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蝶屋的訓練場上已經傳來了木刀碰撞的聲音。
我手持木刀，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泥土裏。
“不行，還是不行。”
忍看着我，眉頭微微皺起，“楓，你的動作雖然標準，但缺少了蟲之呼吸的‘輕盈’。你太注重力量了，這反而破壞了蟲之呼吸的美感和速度。”
我停下動作，喘着粗氣，看着手中的木刀。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努力學習蟲之呼吸，但無論我怎麼練，總覺得格格不入。
忍的蟲之呼吸，講究的是像蝴蝶一樣飛舞，利用高速的移動和刁鑽的角度來攻擊敵人的弱點。
而我的身體構造，我的“共生之息”，更傾向於力量和持久力。
強行模仿蟲之呼吸，不僅發揮不出我的優勢，反而讓我變得四不像。
“忍小姐，我覺得……”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心裏的想法，“我覺得蟲之呼吸可能不適合我。”
忍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不適合？可是蟲之呼吸是最適合初學者的呼吸法之一，它對身體素質的要求相對較低。”
“我知道。”
我搖了搖頭，“但正是因爲它對身體素質要求低，所以限制了我的‘共生之息’。我的呼吸法需要強大的氣血支撐，需要大開大合的招式來釋放力量。如果我一直拘泥於蟲之呼吸的技巧，我的力量就會被封印。”
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呼吸法也應該因人而異。既然蟲之呼吸不適合你，那你就不要再勉強了。”
“那我該怎麼辦？”
我問道，“難道我要放棄劍術嗎？”
“當然不是。”
忍看着我，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既然沒有適合你的呼吸法，那你就自己創造一個。”
“自己創造？”
我驚訝地看着她。
“是的。”
忍點了點頭，“鬼殺隊的呼吸法，最初也是由起始呼吸·日之呼吸衍生出來的。只要你能領悟到‘氣息’的本質，就能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流派。”
“可是……我該怎麼做？”
我有些迷茫。
“閉上眼睛。”
忍說道，“不要去想招式，不要去想技巧。用心去感受你的‘共生之息’。它想要什麼樣的動作？它想要什麼樣的刀路？”
我依言閉上眼睛。
周圍的嘈雜聲漸漸遠去，我的腦海中只剩下“共生之息”在體內流淌的聲音。
那股暖流，像是一條奔騰的河流。
它在我的血管裏咆哮，在我的肌肉裏沖撞。
它渴望釋放，渴望爆發。
突然，我感覺到它指引着我的手臂抬起。
不是像蝴蝶一樣輕盈地揮動，而是像大樹扎根一樣，沉穩地劈下。
“喝！”
我大喝一聲，猛地睜開眼睛，手中的木刀順勢劈下。
“轟！”
木刀重重地砸在木樁上。
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木樁還是發出了一聲悶響，木屑紛飛。
這一刀，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純粹的力量和一往無前的氣勢。
但這一刀，卻讓我感到無比舒暢。
仿佛積壓在體內的濁氣，在這一瞬間全部釋放了出來。
“這就是……我的風格嗎？”
我喃喃自語道。
忍站在一旁，看着我，眼中閃爍着光芒。
“這一刀，雖然笨拙，但充滿了生命力。”
她說道，“楓，你可能真的找到了屬於你的道路。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教你蟲之呼吸的招式。我會教你劍術的基礎理論，剩下的，你自己去摸索。”
“謝謝忍小姐！”
我感激地說道。
雖然前路未知，但我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屬於我的呼吸法，即將誕生。
第22章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開始了更加瘋狂的訓練。
沒有了招式的束縛，我完全釋放了自己的天性。
我將“共生之息”的氣血運行與劍術的劈砍結合起來。
每一次揮刀，我都引導氣血匯聚在刀刃上，讓木刀變得沉重而鋒利。
雖然這種打法非常消耗體力，但在“共生之息”的循環下，我的體力恢復速度也比常人快了很多。
這天，忍提出要和我進行一場模擬戰。
“楓，光有理論是不夠的。”
忍說道，“我要看看，你的新流派在實戰中到底有多少威力。當然，我會控制力道的。”
“好！”
我興奮地說道。
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是忍的對手，但我也想檢驗一下這段時間的成果。
我們站在訓練場的兩端。
“開始！”
隨着忍的一聲令下，戰鬥開始了。
忍的速度依然快得驚人。
她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好快！”
我心裏一驚，本能地開啓了“生命鏈接”。
一股微弱的感知力瞬間擴散開來。
我感覺到了忍的位置，感覺到了她揮刀的軌跡。
我猛地轉身，舉起木刀格擋。
“當！”
木刀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巨大的沖擊力順着木刀傳來，我的手臂一陣發麻。
但我沒有退縮。
我咬緊牙關，利用“共生之息”強化手臂，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一擊。
“不錯嘛，接住了。”
忍笑着說道，手中的木刀卻沒有停下，反而化作漫天蝴蝶，向我攻來。
蟲之呼吸·蝶之舞·戲弄。
無數的刀影在我的眼前閃爍。
我根本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只能憑借着“生命鏈接”的感知，在千鈞一發之際不斷格擋。
“噗！”
雖然我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但還是有一刀擊中了我的肩膀。
雖然是木刀，但依然讓我感到一陣劇痛。
我踉蹌後退，差點摔倒。
“還沒完呢！”
忍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她一躍而起，手中的木刀帶着凌厲的風聲，向我的頭頂劈來。
這一擊，勢大力沉。
我知道，我躲不掉了。
只能硬拼！
我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氣血匯聚在手中的木刀上。
“喝啊！”
我大吼一聲，迎着忍的木刀劈去。
兩柄木刀重重地撞在一起。
“當！”
這一次，聲音更加響亮。
我感覺虎口一陣劇痛，木刀差點脫手而出。
但我死死地握住了刀柄。
就在兩柄木刀相交，我的手觸碰到忍的木刀護手的瞬間。
一股強烈的電流突然從接觸點傳來。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緊接着，一幅幅畫面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那是一個充滿了火焰的夜晚。
一個小女孩跪在地上，哭泣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姐姐，倒在血泊中。
而對面，站着一個長着六只眼睛的男人。
“真遺憾啊，蝴蝶香奈惠，你就這麼死了嗎？”
那個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戲謔。
