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林暖，你別以爲找幾個穿着調查組衣服的群演，拿幾本工作證糊弄我，我就怕了你！”
“這家醫院姓王，識相點乖乖認慫，我還能考慮放你一馬，不然我要你死無全屍。”
面對王瑤的挑釁我沒有任何害怕，反而笑出了聲。
嘲笑她的無知與愚蠢。
之前王瑤和李斌利用背景關系躲避調查組的突擊檢查，導致他們根本認不出衛健委調查組的班底。
現在這回旋鏢總算扎到他們身上，都是咎由自取。
我走向前對調查小組組長說道：
“這是隱藏攝像機，裏面記錄了王瑤和李斌在手術過程中的全部非法操作。”
“這家醫院有大問題，待會兒一定要仔細調查。”
話音剛落，李斌和王瑤面面相聚，神色慌張。
王瑤像是被激怒地野獸，猛地沖向我：
“操你媽，你個賤人，居然還敢偷拍。”
她飛快地從我手中搶走攝像機，丟在地上，踩了個稀巴爛。
組長和我都沒想到，王瑤竟然如此囂張，直接當着衆人的面毀壞重要證據。
調查組長滿臉怒容，讓手下的組員將王瑤和李斌挾制起來，準備將他們帶回局裏審問。
可王瑤卻像瘋狗一樣咬人，叫囂着要讓我們走不出醫院大門。
我們沒有執法權，也不敢使用暴力，一時之間場面僵持不下。
王瑤見狀還以爲我們認慫了，得意地冷笑。
“林暖，你們給我等着！”
說罷，她拿出手機打電話：
“劉院長，現在馬上帶着安保來醫技樓三樓，有人在這鬧事。”
院長氣勢洶洶趕來，叫囂着要爲王瑤出頭。
我絲毫不慌，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水。
“院長，你確定你要攤這趟渾水？”
“所以醫院裏面這些違法亂紀的行爲都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嗎？”
不等他回答，我慢悠悠地撥通領導電話，對着院長說：
“你自己過來接電話，別等我把手機給你送過去，不然怕是晚年不保。”
他看着調查組和氣定神閒的我，以及地上撕碎的工作證，一時不明就裏，不敢不接。
接完電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還不等王瑤開口，“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接着怒氣沖沖地說：
“王瑤，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婁子嗎？”
“你想死別拉上我！”
然後走到我身邊對着我點頭道歉，諂媚地和我說道：
“林暖，你考上衛健委怎麼不早說，我們也沒來得及給你慶祝。”
“這都是誤會，我和王瑤不是一路人。”
“她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這個院長當的清清白白，絕對不是什麼保護傘。”
我冷哼一聲，認真說道：
“是是非非我們都會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一個醫生，也不會放過一個禽獸！”
王瑤被打的愣在原地，這時終於反應過來，跳起腳罵道：
“媽的，你這個老不死的想死嗎？竟然敢打我！”
“我看你是老糊塗，被一個小護士唬住，這個院長也別當了。”
一番對話下來，李斌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他想勸王瑤息事寧人。
我微笑着望向李斌：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你們兩個都跑不掉。”
王瑤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林暖，這個醫院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撒野。”
接着對着安保人員一陣怒罵：
“一群飯桶，愣着幹嘛，還不把他們給我拿下。”
院長呵斥一聲，安保人員進退兩難，愣在原地。
我好心規勸：
“王瑤，我勸你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趕緊道歉。”
