯地怪別人？”
王瑤看着這一幕，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條縫。
“乖乖跪下磕頭，把我鞋子舔幹淨，這事就算完了。”
“不然你以後的職業生涯就毀了，我保證沒一家醫院敢再錄用你。”
突然病人的心率儀忽然發出一陣異響。
我心慌得差點站不住。
“王瑤，你沒事找事，我這就去找院長舉報你草菅人命！”
我轉身想離開手術室。
不料王瑤冷笑一聲，死死攔住我的去路，囂張說道：
“你算老幾？你舉報有用嗎？”
“我告訴你，就算院長來了我也不怕。”
我知道王瑤是外科主任李斌的小三。
本科會計專業，仗着家裏背景上了個醫科碩士，就急着來醫院實習刷履歷。
我在醫院當巡回護士時，就看不慣她這幅做派，沒少和她起沖突。
沒想到這次在手術室她居然也不分輕重給我使絆子。
“你家背景再大，出了人命你們還能只手遮天嗎？”
“這年頭，被一個蠢貨搞垮全家的新聞你看少了？”
刹那間，手術室安靜的可怕。
其他醫護人員都張大嘴巴看着我，接着開始竊竊私語。
“臥槽！林暖瘋了吧，王瑤她爸可是醫院董事長之一。”
“王瑤她媽來頭也不小啊，聽說是京海大學醫學院副院長。”
“就是，一個護士而已，難道還真能搞垮他們，不自量力。”
王瑤見我頂嘴，惡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我感覺臉上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王瑤的手術手套被劃爛，露出了裏面的美甲！
“王瑤，你進手術室居然還敢做美甲？你把人命當什麼！”
“我一定會向上反饋！”
剛說完，王瑤抓着我的頭發，連續甩了我幾耳光。
“臭三八，少管閒事，跪下磕頭！”
“像你這種沒背景的護士，搞死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摸着口袋裏的衛健委工作證，我冷笑一聲。
我根本不怕他們的威脅。
要不是爲了患者，他們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和我叫板。
“我勸你收斂點，要是把事情鬧大，你爸媽也護不住你！”
“你繼續當攪屎棍，只會把你們整個家都拖垮。”
見我不僅不低頭，還繼續侮辱她，王瑤徹底爆發了。
她沖到手術台，一陣搗鼓，接着跑到我面前用力拽着我的頭發。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將手術縫合針狠狠扎進我的嘴巴！
我拼命反抗，王瑤不依不饒狠狠地毆打我腦袋，想用縫合針將我嘴巴封住。
“死賤人，嘴那麼臭，不會說話就永遠別說了！”
“還不過來幫忙！”
李主任也沖了上來，他幫助王瑤死死的拉着我。
縫合針刺穿了我的嘴唇，血順着我的下巴流在地上。
其他人沒一個敢上前來幫我。
這時病人的心率儀再次發出刺耳的聲音。
2
我拼死擺脫他們二人的挾制，捂着嘴咬牙說道：
“是不是我跪下了，你們就會繼續手術？”
王瑤挑眉，得意道：“對，跪下磕頭，我們就繼續手術。”
我強忍屈辱，跪在地上和他們道歉。
不是我慫，而是病人耽誤不起，我不能拿一條生命和他們賭。
等到手術結束之後，就是清算他們之時。
可手術進行到一半時，王瑤和李主任卻刷新了我的三觀。
王瑤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血包，抹在自己的白大褂上。
李斌一臉得意地囑咐：
“手術前他家屬不願意購買高價止血藥，你現在去和他們說，病人大出血，需要籤字用藥。”
“媽的，這些臭蟲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浪費老子一包血，最後還不是得乖乖掏錢。”
沒想到，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手術台上病人腹腔大開，等着救命，他們卻只想着搞錢。
完全忘記了自己成爲醫生時對着國旗做出的宣誓。
我氣地渾身發抖，搶先一步攔住王瑤。
“你不能去，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這是手術台，不是你們的遊戲場。”
王瑤對我說的話不屑一顧，她一臉不耐煩。
“操!你怎麼陰魂不散，滾開，別逼我動手。”
可我依舊擋在手術室門口，不願意讓步。
王瑤直接一腳踢在我膝蓋上，然後拽着我的頭，狠狠撞向手術室的大門。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我被撞的頭暈眼花，額頭紅腫流血。
王瑤趁機出了手術室，不一會兒就進來向李主任邀功。
