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前天我在家裏畫出了嫌疑犯的最後側寫,
想把圖紙交給許治淮,卻看到江芊芊發的朋友圈,
【一句生日想吃蛋糕,淮哥就出外勤排隊五個小時買回來了~】
我現在還記得那時胸口的酸澀感,
女兒想要許治淮多陪陪她,他每次都拿工作拒絕,但卻願意花時間哄着江芊芊。
許治淮更加躁鬱的揉着眉心,強壓着怒火給我發消息,
【簡蘭!你生的女兒你到底還要不要?】
【爲個男人把孩子餓到輸營養液,也真有你的!】
【許盈不是我自己的女兒,趕緊來醫院照顧她!】
我看着他越發青黑的臉色,輕聲說,
許治淮,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但沒人聽到。
最後,還是一個護士長看不下去,她抱着盈盈扎了針,又把她哄到睡着。
許治淮道謝後就回了組裏,
有釣友在小河裏釣上來的魚嘴裏發現了斷指,
那也是殺人犯拋屍的地方。
許治淮以爲我會來,卻沒想到一個小時後,護士又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
護士長抱着手背腫脹、大哭不止的女兒訓斥,
“你這個當爸的到底怎麼回事?”
“小孩掛針不在身邊看着?那血回流的都比她高了!工作再重要孩子生病也要陪陪吧,她才三歲!”
趕回來的許治淮連連道歉,愧意壓着怒火,
“不好意思,我給她媽發過消息,以爲她已經來了。”
護士長把盈盈遞給他,氣得擰死了眉,厲聲道,
“那你怎麼不等她來了再走?!”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對父母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我看着女兒的滿臉淚痕,努力向護士辯解:
不是的,我不是不靠譜,
我只是,死了啊。
......
許治淮又低低說了幾句抱歉,才帶着盈盈離開。
剛出醫院門,他的怒火就燒了起來,
惱的給我發了十幾條消息,聲音越拔越高,
“簡蘭,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前天是陪芊芊過生日,沒給你回電話也是因爲手機關機了,但你被跟蹤難道不會報警嗎?”
“許盈生日我是沒回來,但你不是一直在陪着她嗎?芊芊是我組員,生病我照顧一下怎麼了?”
“我們就只是工作關系!你到底有完沒完,再不回來直接死在外邊算了!”
我在一側聽着他的咒罵,難受的嘆了口氣,
如果我手機上的報警電話不是自動轉接給了你,說不定我還有機會活下來。
但沒有如果了。
盈盈被抱着,她沒什麼精神,只是喃喃的說,
“爸爸,媽媽不是不回來,媽媽只是散開了,你把她拼起來她就回來了。”
許治淮一天被叫走幾次,他不耐的發着脾氣,
“拼起來!拼起來!你媽又不是娃娃怎麼被拼起來!”
“你一天到晚跟着她到底學了什麼!”
許治淮還要去跟案子,隊員已經開始打撈河下了。
沒人照顧盈盈,他就只能隨身帶着。
到現場後,江芊芊自告奮勇要帶女兒,
“淮哥,我來帶盈盈吧~”
許治淮又看了眼手機,黑着臉發了最後通牒,
【簡蘭,我不管你現在在那個男人的床上,趕緊給我滾回來!否則就離婚!】
他看着始終沒有人回復的長串信息,愈發暴躁。
最後只能把女兒交給江芊芊,
“簡蘭一直沒回信息,芊芊,辛苦你先看着她了。”
說完,許治淮又蹲下來嚴厲的告訴女兒,
“盈盈,一定要乖乖聽芊芊阿姨的話!否則我也不管你了!”
叮囑之後,他就大踏步去勘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