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主催租？數理邏輯懟得他啞口無言
新犁試耕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不僅傳遍了整個沈家村，連周邊幾個村落都有人特意跑來圍觀。沈珩借着這股勢頭，幫着李大叔給村裏幾家急着種地的農戶改了犁，順帶賺了幾文辛苦錢和不少雜糧，家裏的存糧總算稍稍寬裕了些。
接下來的幾日，沈珩每日天不亮就下地，用新犁翻耕自家的五畝地。有了曲轅犁，他一個人一頭牛，半天就能翻完一畝多地，效率比之前翻了五倍還多。鄉鄰們看在眼裏，越發信服，不少人主動過來搭把手，要麼幫着拉牛，要麼幫着整理田埂，就盼着沈珩後續能教他們更多種地的好法子。
沈珩也不藏私，一邊翻地一邊給大家講解深耕細作的道理，還提醒大家注意清理田間的雜草和碎石，保證土壤疏鬆。沈老實的身體漸漸痊愈，也跟着下地忙活，看着自家兒子有條不紊地安排農活，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曾經那個體弱多病的娃，如今真的成了家裏的頂梁柱。
這天午後，沈珩剛把最後一畝地翻完，正坐在田埂上歇腳，就見村裏的保長陪着一個穿着錦袍、挺着圓肚子的胖子朝田地走來。那胖子頭戴瓜皮帽，手裏把玩着兩個玉球，臉上堆着假笑，眼神卻像刀子似的在田地裏掃來掃去。
沈珩心裏咯噔一下，認出這胖子正是他們家的地主周扒皮。按說之前已經跟管家約定好寬限三個月交租，怎麼周扒皮親自跑來了？
“沈珩！你這小子，倒是會折騰！”周扒皮還沒走到跟前，尖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用個怪模怪樣的犁，倒把地裏折騰得有模有樣，看來之前是藏着掖着，故意不想交租啊！”
沈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語氣平靜：“周老爺說笑了，我只是想把地種好，好按時交租而已。”
“按時交租？”周扒皮嗤笑一聲，走到田埂邊，瞥了眼翻得均勻鬆散的土地，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我聽說你這新犁一天能翻十畝地？既然這麼能幹，那租子就不用等三個月了，現在就給我交了！”
這話一出，周圍幫忙的鄉鄰都愣住了。之前管家明明立了字據，答應寬限三個月，現在周扒皮說變卦就變卦，也太不講理了！
沈老實急得連忙上前：“周老爺，您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之前管家已經跟珩兒立了字據，寬限三個月……”
“字據？”周扒皮不耐煩地揮揮手，“那是管家糊塗，被這小子蒙騙了！現在我來了，就得聽我的！”他轉頭盯着沈珩，語氣囂張，“我不管什麼字據，今天你要麼交租，要麼就把你這破犁和你家的房子抵給我，再給我當十年長工！”
劉氏也趕了過來，聽到這話，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拉着沈珩的胳膊：“珩兒，這可怎麼辦啊？”
“娘，別怕。”沈珩拍了拍母親的手，眼神冷了下來，“周老爺，話不能這麼說。立字據的時候，管家是代您行事，字據上也寫了您的名號，怎麼現在就不算數了？”
“我說是不算數，就是不算數！”周扒皮梗着脖子，“我周府的地，我想什麼時候收租，就什麼時候收租！你一個佃農，還敢跟我講道理？”
“道理不分身份高低，只分對錯。”沈珩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視周扒皮，“既然周老爺要收租，那我們就先算清楚，這租子到底該交多少，現在能不能交。”
“算？有什麼好算的！”周扒皮不屑地說，“你家租了我五畝地，每畝地交兩石糧，一共十石，一分都不能少！”
“周老爺，您這話就錯了。”沈珩從田埂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圖，“您所謂的五畝地，其中有兩畝是河邊的荒地，全是石頭和沙子，根本種不出莊稼。之前您強行把這兩畝荒地算進租地，已經不合情理了。”
周扒皮臉色一變：“那荒地也是我周府的地，租給你就得交租！”
“好，就算這兩畝荒地要交租。”沈珩不慌不忙地說，“那我們就按實際產量來算。周老爺，您常年收租，應該知道這地裏的產量。咱們村的好地，風調雨順的年份，每畝最多產三石糧；像您那兩畝荒地，每畝能收半石就算天照應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樹枝在地上演算：“三畝好地，每畝產三石，一共九石；兩畝荒地，每畝產半石，一共一石。加起來總共十石，這是最好的收成。但您要知道，種子要占一成，也就是一石；種地需要人力和農具損耗，又要占一成；再加上官府的賦稅，還要扣掉兩成。這麼算下來，我們家最後能剩下的，也就六石糧。”
