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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連環殺人犯分屍的第三天,女兒從衣櫃暗道爬出去報了警,
“警察叔叔,媽媽碎了,怎麼拼起來啊?”
電話轉接到我刑偵老公許治淮那裏,他沒理解女兒的意思,
以爲碎的是結婚送我的新娘拼圖,語氣中夾雜着濃濃的不耐,
“拼圖碎了就讓你媽拼起來,最近案子忙,她還發脾氣不來側寫,到底在鬧哪樣?!”
女兒聽着許治淮的斥責,嚇得縮了縮脖子,
她看着廚房碎肉,抿着嘴無助哭訴,
“爸爸,媽媽說不要動躲起來。”
“但是她現在碎成小塊了,你把她拼起來好不好?”
許治淮呼吸一滯,立即抓起外套往家趕。
我飄在半空,看着破門而入的男人苦笑,
許治淮,我沒法再和你鬧了,
前天,我就成你案子的最新被害人了啊。
......
許治淮帶着江芊芊快速把家裏翻一遍,確認沒有其他人影後,
他因緊張高高聳起的肩膀才終於卸下,臉上又升起被戲弄後的氣憤,
許治淮指着客廳裏的完好拼圖擰眉怒問女兒,
“這拼圖不是好好的?”
“你媽呢?前天給芊芊過生日她非說自己被跟蹤,今天讓你扯謊叫我回來?我說多少遍和芊芊只是工作關系,她到底還準備醋多久!”
江芊芊臉上也掛着幾分被冤枉的無奈,
“用爭風吃醋來浪費警力,蘭姐也是警校畢業,她難道不懂盡快破案就能少一個被害者嗎?”
我飄在空中聽着他們話中的譏諷,胸口有些苦澀,
我怎麼不懂要盡快破案,昨天我看到和側寫形象一致的嫌疑犯後,給許治淮打了十幾個電話。
但是許治淮正在給江芊芊過生日就把電話掛了。
我跟蹤失敗,卻被反跟蹤到家滅了口。
還好門被撬開之前,讓女兒躲進了衣櫃暗道。
盈盈聽不懂他們說的那些,她在看到許治淮那一刻就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
身體微微發抖,帶着哭腔慌亂的闡述自己看到的事實,
“爸爸,媽媽讓我藏起來,有個叔叔打她,脫她的衣服,她捂着嘴叫,身體還被分開......”
許治淮喉頭緊了緊,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測還沒成型就被江芊芊的驚呼打斷了,
“什麼!你媽當着你的面出軌?!”
江芊芊氣得臉五官都皺在一起,拉着許治淮惱怒道,
“淮哥,蘭姐不會是因爲你給我過生日沒接她電話,就要給你戴綠帽子吧?!”
男人臉色黑沉,眉頭緊鎖在一起,低聲問,
“哪個叔叔?”
盈盈看出他表情不對,極力組織着語言,
“媽媽畫上的那個叔叔。”
江芊芊猜測中帶着譏諷,她擰着眉心,
“難道是蘭姐之前那個好兄弟蘇磬?她不是給他畫過一幅畫嗎?”
許治淮無聲攥緊了拳,臉色發黑。
我飄在一側呼喊,“不是蘇磬!是那個嫌疑犯!”
但我的聲音被隔絕,他們聽不到。
女兒還想爲我正名,給許治淮演示着,
她打開櫃子門裏的暗道爬了進去,邊說邊捂眼睛,
“媽媽讓我躲在衣櫃小門捂着眼睛,不要看,不要出聲,等天亮再出來。”
明眼人或許能看出有幾分詭異,
但現在許治淮的思維已經被江芊芊徹底帶偏了,
他把女兒抱出來,彭的一聲關上櫃門,冷聲咒罵,
“爲了和別人苟且竟然把自己親生女兒關進暗道!”
“簡蘭,你也配當媽?!”
我聽着許治淮的咆哮,喉間發緊,像塞了注水的棉花,
暗道是四年前建的,許治淮抓到某犯罪團夥的二把手,他們爲了換回人質闖入家裏把我抓走,
我不想讓許治淮爲難,先一步搶過刀捅向小腹。
僥幸活下來後,許治淮在家裏設計了這個暗道,又把我手機裏的報警電話轉接到他那邊。
他說,再遇到危險就能躲進暗道給他打電話,他會第一時間接我的電話,這是給我的保障。
“不是的爸爸,媽媽讓我躲起來是想保護我。”
女兒被許治淮臉上的冷意嚇得一哆嗦,
她抱着許治淮的脖子,急得滿頭大汗,連五官都在用力解釋,
“媽媽被分成小塊帶走了......爸爸,你把她拼好帶回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