“不然你爸媽也保不住你！”
李斌見形式不對勁，也不停地拉扯着王瑤。
可王瑤早習慣了衆星捧月，哪受過這種委屈。
院長一而再再而三地駁她面子，她反手還了院長一巴掌，辱罵道：
“老不死的，沒有我爸的錢，你算個毛。”
“叫你一聲院長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6
院長被王瑤打臉後，臉色鐵青。
見她死不悔改，也不再好言相勸。
反而不停地在我身邊套近乎。
王瑤見狀氣地直跳腳，她再次拿出手機打電話：
“爸，媽，你們快來京海第一醫院，我被人欺負了！”
王瑤爸媽很快就在保安的陪同之下，趕了過來。
他們看見王瑤臉上的巴掌印，臉陰沉地能吃人。
指着我鼻子罵道：
“是你在這帶頭鬧事打了我女兒？跪下道歉，直到我女兒原諒你爲止。”
“不然你就滾出我的醫院，我保證以後沒有一家醫院敢用你！”
我翻了一個白眼，滿不在乎地說道：
“王董，你們再來晚一點，就要去監獄撈你女兒了。”
“要不是我仁慈給你們見最後一面的機會，你們還能站在這和我說話？”
“跪下？該跪的是你們。”
動靜越鬧越大，院長和董事長相繼出馬，空閒的醫護人員紛紛停下來看戲。
“臥槽，林暖什麼時候變這麼牛！董事長都敢懟。”
“我早看不慣王瑤了，要是這次能把她搞下去真是大快人心。”
“想屁吃呢，官官相護，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林暖這麼鬧，以後怕是沒出路了。”
王瑤爸媽見我如此不給面子，揚手起來就要打我耳光。
院長急忙走上前在王瑤爸媽面前嘀咕幾句。
王瑤爸爸瞬間變臉，他們反手給了王瑤一巴掌。
“蠢貨，你平時肆意妄爲就算了，現在什麼場合你還鬧！”
“都怪你媽寵壞了你，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接着低聲下氣對着我彎腰道歉：
“林檢，對不起，都是我們沒搞清楚事情亂發作。”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瑤瑤一般見識。”
王瑤媽媽不停地向我賠笑臉。
我沒理會他們惺惺作態地道歉，嚴肅地說道：
“王董，這可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情。”
“王瑤涉嫌非法手術，要是起訴，起碼10年起步。”
見我不近人情，他們臉色難看地對着李斌發難：
“李斌，你被開除了！”
“不管你之前用什麼方法脅迫瑤瑤和你同流合污，現在都結束了。”
“我勸你早點自首，醫院還能念及你之前的功勞，給你補貼一筆錢，夠你以後生活，不然......”
看到這我明白了，什麼功勞苦勞，就是封口費，不虧是董事長老奸巨猾。
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甩給李斌，恩威並施，將王瑤變成了受害者。
欺騙病人，僞造病歷，非法手術這麼大的事情，背後沒有人護着李斌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
再說王瑤又不是沒背景的傻子，還能被逼犯罪嗎？
“王董，你不用在唱戲了。”
“王瑤攻擊調查組，還踩碎了我的攝像機，裏面可都是我暗訪素材。”
“你們醫院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這麼害怕？”
聽到這他們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假惺惺說：
“林檢，沒證據的事情可不敢亂說，我們醫院絕對合法合規。”
“有什麼問題也是個人行爲，我絕對不知情。”
7
王瑤爸媽說話滴水不漏，但架不住有一個豬隊友。
接二連三的巴掌，打碎了王瑤最後的理智。
她憤怒地質問：
“爸媽，你們怎麼也被林暖騙了！”
“如果真是衛健委的來調查，怎麼可能不提前通知我們。”
“我們每年幾百萬給出去，都是打水漂嘛？”
我說他們怎麼有恃無恐，每次檢查都安然無恙，原來早就賄賂了檢查人員。
我轉頭看向調查組，那些違背初心的人會在這裏面嗎?
