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娘說了,她弟弟欠的賭債她來還,白紙黑字寫着呢。你還想賴賬?快點還錢,不然就把你手砍了。”
賭館的打手扛着一把砍刀,那刀鋒泛着寒光。
只見那欠債人文文弱弱,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就被打手拽着手按在了樹樁上。
旁邊一個三歲小男孩,又瘦又黑,大雪天衣不蔽體的赤着腳站在雪地裏,撲過去抱着那打手的腿:“放開,放開我爹爹。”
他嗷嗚一口咬在打手腿上。
“媽的,小兔崽子。”
“啪——”
小孩兒被扇出去老遠,吐出一口血,兩顆乳牙混在血裏,要多慘有多慘。
蘇清兒捂着生疼的後腦勺,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她攤開掌心,好家夥,一掌心血。
她這是穿越了?她明明記得她哥的訂婚宴她端着紅酒杯,站在旋轉樓梯上,管家站在她身後感動的聲淚聚下:“少爺好久沒這麼笑了。”
她端着紅酒杯翻了個白眼,訓斥管家:“王叔你少看點偶像劇。”
結果就是這個白眼翻的她一腳踩空,難道就這樣死了?
王叔.......王叔還好嗎?
算了,生前哪管身後事。
那原主是跟她一樣?後腦勺磕在地上,磕死的?
蘇清兒還有點懵。
“老大,搜完了,是真沒錢。”
“草,姓蘇的你給我聽着,今天不還錢我砍你一只手。三天後再不還錢,我砍了你兩條腿。”
眼見着大砍刀要落下了,蘇清兒終於想起這個被壯碩打手按着的人是誰,原主的便宜後爹。
那就不能袖手旁觀了,身爲從小爲了防止綁架練習防身術,跆拳道,武術的蘇清兒來說,
是時候到她出手了。
蘇清兒抄起一旁的棍子,在打手要手起刀落的時候狠狠一棍子敲在他手臂上。
伴隨着打手淒厲的慘叫,蘇清兒一把拽住蘇才俊,將原主那即將被砍手的便宜後爹朝後一推。
一把將人護在身後,蘇清兒掄着棍子就上了。
只見她身手矯健,上躥下跳,幾個來回之間打的賭坊的人倒地呻吟,哀嚎不止。
蘇清兒:“emmm.......”
她也沒用全力啊。
她用棍子指着那些人,想了想,才說:“我,我爹吧?我爹欠了你們多少錢?”
她便宜爹在她身後小聲:“是你娘的弟弟,欠了十兩。”
蘇清兒:“........”
搞了半天不是她家的債,不是她家的債爲什麼叫她還?
蘇清兒冷聲:“誰欠的你們找誰去,再來我家鬧事,我砍了你們的手!”
打手掏出借據:“白紙黑字,這可是你娘李翠花借的錢。”
蘇清兒一把上去搶走借據:“什麼我娘借的,我看看。”
撕拉撕拉,蘇清兒當場把借據撕了個粉碎。
然後問那膘肥體壯的打手:“你剛才說我娘什麼?我娘借你們錢了?那個,我也不是欠債不還的人,你們可有證據?”
打手差點沒被氣吐血,證據讓她撕了現在問他們有沒有證據。
他們橫行霸道這麼久,可算是見着比他們橫的了。
還他媽是個女人。
打手們要不是被打的實在是起不來了,都要被氣的扛着刀砍人了。
偏蘇清兒一張嘴還在叭叭:“看來是沒有了,那煩請下次帶着證據來,不然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蘇清兒舉起木棍,就往這些混賬身上敲。
“你們還不滾,我都說了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你數數,這會我見你們多少次了。”
“滾,我們滾。”
“姑奶奶饒命。”
“啊!!!”
“砰————”
打的那些人連滾帶爬滾了後,蘇清兒用力關上這扇破爛的小木門,把門閂上。
蘇清兒捂着後腦勺,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多了,她有點暈。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她並沒有原主的記憶,只是有些片段,些許認得幾個人的存在。
比如原主這便宜後爹,是個受氣包,性子軟,還是個老好人,討好型人格。不當家,任勞任怨,村裏人男人最沒出息的代表,出門就被人嘲笑的存在。
而原主的娘,十分強勢,母老虎,惡毒,還是個十足的弟控。自己的日子不過,有點錢都幫襯娘家和弟弟了。死於在給弟弟送吃食的路上,被毒蛇咬傷。到死都不願意去看郎中,想省錢給弟弟考秀才。
而原主這個三歲弟弟,是後爹帶來的,一直被原主媽苛待,吃不飽穿不暖。難怪又瘦又小,大雪天衣不蔽體,赤着腳站在雪地裏,手腳臉上都是凍瘡,都爛了流膿了。
慘,實在是太慘了。
別人穿越都是當皇後妃子,她這是什麼開局?
蘇清兒覺得冷,她去扯床上的被子,發現灰撲撲的被子不但補丁落補丁,還薄的很,根本就不能在這樣寒冷的雪天帶來溫暖。
灰撲撲打着補丁的門簾動了一下。
“什麼大黑耗子!”
蘇清兒就要抄起床上已經被她打斷的木棍,回頭才發現是她那可憐弟弟。
這大雪天的還赤着腳站在泥巴地上,掛着鼻涕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蘇清兒:“........”
原主娘這個畜生。
這麼小的孩子,到底她腦子裏裝的是什麼,要這麼對一個小孩子。
她那軟弱的後爹就不能反抗反抗嗎?真不是個男人。
氣人,太氣人了!
蘇清兒起身。
黑瘦的弟弟警惕的朝後退了一步,突然就跪了下來,嗚嗚哭着:“汪汪汪。”
以前他這樣學狗叫,姐姐和後媽就不會打他了。
蘇清兒:“........”
艹,她良心好痛。
蘇清兒一把將小孩抱起來,放到床上,用被子裹着他。
然後說:“你等着,我知道錢放在哪,你在這等着。”
蘇才俊進來,就看到蘇清兒跟個老鼠一樣趴在地上哐哐刨,而蘇年年無措又害怕緊張的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輕微發抖。
蘇清兒翻箱倒櫃,徒手挖地,終於把王翠花分開藏的銅板都找了出來。
蘇才俊剛想開口,蘇清兒已經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讓姐姐走吧,咱們家的確太窮了,爹也沒本事。”
蘇才俊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頭。
他以爲蘇清兒是覺得這個家窮,帶着錢去投奔其他親戚了。
小孩兒只說:“爹爹,餓餓,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