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燼本來因爲受傷和被迫回家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聽到周銘這不着調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頭頂上那顆玩意兒不想要就捐給有需要的人!”
周銘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目光瞟向一旁安靜站着的姜眠,靈機一動。
“池總,這不現成的人選嘛!姜小姐在這兒呢!”
“你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妻子照顧受傷的丈夫,天經地義!姜小姐肯定樂意!”
他說完,不等池燼發作,立刻腳底抹油。
“那個,公司還有個緊急文件要處理,池總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溜出了大門。
吳媽也立刻捂住額頭。
“哎喲,哎喲,我這頭不知道怎麼突然暈得厲害,肯定是老毛病犯了。”
“少爺,眠眠,你們自己安排一下,我得趕緊回房躺會兒。”
說完,也一溜煙跑沒影了,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個頭暈的人。
偌大的客廳,瞬間只剩下池燼和姜眠兩人。
池燼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飆升。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姜眠站在一旁,看着池燼那副恨不得拆房子的表情。
心裏明白,他肯定是一萬個不願意讓自己碰他。
她抿了抿唇,低聲說了句:“池先生,您好好休息。”
然後便默默地轉身,準備上樓,把空間留給他。
“站住!”池燼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幹什麼去?沒看見我現在是個行動不便的嗎?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姜眠腳步一頓,轉過身,清澈的眸子裏帶着一絲無奈。
“那我扶您上樓?”
池燼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姜眠走上前,小心翼翼攙扶住他的左臂。
男人高大的身軀靠過來,她努力支撐着他的部分重量,扶着他一步步慢慢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池燼的臥室門口,姜眠自然而然地停住了腳步,鬆開了手。
池燼看着她這副劃清界限的樣子,氣笑了。
“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這兒幹什麼?等我給你發通行證?”
姜眠抬起頭,表情認真。
“協議上寫了,未經允許,我不能進您的房間。”
池燼簡直要被她的遵守規則氣死,他咬着後槽牙。
“那協議上有沒有寫,要是哪天我直接嘎嘣在這房間裏了,你是不是就在門口看着?”
姜眠老實回答:“那肯定是要管的。”
“那還不趕緊開門扶我進去!”
池燼幾乎是吼出來的。
“姜眠,你的腦回路是單行道嗎!”
姜眠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連忙伸手推開房門,再次攙扶着他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池燼的私人領域。
房間寬敞,色調冷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流光。
一切都整潔得近乎刻板,如同他本人。
池燼在姜眠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在床沿坐下。
額頭上因爲剛才上樓和走動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喘了口氣,“去,給我拿套睡衣過來。”
姜眠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池燼看着她那呆愣的樣子。
“我這樣,你覺得我自己洗澡換衣服?還是你打算讓我就這麼臭着?”
姜眠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不僅要進他房間,可能還要幫他洗澡!
這個認知讓她耳根瞬間滾燙,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看着池燼蒼白的臉色和手上的傷,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哦”,然後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快步走向衣帽間。
衣帽間比他臥室更令人咋舌,整齊懸掛着無數西裝、襯衫。
分門別類,一絲不亂。
她打開放睡衣的櫃子,隨便拿了一套深灰色的。
接着,她走進浴室。
浴室很寬敞,中間是一個豪華的按摩浴缸。
她認命地走過去,彎下腰,開始給浴缸放水,調試水溫。
氤氳的熱氣漸漸彌漫開來,模糊了光潔的瓷磚鏡面。
一切準備就緒,她走回臥室。
“池先生,水放好了。”
池燼瞥了她一眼,撐着床沿試圖站起來,動作因爲腿傷而顯得有些笨拙。
姜眠連忙上前扶住他。
走進浴室,溫暖潮溼的水汽撲面而來。
池燼在浴缸邊站定,然後……他就那麼坦然地張開了雙臂。
那雙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意思再明顯不過。
姜眠的臉徹底紅透了,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她感覺自己的手指尖都在發燙,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發什麼呆?”池燼不耐地催促。
“你是屬蝸牛的?”
姜眠閉了閉眼,在心裏默念“他是傷員他是傷員”。
顫抖着伸出手,開始解他襯衫的紐扣。
她的動作極其緩慢,指尖不可避免地偶爾會觸碰到他胸口的皮膚。
那溫熱的觸感讓她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縮回。
她能感覺到他胸膛肌肉的結實輪廓,以及透過布料傳來的沉穩心跳。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全程低着頭,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小小的紐扣。
好不容易解完所有紐扣,她幫他把襯衫從肩膀上褪下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男人的肩膀寬闊,胸肌和腹肌線條分明而流暢。
並不是過分誇張的肌肉,卻充滿了力量感和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姜眠感覺自己的臉頰熱得快要冒煙了。
眼神飄忽,根本不敢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
接下來是褲子。
這更是挑戰姜眠的極限。
她視死如歸般地伸出手去解他的皮帶扣。
因爲緊張,手指更加不聽使喚,弄了好幾下才解開。
當西褲拉鏈被拉下的瞬間,姜眠的腦海裏不受控制地閃現出在老宅那個尷尬的夜晚。
驚鴻一瞥看到的,被黑色內褲包裹着的輪廓。
她的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連呼吸都屏住了。
西褲褪到腳踝,整個過程姜眠都偏着頭。
緊閉着眼睛,完全靠手感摸索。
直到池燼自己抬腳把褲子踢開,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依舊不敢看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光潔的瓷磚。
現在,池燼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黑色的緊身內褲。
那布料勾勒出的飽滿弧度,比上次驚鴻一瞥更加清晰直觀,充滿了雄性的張力和侵略感。
“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