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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重新綁回了那張特制的椅子上。
這次綁得更緊,繩索勒進肉裏,幾乎要把手腕勒斷。
顧言舟沒急着動手。
他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讓人處理着鼻子的傷口,眼神陰鷙地盯着我。
“江璃,你以爲你會兩下三腳貓功夫就能翻天了?”
“你這輩子,生是我顧家的人,死是我顧家的鬼。”
“想反抗?下輩子吧。”
我吐掉嘴裏的血沫,冷笑:
“下輩子?我怕你活不到那時候。”
顧言舟大怒,剛要讓人動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顧總!顧總息怒啊!”
“這死丫頭不懂事,我們這就教訓她!”
門開了。
進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
我的好爸媽,江大強和劉翠花。
看到他們,妹妹殘存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帶着濃濃的悲涼和絕望。
十歲那年,我因爲心髒病發作早夭。
妹妹成了家裏唯一的出氣筒。
他們賭博、酗酒,輸了錢就打妹妹。
後來爲了給弟弟還賭債,更是把剛大學畢業的妹妹賣給了顧言舟這個變態。
哪怕知道妹妹在這裏過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們也只會勸她忍。
因爲顧言舟每個月會給他們一筆不菲的“生活費”。
“哎喲!這是怎麼了!”
劉翠花一進門,看到滿地狼藉和顧言舟臉上的傷,嚇得臉都白了。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撲通一聲跪在顧言舟面前。
“顧總!是我們沒教好!這死丫頭是不是又發瘋了?”
“您別生氣,千萬別斷了我們的錢啊,她弟弟下個月還要換車呢!”
江大強更是沖上來,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極重,打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你個賠錢貨!喪門星!”
江大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顧總供你吃供你穿,讓你過少奶奶的日子,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居然敢對顧總動手?你想害死我們全家嗎!”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臉頰火辣辣地疼。
但我沒有憤怒,只有替妹妹感到不值。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認可的家人?
這就是她臨死前還在擔心的父母?
“爸,媽......”
我模仿着妹妹的語氣,聲音顫抖,帶着一絲祈求。
“他......他要把我打死......他還逼我......”
“閉嘴!”
劉翠花尖叫着打斷我,眼神裏全是嫌棄。
“打你怎麼了?男人打老婆那是天經地義!”
“再說了,顧總是什麼身份?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不好好伺候顧總,還敢反抗?你是不是想看着你弟弟被高利貸砍死啊!”
顧言舟靠在沙發上,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嶽父嶽母,這丫頭今天可是要把我廢了呢。”
他慢悠悠地說,“你們說,該怎麼辦?”
江大強一聽,立刻從旁邊抄起一根高爾夫球杆。
那是顧言舟平時用來打妹妹的。
“顧總您放心!”
“這丫頭皮癢了,我這就幫您鬆鬆皮!”
“只要您消氣,只要下個月的錢照給,打死這丫頭都行!”
說完,他高高舉起球杆,對着我的膝蓋狠狠砸了下來!
仿佛我是這一家子的仇人,而不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