不論如何，這次我不可能放過他們。
我一定會把這些年他們做的惡都公之於衆，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王瑤爸媽聽見王瑤自投羅網，又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你這個蠢貨，你再亂說，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接着連忙向我澄清：
“林檢，你不要聽瑤瑤胡說，我看她是爲了維護李斌失了智。”
“李斌一個有夫之婦，我女兒怎麼可能看上他，還主動幫助他做非法操作，一定是他威逼利誘。”
“你們可以去問其他工作人員！”
我輕蔑一笑，他們是吃定我手裏沒有證據。
咬死一切都是李斌所爲，其餘醫護人員也不敢開口。
可我接下來的話，打破他們的妄想。
“我手上有視頻證據證明王瑤是協同作案，而不是被迫。”
好在我提前準備，將攝像機裏面的內容上傳到雲端。
不然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毀壞攝像機內存。
他們自認爲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我調出手機裏面的視頻，放給他們看。
王瑤做的樁樁件件事情觸目驚心。
到這時，王瑤爸媽總算慌了神。
他們跑到我面前，苦苦哀求：
“林檢，要怎麼樣你才願意放過瑤瑤。”
我氣笑了，事到如今他們還想着欺瞞。
完全不把病人的死活，國家的法律放在眼裏。
“現在證據確鑿，你們還要包庇王瑤？”
“不會你們才是謀後主使吧？”
見我不肯鬆口，他們湊近到我的耳邊。
用只有我們三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林檢，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上有老下有弟，我們可以給你錢。”
“或者給你資源，不管是你以後在衛健委發展，還是再進醫院，我們都可以幫到你。”
看來以前他們沒少用這種手段腐蝕公職人員，以爲可以故技重施一樣收買我。
但是他們說的我根本不在乎。
經此一事，我看清了我爸媽的嘴臉，他們只是想讓我當弟弟的血包。
從今往後，我對他們只有基礎的贍養義務再無其他情分。
而步步高升也不是我的追求，我做事只求對得起自己的本心
“這些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事實真相，公理正義。”
說罷當着他們的面，直接將視頻發給了衛健委主任。
“視頻我已經直接發給主任，不管你們在衛健委裏面腐蝕了多少人，這次都逃不掉！”
8
王瑤爸媽面如死灰。
接着拿出手機打電話，做最後的掙扎：
“徐律師，請你馬上來醫院一趟，我要變更醫院股份。”
“將王瑤名下的全部股份收回，並且斷絕父女關系。”
聽到這王瑤面上一驚，總算冷靜下來，她小心試探道：
“爸媽，林暖她不就是一個小小巡回護士嗎？”
“你們至於爲了她將我淨身出戶嘛！”
王瑤爸媽抬起手又無力落下，長嘆一口氣：
“我和你媽聰明一世，怎麼會生出你這種蠢貨！”
“她是衛健委的特派員，來調查我們醫院的。”
李斌在一旁附和道，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王董，就算林暖是衛健委的又怎麼樣，她才入職沒多久，能有多大能耐。”
“世界上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情，實在不行我們一不二不休。”
“我這些年可沒少爲醫院賣命，要是我出事我一定......”
