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音暴論:狗大部分時候比人討喜。
就比如現在。
嘉音娛樂的執行經紀張有德端着酒杯,笑容滿面地引薦身旁一位穿着中山裝、氣質嚴肅的中年男人:
“嘉音,我之前和你說了,今晚給你介紹一個大大大大導演,這位就是大導演楊導楊誠,楊導那部《禧嫁高門》準備沖s級制作,女一的位置,非你莫屬!你看這個合同我們什麼時候適合籤一下?”
楊誠,國內三大獎滿貫得主,出了名的爲了錢不擇手段拍流水泡沫劇的大編劇。
虞嘉音纖長如玉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晃動着水晶杯,琥珀色的液體隨之搖曳。
她甚至沒看楊誠,目光懶懶掃過張有德,紅唇微啓:
“劇本我翻了,我看籤約的時候再等等,估計下輩子我就能籤約啦~”
楊誠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顯然不習慣被人如此怠慢,但還是保持着風度:
“虞小姐有什麼高見?”
要不是這個劇主角必須是極致奪目的美,他用得着來求她虞嘉音?
虞嘉音,一個臭婊子就是了,仗着家裏有錢幹了多少囂張事?
陪酒不願意去,見甲方都請不動人!
他一個導演在這種花瓶面前還得低頭!
楊誠已經是忍着火氣了。
“高見談不上,”虞嘉音終於將視線轉向他,那眼神清澈,卻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就是覺得,整部劇盛京禧的犧牲毫無意義,蠢得可憐。
明明就是個窮鬼,非得爲了錢用盡手段嫁給一個不屬於自己階級的男人,還嘴裏一口一個,我不是圖錢,我就是圖給孩子一個好的未來。”
“怎麼?我們有錢人就是蠢貨,你窮你知道爲了孩子考慮,有錢就得挨你這個窮鬼宰?讓我去演這個角色還不如讓我去死!”
“明明有錢人一加一大於二,非得和你這種窮鬼相加小於一?”
“楊導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哈哈哈哈哈。”
沒說完,虞嘉音就忍不住笑了,讓自己去演這種東西不就是逗自己笑咩?
話音落,虞嘉音自戀的和鏡中的自己幹杯。
二十歲的生日,虞嘉音是在宴會度過的,她惡趣味的搖晃手中的紅酒杯,看着對面氣得要死的張有德和楊誠,她就覺得沒白來。
誰讓張有德拿米蘭逼自己的?
二十歲誒,她虞嘉音的二十歲~
本來應該漂漂亮亮的陪着家人的,要不是爲了工作,她才不來呢。
一襲正紅色抹胸長裙,裙擺如同綻放的玫瑰,襯得她肌膚勝雪,脖頸上那串傳奇鑽石“星河”,在她的臉前也黯然失色。
她。
虞嘉音。
莞城公認的第一美人,眉眼間是與生俱來的矜貴與恣意。
就這個虞嘉音爽!
一番話讓衆人紛紛耳語。
“虞嘉音說的也沒錯,這種給灰姑娘的劇讓她一個真千金怎麼拍?真千金厭惡心機婊也正常,我還蠻喜歡她的。”
“太狂了,虞嘉音一口一個貴族窮人,她遲早得栽。就算說的是真的,就不能委婉?”
“不得不說,虞嘉音好美啊,還好我和我爸說我是她粉絲拿票來看,今天還是生日限定款呢,我拍拍拍拍~人家才二十歲,你要她和四十歲一樣冷靜?”
楊誠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盛京禧那是天真,她相信人間有真情所以可以高嫁,爲了信念,她甚至可以去死換司總的性命,虞嘉音你太高傲你,憑什麼說盛京禧蠢?還說她是窮鬼?”
“爲了信念送死?”虞嘉音輕笑出聲,打斷他,那笑聲悅耳,卻像細小的冰碴砸在人心上,“我虞嘉音演的角色,從來只有別人爲她死的份~讓我演這種爲男人、爲所謂理想獻祭的蠢貨?”
她微微前傾,帶着“星河”光芒的壓迫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楊導,你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你的觀衆智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空氣仿佛凝固。
張有德額頭冒出冷汗,趕緊打圓場:“嘉音,話不能這麼說,楊導也是……”
“張有德,”虞嘉音再次打斷,目光重新落回楊誠那張鐵青的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這劇本,要麼按我的意思改,把盛京禧換個人設,爲了錢嫁高門,要麼……”
她紅唇勾起一抹絕豔卻冰冷的弧度,將杯中酒輕輕潑灑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戲,就別上了。”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剛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塵埃,轉身,紅色裙擺劃出傲然的弧度,走向下一個觥籌交錯的中心。
楊誠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緊緊捏着酒杯,指節泛白。
周圍衆人噤若寒蟬,隨即又爆發出更熱烈的竊竊私語。
“太狂了……”
“也就虞家這位敢這麼打楊導的臉……”
“誰讓人家是虞家的心尖肉呢?她說不讓上,這戲恐怕真得黃……”
小助理米蘭已經在保姆車等着送虞嘉音回市中心的高層公寓了。
米蘭感激:
“嗚嗚嗚,閨蜜要不是你張有德非得把我裁了不可,今天你本來應該在家過生日的。”
虞嘉音安慰:
“沒事的,寶子,我來也不單純爲了你,盛京禧這個角色我必須拿到手,而且人設必須改。”
調教一番楊導的虞嘉音,心情愉悅。
她看着手機剛想看下自己上新的短劇。
一則加粗的財經頭條在蘋果頁面劃過——《驚爆!虞氏集團千金虞嘉音疑似非親生,DNA鑑定結果出爐!》
緊接着,是更多細節被扒出:二十年前的醫院抱錯、虞家真正流落在外的血脈、一份份蓋着紅章的鑑定報告……
??
啊?我就來吃個席,我成假千金了??
虞嘉音不慌不忙點開林婉的電話想分享這個假新聞:
“叮,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沒打通。
打了二十個,一個沒接,她不信,自己被千嬌萬貫寵了二十年,她虞嘉音是虞家的假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