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精神病院的聖誕夜。
臨死前,護士將冰冷的飯菜潑在我臉上。
“京家大小姐的位子,也是你這種貨色配坐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那個好繼妹說了,讓你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電視上,繼妹京柔穿着我設計的禮服,挽着我的未婚夫,宣布他們即將訂婚的消息。
而這一切的開端,只是因爲我的室友紀雪,爲了頂替我去參加一場她不配參加的晚宴,偷走了我的邀請函和禮服。
她想借此攀上高枝,卻不知道那是一場針對我的陰謀。
她被拍下不堪入目的視頻,爲了脫身,她哭着對所有人說,視頻裏那個和三個男人糾纏的女人,就是我——尹嘉禾。
於是,我成了那個身敗名裂的“女主角”。
學校將我開除,父親登報與我斷絕關系,全世界都在唾罵我。
最後,我被繼妹送進這家地獄般的精神病院,在無盡的折磨中死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紀雪開口借禮服的前一天。
這一次,我會親手把她推進那個爲我準備好的獄裏。
而那些曾經傷害我,拋棄我的人,我會讓他們,用餘生來懺悔。
“嘉禾,你那件星空裙能不能借我穿一晚上呀?”
“就明晚,我保證,絕對給你保護得好好的,幹洗費我出!”
紀雪那張化着精致妝容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聲音甜得發膩。
我的大腦還殘留着被電流穿透的劇痛,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還記得被束縛帶勒出的血痕。
護士猙獰的嘲笑,藥劑注入血管的冰冷,還有那份潑在臉上,混着米粒和菜葉的餿飯……
那些日日夜夜的折磨,如同烙印,刻在我的靈魂深處。
我猛地回神,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紀雪,還有我們窗明幾淨的大學宿舍。
沒有消毒水的味道,沒有永不熄滅的慘白燈光,沒有走廊盡頭傳來的淒厲哭嚎。
我……回來了?
回到了我人生悲劇的起點。
上一世,就是這件價值六位數的全球限量高定“星空裙”,和那張通往頂級名流晚宴的邀請函,成了紀雪撬開地獄之門的鑰匙。
她以爲那是一場能讓她飛上枝頭的夢幻派對,一個結識真正富豪的絕佳機會。
她哪裏知道,那場晚宴,從頭到尾就是我的繼妹——京柔,爲我精心準備的一場毀滅性“仙人跳”。
京柔調查到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姐姐”的存在,害怕我回歸京家奪走她的一切,便雇了幾個混混,打算在那天晚上毀掉我的清白,拍下視頻,讓我永世不得翻身。
而紀雪,這個被虛榮心沖昏頭腦的蠢貨,爲了頂替我,不僅偷了我的裙子和邀請函,還在出事後,毫不猶豫地將髒水全部潑到了我的身上。
因爲我和她身形相似,加上她平日裏刻意模仿我的妝容與穿搭,在那種混亂模糊的視頻裏,她說視頻裏的人是我,就真的有人信了。
於是,我成了那個不知廉恥,私生活混亂的“尹嘉禾”。
而她,則成了無辜被牽連的“受害者”。
“嘉禾?你怎麼了呀?發什麼呆呢?”
紀雪見我遲遲不回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語氣裏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至於這麼小氣?”
我壓下心底翻騰的恨意。
“不是不借,雪兒,只是那件衣服對我來說,有很特殊的意義。”
“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
聽到這話,紀雪的眼睛裏立刻迸發出了嫉妒的光芒。
她最見不得我好。
明明我們都是來自普通家庭的貧困生,可我卻總能“好運”地收到一些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不知道,這些都是我那個遠在京城的爺爺,爲了補償我,偷偷派人送來的。
而我爲了遵守和爺爺的約定,在大學畢業前必須隱藏身份,只能編造各種理由,說是什麼抽獎中的,或是遠房親戚送的。
“很重要的人?男朋友嗎?”紀雪的語氣酸溜溜的。
“嘉禾你可真不夠意思,交了這麼有錢的男朋友,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她一邊說,一邊撇着嘴,眼神裏寫滿了“你就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
我垂下眼眸,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羞澀又爲難的神情。
“還不算啦,他還在追我。”
“明晚的晚宴,就是他特意爲我準備的,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不經意地將那張制作精美的燙金邀請函從書裏露出一角。
“他說,會在所有人面前向我告白呢。”
這番話,如同火上澆油,瞬間點燃了紀雪心中嫉妒的熊熊烈火。
她死死地盯着那張邀請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