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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垃圾桶裏的特效藥,嘆了一口氣,
“還是沒作用嗎?明珠。”
我將牛奶全部喝下,點點頭。
媽媽眼中的光芒熄滅。
“下次別讓爸爸再買了,沒什麼用,又那麼貴。”
“那怎麼行?這個沒用我們就找下一個。”
“我的寶貝受苦了。”
她將我摟在懷裏,像小時候那樣。
媽媽哭了,我只好更用力地抱緊她。
我怕她擔心,不敢在她面前吃安眠藥,睜眼到天亮。
迷迷糊糊間睡着了,大廳有些吵鬧,阿姨告訴我是封家來談親事。
“小姐,要我推您去看看嗎?”
我擺了擺手,媽媽和姐姐應該不希望我在。
我將下巴擱在圍欄上看着,她們似乎吵了起來。
封家正式提親時將之前定好的彩禮全部減了一半。
媽媽冷冷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封夫人捂着嘴笑了一下。
“我就說的直白了一點,你們盛家是輝煌過。”
“可你們小女兒現在是個殘廢,大女兒缺根手指頭。”
“我兒子也是傻,你滿江城打聽,只有我們封家肯要這個爛攤子。”
“本來呢,我們這樣的人家萬萬不會娶這種兒媳婦,可沒辦法,封曜喜歡。”
“可封家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彩禮我們只能出到這個數,考慮好了我們再談訂婚的事。”
媽媽氣的說不出話來,將手上的彩禮單子扔在地上。
“當時,可是你們家求着要娶明玉的。”
“是,但是情況不一樣了,當時你小女兒剛拿獎,大女兒又那麼能幹,現在呢?”
她們走時,姐姐臉漲的通紅氣憤道,
“神氣什麼,我告訴封曜我不嫁了!”
她一直學不會罵人,要是我還健康就好了,我一定沖到樓下將她們罵個狗血淋頭。
媽媽勸她不要這麼草率,
“你不是很喜歡那小子嗎?如果是因爲你妹妹......”
姐姐截住媽媽的話頭,“我想好了,她們瞧不起我們,我也不要上趕着嫁。”
“明珠現在這個樣子性子又烈,受不得欺負。”
“媽,我今晚就跟封曜提分手。”
姐姐說的決絕,可我明明看到媽媽走後她在偷偷哭。
她反反復復看着自己那根斷指和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我使勁捶打自己的雙腿,企圖跟姐姐的痛苦同頻。
從小到大,姐姐不知道幫我打了多少次掩護。
我的叛逆因子在三歲就展現出來,上學逃課,拿着棍子當孫悟空,玩遊戲將家裏的房子給點了。
我被媽媽罰抄時姐姐幫我寫,挨打時她也擋在我前面。
姐姐性格好,經常被人欺負。他們總上課拽姐姐的辮子,將捉來的毛毛蟲放進姐姐的課桌裏。
我就帶着幾個小弟攔在那些人的必經之路,我下手狠,他們三天別想好好走路,從此見了姐姐夾着尾巴做人。
我想學跳舞時媽媽不同意,我聽到姐姐和爸媽的談話,
“讓明珠去學吧,家裏的公司我來管。”
我看着姐姐將她的芭蕾舞服和鞋扔進垃圾桶,我問姐姐真的不學了嗎?
“不學了,明珠,我沒你有天賦。”
“你帶着姐姐那份拿世界上最厲害的獎好嗎?”
我從回憶抽離出來時,姐姐已經不在客廳了。
我有些擔心她,她總將情緒一個人憋着。
出門時我看見姐姐和一個男人在樓梯口說話,
姐姐靠在他身上,
“你要我怎麼辦,我不可能丟下明珠不管。”
男人的手臂放在她的腰上,
“你就先應下,你總不可能爲了你妹妹自己的人生也不過了吧。”
樓梯口的花瓶擋住了男人的臉,閃閃爍爍時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我心頭一震,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