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即便穿着囚服,也難掩那份從容淡然。
與周圍慌亂不堪的人群形成了鮮明對比。
可謝家衆人卻對着囚服面露難色,一個個扭捏着不肯穿。
謝老夫人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官差的鼻子怒斥:“放肆!我乃朝廷冊封的誥命夫人,我的孫女謝雲柔是天生的福寶,怎麼能穿這種粗鄙不堪的囚服?你們可知曉,雲柔乃是有福氣之人,當年若不是她,我們謝家根本不可能東山再起!流放?這絕對是誤會!快放了我們,不然我要去面見皇上,告你們濫用職權!”
謝雲柔站在一旁,臉色慘白,卻也跟着附和:“就是!我才不穿這種髒東西!我是謝家的福寶,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她死死地盯着謝雲舒,眼神怨毒,好似謝雲舒穿囚服的模樣玷污了她一般,心中更是嫉妒謝雲舒即便穿囚服,也依舊比她體面。
謝聿辰、謝弈辰、謝清和三個哥哥也皺着眉,一臉嫌棄地看着地上的囚服。
謝聿辰冷哼一聲:“這種豬狗不如的衣服,怎麼配得上我們謝家子弟?我們可是書香門第,豈能受此屈辱?”
謝弈辰也跟着點頭:“肯定是哪裏弄錯了,我們謝家忠君愛國,怎麼會被流放?定是謝雲舒這個災星連累了我們!”
官差們早已見慣了這種場面,哪裏會理會他們的叫囂?一個領頭的官差不耐煩地喝道:“少廢話!聖旨已下,爾等皆是罪臣,還敢違抗?趕緊穿上囚服,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謝老夫人見官差不爲所動,便再次將禍水引到謝雲舒身上。
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喪門星!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克死了沈敬言,克敗了沈家,又嫉妒雲柔的福氣,暗中作梗,我們謝家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你這個毒婦,天生的災星,就該被凌遲處死!”
謝父謝母也跟着附和,罵謝雲舒是白眼狼,是掃把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她身上。
謝雲舒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銳利:“奶奶,大哥二哥三哥,事到如今,再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聖旨已下,流放已成定局,穿不穿囚服,你們都是罪臣。與其在這裏哭鬧,不如早點穿上,省得受苦。”
領頭的官差聞言,忍不住對謝雲舒高看了一眼,贊嘆道:“這位夫人倒是明事理,比你們這些冥頑不靈的家夥強多了!”
這一聲贊嘆,更是讓謝老夫人和謝父謝母氣得七竅生煙。
謝老夫人尖叫道:“你懂什麼!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毒婦!我們謝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謝雲舒不再理會他們,轉頭從空間裏拿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悄悄塞給領頭的官差,壓低聲音說:“官爺,他們不肯穿囚服,違抗聖命,按律當罰。還請官爺秉公處理,也好讓他們知道規矩。”
官差掂量着手中的銀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立刻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此事交給我!”
他轉身對着謝家衆人,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不肯穿,那就別怪我們動手了!”
說完,他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幾個官差立刻上前,拿起鞭子就朝着謝聿辰、謝弈辰、謝清和抽去。
“啪!啪!啪!”清脆的鞭響聲接連響起,謝聿辰三人猝不及防,被抽得連連慘叫,身上瞬間出現了幾道鮮紅的血痕。
“你們敢打我?!”謝聿辰又疼又怒,想要反抗,卻被官差們死死按住。
“住手!你們快住手!”謝老夫人尖叫着想要沖上去阻攔,卻被一個官差推倒在地。
謝雲柔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如紙,再也不敢叫囂着不穿囚服了。
謝聿辰三人被打得皮開肉綻,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不肯服軟。
反而轉頭對着謝雲舒破口大罵:“謝雲舒!你這個賤人!竟然勾結官差打我們!我們可是你的親哥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得好死!”
謝雲舒冷冷地看着他們,又拿出一錠銀子遞給領頭的官差:“官爺,他們辱罵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還請官爺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官差見又有銀子可拿,更是喜出望外,立刻吩咐手下:“給我狠狠地打!讓他們知道厲害!”
鞭子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用力,謝聿辰三人的慘叫聲愈發淒厲。
身上的血痕越來越深,衣服也被打破,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
謝父謝母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罵謝雲舒了,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爺,別打了!我們穿!我們馬上穿!”
謝老夫人也被嚇得沒了氣焰,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謝雲柔更是嚇得渾身發抖,連忙拿起地上的囚服,胡亂地往身上套,生怕自己也被挨打。
謝聿辰三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再也沒有力氣罵人了,只能在官差的逼迫下。
艱難地穿上了囚服。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們齜牙咧嘴,卻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謝雲舒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幕,心中毫無波瀾。
前世她被這三個哥哥打罵、排擠,他們從未將她當作親妹妹看待,如今不過是讓他們嚐嚐被打的滋味,這只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官差們見謝家衆人都穿上了囚服,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謝雲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心中都明白,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絕非表面那麼簡單,不僅明事理,還出手闊綽,以後可得好好“關照”一下。
謝雲舒對着官差微微頷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這只是流放路上的一個小插曲,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苦難在等着沈家人和謝家人。
而她,會一直看着他們,直到他們爲前世的所作所爲,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流放隊伍的塵土揚得更高時,三道身影被官差押着匯入隊列。
爲首的是七皇子蕭煜珩,素色囚服穿在他單薄的身上,竟不顯狼狽,反而襯得他面容愈發清俊,眉眼間帶着幾分病弱的疏離,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陰影,好似周遭的喧囂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