見事情已成定局，我爬了起來沒有再糾纏。
病人的身體最重要，等到手術結束再來算賬也不遲。
就在我以爲手術不會再出波折時，李主任做了一件突破爲人下限的事情。
他居然將病人的正常器官說成是腫瘤，開始進行手術切除！
我整個人從腳心麻到天靈蓋。
差點一口氣喘不上，嘴唇直抖：
“李主任，病人根本沒有患癌，你怎麼能隨意切除病人的正常器官！”
李斌將手術刀往器械盤裏一摔，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你個巡回護士懂個屁！老子說他患癌了，他就是癌症！”
“你他媽再阻止老子動手術，我弄死你！”
我不停地勸說，試圖喚醒他們的良知。
“李主任，我們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不是吃人血的惡魔。”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親人也遭遇這種事情，你該多麼絕望！”
我曾經在醫院就聽說，李斌經常爲收取高價手術費，將病人的正常組織說成患癌組織，進行手術切除。
事後又勸說家屬帶病人去做化療，購買天價抗癌特效藥。
可我一直以爲這是謠言，我不願意相信人性能惡到這種地步，直到我親眼所見。
爲了不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再次發生，我拼命阻攔李斌。
見我不依不饒，他直接沖過來，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被踹翻在地，咬着牙威脅道:
“如果你不停止手術，我一定會告訴病人家屬，你等着被起訴去坐牢吧！”
可他卻更加肆無忌憚，對着我一頓猛踢。
“操你媽，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威脅老子？”
“老子今天就算把你弄死在醫院，查出來你也是自殺。”
“臭婊子，媽的，媽的！”
王瑤在一邊看見這一幕，笑的合不攏嘴。
她也蹲在我身邊，對着我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我再也沒有力氣阻止他們，他們總算停止對我的毆打。
好在這次之後手術一切順利。
等出手術室時，我看見家屬急的團團轉。
“李主任，手術怎麼這麼久，不是說最多3小時嗎？我媽沒事吧？”
我正準備開口將李斌和王瑤的惡行公之於衆。
王瑤卻先跳出來控訴我：
“手術過程李主任發現病人有惡性腫瘤，只能臨時變更方案。”
“林暖這個賤人卻故意阻攔，耽誤手術進程，差點害死病人！”
說完又故作姿態看向我：
“林暖，我今天要是包庇你，對不起我身上的白大褂！”
3
李斌見狀馬上爲王瑤打配合，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中我聲嘶力竭地咆哮，不讓主任動手術，妥妥阻攔醫生救人的黑心護士。
可參與過這次手術的人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面說出真相。
病人家屬聽到錄音之後瞬間爆炸，猛地朝我撲過來：
“我操你媽，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啊!”
“要是我媽有什麼後遺症，老子殺了你。”
我朝病人家屬拼命解釋，可是他根本不願意相信我，我吼道：
“手術室有監控，我們去查一查監控就知道誰是誰非！”
趕到監控室，監控裏面卻只有我阻攔李斌手術的場景，其他畫面全部缺失。
到這裏我徹底死心，我知道他們都加入了李斌的利益團夥。
其他知情又有良心的人早就被他們想方設法趕走了。
病人家屬赤紅着眼反手給了我一巴掌，惡狠狠地盯着我：
“操你媽，黑心護士，你還有什麼好說？”
“賠錢！沒有100萬，你就等着吃牢飯吧！”
我剛想表明我的身份，自證清白。
卻忽然聽到一聲怒吼。
“林暖，你這個畜生，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右臉又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抬起頭才發現是我爸，我捂着臉疑惑地問：
“爸？你怎麼來醫院了？”
可還沒得到答案，我媽就緊跟其後，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你弟要結婚了差點錢，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我們只能來醫院找你。”
