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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澤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後清晰而緩慢地說：“你不叫張賤仁。你原本的名字，叫江禾嘉，五個月大的時候被人偷走了。”
“江禾嘉。”
我喃喃道。
原來，我的名字這麼好聽啊。
在江承澤的注視下，我試探着喊出：“爸爸。”
見他微微點頭，我心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酸酸脹脹的。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漂亮阿姨抱着弟弟又親又哄的畫面。
我也是她的孩子，她是不是也會那樣抱抱我？
這個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我的指尖激動得微微發抖。
爸爸帶我回到了寬敞明亮的家。
我寒酸的穿着和這裏格格不入，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在看到媽媽的瞬間，我忍不住開口：“媽......”
“承澤！”
媽媽猛地站起，怒吼道，
“你把人販子帶回來做什麼？”
“心蘭，你冷靜點！”
爸爸從口袋裏掏出親子鑑定報告，
“他就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的小嘉。”
媽媽一把搶過報告，掃了一眼就扔在地上。
“他不是！我的小嘉早就死了！”
“這個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跟人販子是一夥的！”
“他想害我的元元！滾出去！”
一聲“媽媽”尚未喊完。
我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心中對媽媽的渴望碎裂。
我騙過弟弟，媽媽恨死我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是個高出我一個頭的男孩。
他沖到我跟前，抬腳就踹在我的腿上。
“壞人！滾出我家！就是你拐走了我弟弟！”
他一邊踢打，一邊憤怒地叫罵。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以前那個家裏的大哥，也是這樣，稍有不順心就對我拳打腳踢。
有一次，他嫌我擋了他的路，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吐了血也沒讓他停下。
我條件反射地抱頭蹲下，整個人縮成一團，嘴裏不斷重復：“我是賤人！我是破爛貨！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多幹活！求求你......”
爸爸反應過來，一把抱住還要沖上來的男孩。
“江景川！你幹什麼！他是江禾嘉！你的雙胞胎弟弟！”
江景川被爸爸吼得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弟弟？”
他的聲音充滿了鄙夷，
“爸你騙人！媽媽給我看過弟弟的照片，我弟弟是最可愛的！像元元一樣！”
“怎麼可能是他這種又髒又臭的人販子？”
“他剛才自己都承認了！他是賤人！”
我緊緊抱着自己，眼淚浸溼了破舊的褲子。
爸爸拉住了還想沖過來的江景川。
“景川，不許再胡鬧！他就是你弟弟。”
隨後又轉向媽媽，聲音放軟：“心蘭，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鑑定報告不會錯，他就是我們的兒子。”
媽媽扭過頭，不願再多看我一眼。
爸爸嘆了口氣，拉起還在發抖的我走到客房。
“你暫時先住這裏。”
爸爸拿了幾件衣服塞到我手裏，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去洗個澡吧，先穿景川的舊衣服將就一下。”
江景川看到自己的衣服給了我，嘴巴撅得老高。
哼了一聲，但沒敢再說什麼。
衛生間亮得晃眼，我窘迫地站在門口。
眼看爸爸就要轉身離開，我鼓起勇氣，小聲叫住了他：“爸......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