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染被男人的容貌驚豔得晃了一下神。
這人不僅身材好,模樣也挑不出一點不好。
簡單的板寸頭,沒有任何修飾,讓他英俊的五官更有沖擊性。
面部線條硬朗流暢,眉骨深邃,黑眸帶着一種穿透性的審視感,唇線抿出冷硬的線條,渾身都散發着濃烈的雄性荷爾蒙。
就是……怎麼瞧着和她也有仇的樣子。
“我們以前認識嗎?”顧書染問。
男人語氣冷淡:“不認識。”
肉體睡過很多次而已,從沒真正了解過內心,算什麼認識。
那大概是她感覺錯了,他只是天生冷臉,讓人覺得他對人很有意見?
顧書染想起他剛剛的反問,“還是說我認錯人了嗎?你不是嚴墨仁?”
陳淮錚盯着她,思忖着是要陪她裝傻充愣玩什麼過家家,還是直接起身走人。
畢竟他們早離了,還帶着老死不相往來的恨。
她怎麼敢還出現在他面前。
又怎麼能做到這麼雲淡風輕,像是真不認識他。
還是說,她日子確實滋潤,早把他這個讓她一點瞧不上的糟糠之夫給忘了幹淨?
“兩位同志要吃點什麼?”服務員拿着菜單詢問。
陳淮錚:“兩碗素面條。”
服務員:“……還有嗎?”
“沒了。”
就沒了?!
服務員頓時神色微妙,這男的人模人樣,怎麼這麼摳?!
這看起來還是來相親的呢,難怪要相親!這麼摳搜能找到對象才怪。
顧書染也愣了一下。
她倒不是嫌棄素面,而是對方這態度已經明確得不能再明確了——他對她不滿意,並且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這場相親注定失敗。
不過來都來了,好歹走個過場,給家裏一個交代。
“我的大概情況嚴同志應該有所聽說,你這邊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
陳淮錚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我想了解顧同志的感情史。”
顧書染直言道:“我撞到了腦子,以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沒法給你具體回答,不過近些年追求過一個男同志,但沒有緣分,沒能走到一起。”
她說的是實話,落在陳淮錚的耳朵裏,那就是故意提醒他,過去的事她早就忘了。
他不說話,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顧書染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忽略對方身上的壓迫感,主動問道:“嚴同志條件不錯,對未來伴侶都有什麼要求?”
“條件不錯?”
陳淮錚看着她,“離異,被甩的,四歲的孩子跟我,這算不錯?”
顧書染又是一愣。
他離異有娃?孟琳倒是沒和她提起這個,那以他這個條件要相親也確實情有可原,這年頭願意當後媽的女同志可不多。
“至於要求也不高,不是我前妻就行。她嫁給我不過是權宜之計,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就跑了,孩子都沒多看一眼,並揚言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孩子的媽是她,免得別人知道她的污點,影響了她的名聲。”
顧書染聽得瞠目結舌,這人手臂都比她腿粗,瞧着壯碩又不好惹,居然還有這麼悲慘的往事呢?
陳淮錚看她眼裏帶着真摯的同情,臉色微微一沉。
顧書染不願意提起往事,他非要故意提起。
但她這是什麼反應?
她不應該慌張,羞愧,惱怒讓他住口?
然而她的表現,倒像是真把過去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連兒子都沒有過問一句的意思。
真是鐵石心腸的女人。
陳淮錚頓時覺得沒意思,倏地起身,“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他也真是閒,還陪她浪費口舌。
沒有上去給她兩巴掌都算他善良。
剛把兩碗素面端上來的服務員:“……”
死摳男人,連素面錢都不舍得付!
她看一眼顧書染,安慰道:“同志,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可得擦亮眼睛,這樣的男人嫁不得。”
顧書染笑了笑,她也是沒明白,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她一個字都沒說,他就把自己說生氣了?
面都上了,顧書染幹脆又加了一份鮮肉澆頭,吃飽走人。
另一邊,陳淮錚晚上就把錢和禮物丟給了嚴墨仁。
嚴墨仁疑惑,“怎麼回事?我不是說我沒空,讓你代我給那位顧小姐賠禮道歉,請人家吃頓好的,再幫我另約時間嗎?你怎麼啥都沒給?”
陳淮錚冷冷看着他,“你知道對方是顧書染,故意讓我去的?”
“我知道她是顧書染啊,介紹人說原本相親的是她姐,但是她對我很滿意,所以安排她和我相親。怎麼,你認識她?”
她對嚴墨仁很滿意?
陳淮錚薄唇緊抿,手背上青筋暴起。
原來她不僅忘了他,還已經迫不及待地,連他最好的兄弟都要染指!
嚴墨仁還是第一次見陳淮錚對誰有過這麼大的情緒,忍不住追問:“所以她到底是誰啊?”
陳淮錚壓抑着怒意,一字一句道:“顧書染,那個拋下我和孩子跑了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