“姐姐！”
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喊道。
畫面一轉。
小女孩長大了，她站在鏡子前，練習着微笑。
“忍，你要一直微笑哦。因爲大家都喜歡看到你的笑容。”
鏡子裏的她，流着淚，卻依然努力地扯着嘴角。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男人……”
她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忍小姐！”
我猛地回過神來，大喊道。
眼前的畫面消失了。
我依然站在訓練場，手裏握着木刀。
而忍，正一臉驚訝地看着我。
“楓，你怎麼了？”
她問道，“剛才你的眼神……很奇怪。”
我看着忍，心裏充滿了震驚和心疼。
剛才那是……忍的記憶？
是她內心深處的創傷？
那個長着六只眼睛的男人，應該就是上弦之二的童磨。
而那個死去的姐姐，就是香奈惠。
原來，忍一直背負着這麼沉重的痛苦。
她平時的微笑，竟然是爲了掩飾內心的仇恨。
“我……”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我說我看到了她的記憶，她會怎麼想？
她會覺得我是怪物嗎？
“我沒事……”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剛才可能是有點缺氧，產生了幻覺。”
忍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懷疑，但她沒有追問。
“既然不舒服，那就先休息吧。”
她說道，“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
“好。”
我點了點頭。
看着忍轉身離開的背影，我心裏暗暗發誓。
忍小姐，我一定會變強。
我會幫你報仇。
無論那個童磨有多強，我都會親手砍下他的頭。
第23章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腦海裏全是白天看到的畫面。
忍那哭泣的臉龐，那充滿仇恨的眼神。
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在那樣的痛苦中，依然保持着微笑面對大家的。
我想爲她做點什麼。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要讓她真正地開心起來。
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了忍的房間門口。
猶豫了片刻，我輕輕敲了敲門。
“誰？”
裏面傳來了忍的聲音。
“忍小姐，是我，楓。”
我說道。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忍穿着睡衣，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看起來有些慵懶。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她問道，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
“我……我想給你講個笑話。”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忍愣了一下，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話？你大晚上不睡覺，就是爲了給我講笑話？”
“嗯。”
我點了點頭，“我覺得忍小姐最近太累了，想讓你放鬆一下。”
忍看着我，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好吧，我也正好睡不着。進來吧。”
她側身讓我進屋。
我走進房間，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那我開始了哦。”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起了我在現代世界看到的一個冷笑話。
“有一天，一根火柴走在路上，覺得頭很癢，就撓啊撓啊撓……然後它就着火了。”
說完，我期待地看着忍。
忍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這個笑話。
過了幾秒鍾，她才反應過來。
“噗！”
她捂着嘴，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冷笑話啊……”
她笑着說道，眼角甚至泛起了淚花。
看着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我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好笑嗎？”
我問道。
“嗯，雖然很冷，但很有趣。”
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再來一個。”
“好。”
我又講了幾個現代的段子。
忍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這麼肆無忌憚。
沒有了柱的威嚴，沒有了仇恨的陰霾，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女一樣。
看着她的笑臉，我覺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楓，謝謝你。”
忍笑夠了，看着我，認真地說道，“好久沒有人能讓我笑得這麼開心了。”
“只要忍小姐開心就好。”
我說道。
忍看着我，突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你真是個溫柔的孩子。”
她輕聲說道。
那一刻，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不僅僅是師徒，不僅僅是戰友。
更是彼此心靈的慰藉。
第24章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的實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我的自創呼吸法——“共生之息”已經基本成型。
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招式名稱，但在實戰中已經能發揮出不錯的威力。
而且，我的“生命鏈接”也變得更加熟練。
現在的我，已經有了挑戰普通鬼的實力。
但是，要成爲一名真正的鬼殺隊隊員，我還需要通過“最終選拔”。
而在參加最終選拔之前，我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我需要獨自斬殺一只鬼。
“忍小姐，我想下山。”
這天，我向忍提出了請求。
“下山？”
忍有些驚訝地看着我，“去哪裏？”
“我要去執行任務。”
我說道，“我想獨自斬殺一只鬼。我想證明，我已經有資格參加最終選拔了。”
忍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楓，你要想清楚。”
她嚴肅地說道，“外面的鬼，不像我們在訓練場遇到的那些。它們是會殺人的，是會吃人的。如果你遇到了強敵，我可能來不及救你。”
“我知道。”