王瑤爸媽吼道：
“住嘴！”
我看着王瑤和李斌，不知道該嘲笑他們的天真，還是佩服他們的膽量。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們馬上就要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以爲有權有勢，就可以將無辜之人的生命玩弄於鼓掌之中？”
“玩火者必自灼，失德者必自戕！”
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醫院的行政人員着急忙慌地跑過來。
“王董，不好了！”
“衛健委來了一大批人，將我們醫院查封了。”
王瑤不敢相信，轉頭看向李斌。
李斌臉上十分精彩，懊惱、憤怒後怕，最終只剩下深深地絕望。
可能他還以爲之前王瑤爸媽只是作秀給我看，等到風頭過去，他又可以再次恢復原職。
事到如今，王瑤如臨大敵，她小心翼翼走到我面前。
瘋狂地拽着我的手，朝我哭訴：
“林暖，我知道錯了！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我都是被逼的！是李斌，李斌迷奸我，用我的裸照逼迫我。”
“他才是幕後主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所爲！”
李斌聽見王瑤卸磨殺驢，暴跳如雷：
“我操你媽，王瑤！”
“你們一家想拿老子頂鍋，我告訴你，你做夢！”
“要是老子出問題，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看着他們狗咬狗，我的心裏並沒有暢快。
這只能證明他們做了太多違背醫德的事情，一旦查出來就是萬劫不復。
不知道多少無辜的家庭遭到他們的毒害。
我忍不住內心的怒火，大聲呵斥：
“不要在相互推卸責任了！”
“到現在你們都沒有一絲悔改之心，只是因爲證據確鑿，害怕法律的制裁才流下鱷魚的眼淚。”
“你們做這些事情之前，想過躺在手術台的病人嗎？想過守在手術室外的家屬嗎？”
說完之後我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爲了防止王瑤爸媽事後找到關系，將此事壓下來。
我先下手爲強，將事情鬧大。
我拿出手機一頓操作，接着告訴他們：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我都全程錄下來了。”
“現在已經發到網上，等待你們的不僅是法律的制裁，還有群衆的審判！”
9
沒想到此舉激怒了李斌。
他停止了對王瑤的攻擊，掉轉槍頭指向我。
“操你媽，林暖，你爲什麼要多管閒事！”
“你他媽居然居然還敢發網上，我爸媽、妻女知道了該怎麼做人！”
“老子和你拼了。”
實在是滑稽可笑，他在手術室違規對待病人時沒有顧忌病人家屬。
現在卻害怕親人因爲自己的事情受到謾罵和歧視。
我誠懇地規勸：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害怕牽連親人，勸你現在就在網上公開道歉。”
他卻猛地沖到我面前，掏出手術刀架在我脖子上：
“林暖，事到如今，我沒有什麼盼頭了。”
“要是去坐牢，憑王瑤家的操作，我八成也是個死刑。
“既然你上趕着找死，我就成全你！”
我沒想到李斌如此喪心病狂，顫抖着安撫：
“李斌，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法律不會偏袒任何人，你沒做過的事情，誰都不可能推到你頭上。”
“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才是真的會害了你的家人！”
但是李斌已經紅了眼，他聽不進我說的話。
我能感覺到手術刀劃開我皮膚的刺痛感。
就在這關鍵時期，李斌的老婆趕來了醫院。
她頭發凌亂，膝蓋摔傷流血都沒來得及包扎，看得出是得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的。
“李斌，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你已經是黑心醫生了，還想讓女兒打上殺人犯孩子的標籤嗎？”
李斌的刀停了下來，我也小心翼翼開口：
“想想你的兒子，你的父母，他們還在家等着你。”
“每個人都會犯錯，接受法律的制裁，改過自新後你還能重新做人。”
不料李斌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對着老婆一笑，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生無可戀。
接着頹廢地對我說：
“來不及了，我已經沒法回頭了。”
“林暖，遇上我算你倒黴。”
接着舉起手術刀狠狠劃向我的脖子。
我閉上眼睛，準備認命。
但是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
反而聽到一聲槍響，我被嚇的一激靈。
轉頭一看，李斌被數顆子彈擊中了手部和腳部。
他的手術刀，也被打飛在地。
無數的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在醫院。
看見這一幕李斌露出了絕望的笑容。
而在這個混亂的時候，王瑤和他的父母已經不見人影，我知道他們肯定是悄悄逃走了。
但是還沒走出醫院大門他們就被辦案人員抓住。
他們不停地討饒，還在妄想能用金錢搞定這一切。
可沒一個人吃這一套，現在事情已經鬧大，誰敢收他們的錢就意味着是同夥。
後來經過調查得知，王瑤父母蠱惑醫生違法創收，這幾年害死了不少病人。
涉事醫護人員多達數十位，李斌是其中操作最多的醫生。
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審判。
之後每當我看見衛健委工作證時，都忘不了那天的血色。
我時刻警醒自己這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責任的重擔。
這輩子我都將用生命去與那些黑暗作鬥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