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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一整夜。
第二天下夜班回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廚房水池裏是殘羹髒碗,沙發上一堆等着我洗的衣服。
我頂着“咚咚”跳的心髒,窩着一股氣。
沒有像以往那樣收拾。
而是直接鑽進臥室休息。
結果剛躺下不到兩分鍾,爸爸在外面憤怒拍桌。
“你們都給我出來!”
我下意識彈起身,走到客廳。
媽媽和妹妹也陸續走出來。
爸爸先是開口譴責我不做家務,隨後黑着臉質問。
“我放在床頭櫃的六百四十八元現金是誰偷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目光落在我身上。
即使沒有偷,我也被看得心裏發慌,嘴上解釋。
“我剛下夜班,你們看我幹什麼?”
誰知,這樣的微表情到了爸媽眼裏,成了心虛的表現。
“全家只有你一個人上午醒着,除了你還能是誰?”
我看着爸媽和妹妹站成一排,橫眉怒目對着我。
突然明白。
原來不是在抓賊,而是篤定了賊是我,要逼着我認罪。
視線掃到妹妹身上。
我忽然想起她前兩天拽着我的衣角說要充遊戲,金額剛好是六百四十八元。
只不過當時我買了學習資料,一時拿不出錢。
察覺到我視線的停留,妹妹往媽媽身後縮了縮。
媽媽反手護住她。
“你該不會想冤枉你妹妹吧?”
爸爸也露出失望神情,直呼我大名。
“許知夏,我發現你現在心思越來越歹毒了,連親妹妹都能栽贓。”
我攥緊拳頭,反問媽媽。
“你早上不是醒着嗎?誰來你床頭櫃拿錢,你不知道嗎?”
媽媽沒想到我會反擊。
一瞬的慌張後,她撐直了背,甚至帶着一絲挑釁。
“我睡着了,我怎麼知道。”
氣氛凝固,爸爸直接下結論。
“下個月除去工資,再另外罰三千。怎麼賺,你自己想辦法。”
爸爸走後。
我對上媽媽的視線。
她眼中的得意,像是在老鷹在看尖爪下的老鼠在掙扎。
我一直想不通。
同樣是女兒,媽媽爲什麼這麼恨我。
我比妹妹貼心,更有讀書天賦,甚至鄰居誇我好看的次數都比妹妹多。
我拼盡全力努力渴求的關愛,比不過妹妹隨口一句“我想要”。
她願意五點起床給妹妹扎一個好看的辮子。
卻爲了不理會我,裝睡二十年。
回到臥室,家裏空氣冰冷到我有些窒息。
正準備出門透氣時,我聽見媽媽房間傳來高昂的爽朗笑聲。
是她在跟老姐妹分享自己的“戰績”。
“她怎麼說的過我?我一句睡着了,她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
“我曉得那錢是妹妹拿去充遊戲了,但錢都花出去了,總要有個背鍋的人噻。”
“切,怨我還不是得孝敬我。”
“她是我女兒,再爛都是她的命。”
說完,她又滿意的發出幾聲哼哼。
我站在門口,氣得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正要推門進去跟她翻臉時。
老姐妹疑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都是你肚子裏出來的,你幹啥這麼討厭知夏啊。”
我手在門把上停滯。
聽見媽媽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