我堅定地說道，“但我必須去。如果我連一只普通的鬼都對付不了，我就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沒有資格說要保護你。”
忍看着我堅定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
她點了點頭，“我會給你一個任務。最近在附近的山林裏，出現了一只食人鬼。它已經殺害了好幾個人了。如果你能斬殺它，我就允許你參加最終選拔。”
“謝謝忍小姐！”
我興奮地說道。
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地圖，遞給我。
“這是那只鬼經常出沒的地方。”
她說道，“小心點。如果打不過，就跑。你的命比任務重要。”
聽到這話，我心裏一暖。
“我會的。”
我說道。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忍送給我的日輪刀，踏上了征途。
這是我第一次獨自面對鬼。
雖然心裏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人了。
我是綾小路楓，是未來的鬼殺隊劍士。
我會用這把刀，斬碎所有的黑暗。
第25章
山林裏的霧氣很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斑駁地落在地上。
我按照地圖的指示，來到了那只鬼經常出沒的地方。
這裏荒草叢生，周圍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來，那只鬼就在附近。
我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開啓了“共生之息”。
氣血在體內奔騰，感知力擴散到了極致。
突然，我感覺到前方的草叢裏有動靜。
“誰？出來！”
我大喝一聲，舉起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草叢晃動了一下，一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穿着破爛的衣服，臉色慘白，嘴裏還叼着一塊不知名的肉。
看到我，他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哦？又來一個送死的嗎？”
他嘿嘿一笑，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你就是那個食人鬼？”
我冷冷地問道。
“正是大爺我！”
鬼囂張地說道，“小子，看你的打扮，是鬼殺隊的人？不過看你這麼年輕，應該還沒斷奶吧？”
“廢話真多。”
我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共生之息·壹之型·重劈！”
我自創的第一個招式。
利用氣血強化手臂，以泰山壓頂之勢劈下。
“什麼？！”
鬼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格擋。
“噗！”
日輪刀輕易地切開了他的手臂，深深地砍進了他的肩膀。
“啊啊啊！”
鬼發出了一聲慘叫，向後退去。
“這把刀……是日輪刀！”
他驚恐地看着我，“你是正經的鬼殺隊劍士？”
“現在知道，太晚了。”
我冷冷地說道。
剛才那一擊，雖然沒有砍斷他的脖子，但也讓他受了重傷。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
鬼的恢復能力很強。
果然，幾秒鍾後，他的傷口就開始愈合。
“可惡的小鬼！竟然敢傷我！”
鬼怒吼着，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
他的手臂變得粗壯，指甲變得像利刃一樣長。
“我要把你撕碎！”
鬼咆哮着向我沖來。
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
但在我的“生命鏈接”感知下，他的動作依然清晰可見。
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
在鬼即將沖到我面前的瞬間，我側身躲過。
然後，我將日輪刀橫在腰間。
“共生之息·貳之型·斷罪！”
我自創的第二個招式。
利用腰部的旋轉，配合氣血的爆發，瞬間斬出一道半圓形的斬擊。
這一刀，比剛才更快，更狠。
“噗！”
血光飛濺。
鬼的動作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身體。
他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怎……怎麼可能……”
他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我的實力。”
我冷冷地說道。
下一秒，鬼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飛灰。
“成功了……”
我看着消散的鬼，心裏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斬殺的第一只鬼。
雖然只是一只普通的鬼，但這證明了我的實力。
我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劍士了。
我收起刀，轉身向山下走去。
我要回去。
我要告訴忍，我做到了。
當我回到蝶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蝶屋的門口，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我看到，忍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等着我。
她穿着常服，雙手交疊在身前，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我回來，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歡迎回來，楓。”
她輕聲說道。
“我回來了，忍小姐。”
我笑着說道。
忍走到我面前，從懷裏掏出一條毛巾，遞給我。
“出了一身汗吧？擦擦。”
她說道。
我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毛巾上帶着淡淡的紫藤花香，那是忍的味道。
“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忍問道，語氣隨意，仿佛早就知道了結果。
“很順利。”
我說道，“雖然那只鬼有點難纏，但還是被我砍了。”
忍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揚。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她說道，“楓，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劍士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充滿了自豪。
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我的路還很長。
但無論前方有什麼困難，只要有忍在，我就無所畏懼。
因爲，我們是師徒，是戰友，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