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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院長緊急送去了醫院,全身三十八處傷口包扎了好一陣。
打了麻藥卻還是痛,淚水浸溼了枕頭。
記得三年前,我被孤兒院的其他孩子鎖進了廁所,把頭按進了馬桶裏。
我的血染紅了馬桶裏的水。
在我以爲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周聿辭拎着鐵鏟沖進來打趴了他們,對着我大吼:
“你怎麼不喊我的名字?你喊我我就能及時救你了!”
醫生給我做手術時,周聿辭伸出胳膊來讓我咬着。
我看得見他額頭暴起的青筋,但是他哪怕咬破了嘴唇,也從來不喊一聲痛。
後來,周聿辭用他打零工的錢給我買了一套昂貴的防撞護具。
“悅琳,別再讓自己流血,答應我。”
他漸漸成了我的專屬大夫,熟練地替我包扎、消毒。
日頭很毒的時候,他會給我打着傘遮陽。
而給我洗澡的任務,就被他交給了沈佳怡。
我常常想,自己很幸運。
他們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麻藥勁兒稍微過了,我居然看到了睡夢中周聿辭的臉龐。
可他咆哮地朝我大喊:
“說好了別受傷別受傷,你能不能聽懂人話?你又跑到哪裏胡鬧了?”
男人舉起了拳頭,最後卻結結實實落在床頭。
“走,跟我回家!”
他硬生生地拽我,可我寧願出血也賴在床上不走。
“我不,我不要跟你回去,那不是我家......”
反反復復折騰了幾下,鮮血又一次染紅了白色床單。
我很疼,但我不敢喊出聲。
周聿辭會嫌棄我,會徹徹底底討厭我。
我掙扎咬着嘴唇,又咬出了血。
“我要一個人在孤兒院,而且我馬上要有媽媽——”
周聿辭嘶吼地打斷我的話:
“你他媽除了我還能有誰!”
他盯着我流不盡的血,眼神中充滿了煩躁。
所以我蓋緊了被子,不讓自己狼狽的樣子惹他生氣。
“沒關系,沒關系......”
周聿辭正要粗暴地拉起我時,沈佳怡突然沖進來把他拽了出去。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我依舊聽到了門外沈佳怡的歇斯底裏:
“周聿辭你瘋了?你要把她帶回你家?你父母很喜歡我,我們以後還可以結婚,你把她帶回去就是個累贅!”
周聿辭沉默了幾秒,咬着牙吐出幾個字:
“這事你別管。”
周聿辭又在爲了我而掙扎。
他難受,我就難受。
所以我用沾着血的手打字,回復了願意收養我的“媽媽”。
“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跟你去國外。”
剛剛打完字,沈佳怡突然大哭着沖進了病房:
“你究竟還要纏着聿辭哥哥到什麼時候?你就不能懂得知足,就不能放我們一馬嗎?”
“你以爲我願意照顧你?給你洗澡做飯,我都是爲了讓聿辭哥哥輕鬆一點!”
她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血肉模糊成了一團。
我嗚嗚咽咽地喊不出聲,想着死掉也沒所謂。
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我用力推開了她。
女人踉踉蹌蹌地栽倒在地,吃痛地喊了一聲。
“何悅琳你居然要殺了我?”
結果這一幕,恰好落在從門口進來的周聿辭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