沈珩頓了頓，繼續說：“我們家一家三口，一年至少要吃五石糧才能不餓死。要是現在就把十石租子交了，我們不僅要把全部收成拿出來，還要再借四石，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按之前的約定，寬限三個月，等秋收之後，我們把剩下的六石糧全部拿來交租，還得再湊四石，已經很困難了。”
周圍的鄉鄰都圍了過來，聽着沈珩的計算，紛紛點頭：“珩兒說得對！我們家的地也是這樣，好年景也收不了多少！”“那兩畝荒地確實種不出東西，周老爺太欺負人了！”
周扒皮被說得有些心虛，但還是強撐着：“你這是歪理！我不管什麼產量，租地交租天經地義！”
“周老爺，我再跟您算一筆賬。”沈珩不理會他的狡辯，繼續說道，“我改良這木犁，一天能翻十畝地。要是我幫您把周府其他的佃農土地都翻了，讓他們也能提高產量，您今年的總租子至少能多收三成。要是您現在逼得我家破人亡，我不僅沒法幫您，其他佃農也會寒心，到時候大家都消極種地，您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話正好戳中了周扒皮的痛處。他之所以親自跑來催租，就是聽說沈珩的新犁好用，想把沈珩拉攏到自己身邊，幫他提高所有佃農的產量。要是真把沈珩逼急了，反而得不償失。
“你……你這小子，倒是會狡辯！”周扒皮的語氣軟了下來，但還是不肯徹底服軟，“就算你說得有道理，那租子也不能拖三個月！最多寬限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必須把十石租子交上來！”
“一個月太短，秋收還沒開始，根本湊不齊租子。”沈珩搖了搖頭，“周老爺，我們還是按之前的約定，三個月後交租。我可以再跟您立一份補充字據，承諾秋收後不僅交齊十石租子，還會幫您免費改良五架木犁，讓您的佃農也能用上新犁。”
免費改良五架木犁？周扒皮眼睛一亮。他知道這新犁的效率，要是真能改良五架，讓自家的佃農都用上，今年的收成肯定能大幅增加，到時候他賺的可就不是十石糧那麼簡單了。
他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看周圍鄉鄰們不滿的眼神，知道今天要是逼得太緊，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好。“好！就按你說的辦！”周扒皮咬了咬牙，“三個月後，要是你再交不上租子，不僅要給我當十年長工，這新犁的法子也得全部交給我！”
“沒問題。”沈珩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就立字據。”
很快，補充字據立好，雙方按了手印。周扒皮揣着字據，狠狠瞪了沈珩一眼，帶着人悻悻地離開了。
看着周扒皮的背影，鄉鄰們都鬆了口氣，紛紛圍上來誇贊沈珩：“珩兒，你太厲害了！幾句話就把周扒皮懟得說不出話來！”“還是有學問好啊，連算賬都這麼清楚！”
沈老實和劉氏也徹底鬆了口氣，劉氏拉着沈珩的手，眼眶發紅：“珩兒，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娘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娘，這是我應該做的。”沈珩笑了笑，“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周扒皮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三個月的時間很緊張，我們必須盡快提高產量。”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田地，眼神堅定：“接下來，我們要盡快播種，我還要去找紅薯的種子。只要能成功培育出紅薯，不僅能湊齊租子，還能讓大家都吃飽飯。”
鄉鄰們一聽，都興奮起來：“紅薯？就是聽說產量很高的那種糧食嗎？”“珩兒，你真能找到紅薯種子？”
“我會想辦法的。”沈珩點了點頭。他知道，紅薯是解決糧食危機的關鍵，也是他逆襲的重要一步。只要能成功培育出紅薯，他就能在村裏徹底站穩腳跟，爲後續組建農耕合作社打下堅實的基礎。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翻耕好的田地上，泛着金色的光芒。沈珩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充滿希望的土地，心裏充滿了鬥志。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還會有很多困難，但只要有現代的知識和技術在手，再加上鄉鄰們的支持，他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難，帶着家人和鄉親們，走出貧困的絕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