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人販子的兒子。
六歲，我“幫”媽媽偷了一個可愛的弟弟。
回家的路上，我聽到媽媽在電話裏興奮道：“這次的貨好，能賣高價。”
隨後，媽媽破天荒地給了我一顆糖。
“幹得不錯，總算沒白養你這窩囊廢。”
沒多久，媽媽被抓。
就在小弟弟和一位漂亮阿姨相擁而泣時。
旁邊的男人疑惑道：“心蘭，你看那個男孩像不像我們的小嘉？”
......
幾輛警車從四面八方沖出來，瞬間將媽媽和買家圍住。
她被反扭住雙手，銬上了手銬。
買家也同樣被按倒在地。
漂亮阿姨緊緊摟着小弟弟，哭聲令人心碎。
“元元！我的元元！”
“對不起，媽媽沒看好你！”
“媽媽已經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弟弟一邊哭，一邊抬起手指向我：“哥哥......”
漂亮阿姨淚眼婆娑地看向我，眼神瞬間變得憤怒。
她一把將小弟弟的腦袋按在胸口上，惡狠狠地說：“他可不是哥哥，他是人販子的孩子！是壞人！”
我立刻低下頭，不知道該往哪裏躲。
就在警車到來時，大哥已經飛快地躲進屋，把門反鎖。
我就這麼現在外面，被衆人審視。
這時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心蘭，你看那個男孩像不像我們的小嘉？”
說完又不太確定地說：“不過看起來頂多四歲，我們的小嘉應該有六歲了。”
媽媽正被押着塞進警車。
男人快步走過去攔住她，聲音急切：“你告訴我！那個男孩是不是你親生的？”
媽媽朝着他啐了一口。
“我呸！老娘才生不出這種窩囊廢！”
“老娘的肚子爭氣，生的都是身強體壯的！”
“這臭小子是沒人要的破爛貨，我看他可憐才撿回來賞口飯吃！”
“第一次帶出去幹活就黃了！沒用的東西！白吃我六年飯！”
“早知道是這麼個喪門星，當初就該扔河裏淹死！”
我腦子嗡的一聲。
原來，她不是我媽媽。
怪不得，飯菜都是大哥的，我只能從垃圾桶裏撿吃的。
男人走到我身邊，看着瑟瑟發抖的我。
沉默片刻後說：“孩子，跟我們走吧。”
這是我第二次坐車。
車裏很幹淨，有淡淡的香味，和媽媽帶我坐的面包車天差地別。
我蜷縮在角落，生怕弄髒了座椅，一動不敢動。
漂亮阿姨抱着失而復得的兒子，紅着眼睛輕聲細語地問：“元元，告訴媽媽，你是怎麼走丟的？”
元元的小手再次指向我：“是哥哥說，他有糖糖吃。”
漂亮阿姨看我的眼神充滿厭惡。
“原來是你騙走了我的兒子！果然人販子養出來的孩子不是好東西！”
男人從後視鏡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
我看到他眼裏那點不知名的憐憫消失了。
男人把漂亮阿姨和小弟弟送回了家，然後帶我去了醫院抽了血。
男人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復雜道：“小嘉，我是你爸爸江承澤，蘇心蘭是你媽媽，江安元是你的親弟弟。”
我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小聲糾正：“叔叔，我不叫小嘉，我叫張賤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