“不然我們還不知道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不分青紅皂白，用力地掐着我的胳膊，瘋狂按我的頭：
“死丫頭，你給我跪下磕頭道歉！”
“主任，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100萬我們賠不起啊。”
“只要你們願意原諒她，我要這死丫頭當牛做馬伺候你們一輩子都行，求求你們了！”
我拼命掙扎嘶吼：
“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要是我認下，我會被吊銷醫生執照抓去坐牢！”
爸媽聽到後大驚失色，拼命抓着我，將我的頭用力磕在地上：
“什麼？吊銷執照，那你以後還怎麼掙錢！你弟之後買婚房還要靠你。”
“你給我磕，磕到他們原諒你爲止。”
病人家屬放下狠話，沒有100萬絕不和解，便氣沖沖地走了。
爸媽生怕我要賠償瘋狂地向李斌表決心，一邊抓着我磕頭一邊扇我巴掌。
就在這時，一聲呵斥傳來。
“都住手！”
轉頭一看，兩個警察朝我們走了過來。
“誰是林暖，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有人舉報你利用職務之便，私藏麻醉藥。”
4
王瑤用手指指着我，輕蔑說道：
“警察同志，就是她！我看見麻藥就藏在她的白大褂內口袋裏。”
警察將我從爸媽手裏拽出來。
幹脆利落的搜查了我的白大褂，居然真的找到一支麻藥。
我知道一定是王瑤趁亂栽贓陷害。
吸了一口氣，冷靜地說道：
“警察同志，做手術使用的麻藥在電腦上都有記錄，我們可以對比垃圾桶和電腦記錄裏的麻藥是不是一致。”
“而我今天根本沒其他機會接觸藥品，如果對比一致，多出的這瓶一定是別人放我口袋裏的。”
警察聽聞給了我自證清白的機會。
可是核對之後，我愣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在手術前我明明核對過電腦記錄和手術台給的麻藥都是三支。
爲什麼現在記錄變成了四支麻藥？
王瑤冷哼一聲，迫不及待地說：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警察同志，快把她帶走。”
“還不知道她偷藏麻藥是拿去幹什麼，這種沒有醫德危害社會的人就應該關起來！”
一時間場面混亂至極，爸媽的痛斥，警察的質問，還有王瑤落井下石的聲音混在一起。
愣了好一陣之後，警察拿出手銬準備將我帶走。
我猛地沖向電腦，調出歷史記錄，果然發現醫囑變更記錄。
“警察同志，醫囑變更過，原本是使用3支麻藥，現在變成了4支！”
“而且變更時間點是在手術過程中，我根本不知情！”
見事情敗露，李斌連忙爲王瑤開脫。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手術方案臨時變更，所以多申請了一支麻藥，沒想到沒用上。”
“一定是他們粗心大意，把麻藥放在林護士衣服裏，忘記告訴林護士了。”
李斌不虧是主任，三兩下糊弄過去。
不僅送走了警察，還將我爸媽支走，我知道大事不妙，他們要對我下手了。
見狀我不再耽誤，拿出電話打給衛健委主任：
“主任，京海市第一醫院有大問題，你快派人過來！”
除衛健委主任之外，這個醫院我不敢信任任何人。
不一會兒一位自稱是衛健委的檢查人員走到我面前。
我一臉疑惑，領導這麼快就派人過來了？
不料對方卻說：
“林暖？請你和我們走一趟，有人舉報你涉嫌手術違規。”
聽到這我更是滿腦子疑問。
入職衛健委之後，我提前去過單位，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反手掏出口袋裏的衛健委工作證，質疑道：
“我是衛健委的特派員。”
“你是誰，我怎麼沒在單位見過你？”
對方明顯一愣，下意識看向李斌和王瑤。
這時王瑤激動地沖向我，奪過我手上的工作證撕了個粉碎。
“好你個林暖，你還敢僞造證件！”
“就憑你能進衛健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對方見王瑤向我發難，也回過神來。
“林暖，你涉嫌違規，還僞造身份，請立刻和我走一趟！”
看到這，我反應過來，這個人一定有問題，傻子才會和他走。
見我不配合，他們三人竟然強行準備將我帶走。
“他媽的，這個臭婊子勁還挺大，直接給她打一針麻醉。”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門外有人高呼。
“臥槽，啥情況啊？”
衆人紛紛看向門外。
十幾個穿着衛健委調查組衣服的彪形大漢，正朝我們這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