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過後氣溫驟降,一個星期過去,半城的葉子都落了,宋雀川還是沒能再見金漾一面。
期間他試探性去商會聯系了幾次,都被金漾的下屬以工作繁忙爲理由駁回。
而聲稱忙碌的人實際上剛剛迎來她難得的秋假。
北城南郊,熙泉獨棟。
黑絲絨沙發表面沒有沾染任何雜質,將金漾整個人溫柔地裹住。
她披了件睡衣,懶洋洋躺着,露出一截瑩白的腳踝,手腕虛虛搭在扶手上。
指尖無聊地點了點,片刻後打了個響指。
呼哧——
窗外立刻掠過一道玄影,那鳥撲棱着翅膀落在她肩頭,利爪輕勾住絲質衣袖,發出低低的啾鳴。
是只烏鴉,羽毛潤黑密疊,摸上去像浸過油的絨緞,光線下泛着暗藍的冷光。
金漾心情頗好地撫摸着它的背,像是在擺弄什麼珠寶。
但片刻後眯着眼睛的烏鴉卻不聽話了,叫聲尖厲刺耳,充滿敵意地支棱着翅膀。
門口有人進來了。
“Keal.”
金漾不悅地開口,烏鴉受到警告,片刻便安靜下來。
“金會長。”助理叫林禾,是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孩,她恭敬地朝金漾欠身。
“Keal新換的羽毛很好看,好像比之前更亮了。”
“過幾天就會暗一些,”金漾勾起食指拂過它的頭頂,“什麼事。”
她知道林禾不會隨便來打攪。
林禾:“門口有位先生,年紀不大,自稱是您的人,要進來探望。”
“說名字了嗎?”
“他說他叫宋雀川。”
有點本事,還能找到這裏。
她勾着Keal的尖喙:
“帶他過來。”
“是。”
半晌,穿着藍襯衫牛仔褲的宋雀川站在了金漾面前,但那只烏鴉已經不在了。
他肆無忌憚打量金女士。
睡裙柔軟的絲綢覆蓋着她的皮膚,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比起紅湖庭院那晚,此時的金漾更加不設防。
好美。
“姐姐,我來找你了。”
前兩個字叫出聲,金漾沒什麼反應,林禾倒是愣了下。
以前也有人來過熙泉,但都不會這麼隨意地稱呼金會長。
“會長,”林禾試探性問道,“要帶這位少爺去會客室嗎?”
會客室?那也太見外了。
宋雀川不高興,亮亮的眼睛耷拉下來,明顯是在向金漾撒嬌。
“不用,他是我的人。”
金漾坐起來:“林禾你先去吧。”
“好的。”
作爲助理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幾句話林禾就明白了宋雀川的定位。
她不再看這位少爺的臉,步履緊湊地離開。
“我是你的人?”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宋雀川和金漾,他語氣曖昧,走到更近處。
“金會長,你對你的人也太冷淡了,整整七天你都沒聯系我,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
金漾沒有抬頭,他就坐到地上,抱住了她的腿,下巴放在她膝前:
“怎麼不說話?”
“在等你說完。”金漾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果然毛茸茸的,觸感很不錯。
“把頭發染回黑色了?”
宋雀川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是啊,你不喜歡我打舌釘,應該也不喜歡我染發。”
“誰說我不喜歡?”
金漾聞言失笑,她不光喜歡舌釘,還喜歡別的。
宋雀川:“騙人。”
這種垂落的黑發應該看起來更乖,他特地找人做的,就爲了迎合金女士的喜好。
“好了,”金漾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想說嗎?”
什麼都瞞不過金會長。
宋雀川這次不再玩話裏有話那一套,直接承認:
“有點小事。”
“宋灤平進icu了,公司群龍無首,我想趁這個機會爭取股權。”
“姐姐,聽說明天晚上你要同商會的股東吃飯,能不能帶上我?”
學聰明了,沒有和她偷奸耍滑。
“可以。”
宋雀川沒有回話,他在等金漾提出條件。
但對方遲遲不再開口。
“就……這樣答應了?”
“不然呢,你想我和你說什麼。”
宋雀川半開玩笑道:“我以爲至少會讓我犧牲一下色相。”
笑起來蠻養眼。
看他鬆懈下來,金漾又輕飄飄說:
“既然你想,那就如你所願。”
……
“現在嗎?”宋雀川看着她,“在這兒?”
金漾靠着沙發:“嗯,在這兒。”
“我想看你自己來。”
突然的要求讓宋雀川略微緊繃。
他以爲自己可以毫無芥蒂地答應,但竟然很久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因爲感覺到金漾真的將他當做寵物看待。
“難爲情?”金漾似笑非笑,她依稀記得那天宋雀川親口說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試。
也太容易高估自己的底線了。
不過宋雀川這副稚嫩的樣子挺可愛的,讓金漾有興趣不厭其煩地逗他。
“坐到我邊上來。”
她拍拍身側的沙發,宋雀川條件反射動了,差點同手同腳挪過去,坐在金漾旁邊。
離得好近。
他被金漾周身的草木香氣浸沒,眼睜睜看着她用修長骨感的手指撫摸自己的臉頰。
然後就不再動作。
宋雀川抬頭,正好和她對上視線。
又來了,那種……充滿戲謔的眼光。
艹。
明明已經不是蹭蹭就會起反應的年紀,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宋雀川對金漾就總是無法招架。
“發什麼呆。”
金漾看穿他心中所想,無所謂似的調侃:“是不是很喜歡我的臉?”
說這話的同時,眼神示意他動作。
宋雀川點點頭,呼吸重了很多,伸手解開了褲子的卡扣:
“很喜歡。”
銳利高貴的面孔,金漾的美充滿攻擊性:這世界上應該沒有誰會大言不慚地說不喜歡。
他聽金漾的話,一邊看着對方,一邊自己來。
……其實很有感覺,可是怎麼都沒法結束。
“姐姐,我們親一下。”
宋雀川此時沒法裝作乖巧,重|欲的本性暴露無遺,他眯着眼,帶着渾身的熱氣湊近金漾。
唇瓣相觸,只蜻蜓點水金漾就偏過頭。
她以玩弄別人爲樂,所以這時候耐心盡顯:
伸手掐住了宋雀川的脖頸,把他按在原地,避免了更深入的吻。
“好玩嗎?”宋雀川喉結一滾,尾音上揚。
金漾沒說話,表情卻已經給出答案。
養你不就是爲了玩。
她收回手,甚至有閒情逸致點根煙:
“繼續啊。”
宋雀川很難受,所有注意力不知不覺集中在金漾身上,對方好像也在故意這麼引導他。
她點的應該是清茶煙,沒什麼苦味,不難聞。
宋雀川卻懷疑這煙有問題。
要不然他怎麼會越來越熱。
時間一分一秒消逝,他還是到不了,眼裏心裏已經全部是金漾。
好想要她。
“呵。”
覺得時機差不多,金漾垂眸,緩緩對他說:
——“she吧。”
宋雀川一怔神,大腦瞬間陷入長久的空白。
而金漾手指夾着煙朝宋雀川露出輕蔑笑容的這一幕,同時被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
他想金會長真的很不一般,斜靠在那兒什麼都不做就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