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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時我經常用訓練的借口逃課，滿學校轉悠。
學校花園深處的那片噴泉區很安靜，我喜歡在那做些拉伸。
但這天，好像不止我一個人。
“封曜，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
我透過草叢的縫隙，看見一個男人將女人壓在椅子上。
男生穿戴整齊，女生只穿着一件襯衫，其餘的衣服被脫在地上，手上綁着領帶。
“她們都沒你有意思。”
“滾啊，你別碰我。”
“你最好乖一點，不然我生氣了，說不定就讓家裏取消和你們家的合作。”
“到時候你那個後媽，會怎麼對你呢？”
我睜大了眼睛，看清了女生白皙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於痕。
梁含，我覺得她跟姐姐有點像，說話總是輕聲細語。
她不掙扎了，封曜有些滿意她的識趣，將手上的綁帶扯下來綁在她嘴上。
“你要恨，就恨盛明玉吧，誰讓你長的和她那麼像。”
“我暫時睡不到她，都怪她那個妹妹，沒教養！”
我在噴泉邊撿了一塊鵝卵石狠狠砸向他，他後腦瞬間出血。
“啊！誰？”
我縮在草叢後面，封曜一時找不到人，不得不先去處理傷口。
他捂着腦袋走後，我將那個女生扶起來。
她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我將我的校服外套遞給她。
“謝謝，謝謝。”
我發給她剛剛的視頻和錄音，告訴她如果想舉報我可以幫忙作證。
她將手機還給我，說不用了，就倉皇逃跑。
此後我往返於各個國家比賽，再也沒見過她，只聽過一些她的消息，梁家現在好像是她在掌權。
這個畜生，如今接近姐姐有什麼目的？
可此刻姐姐正在和他擁吻，我默默地等着機會。
他和姐姐分開後，我叫住了他，放了當時那段錄音。
封曜眼神陰鬱，一步步靠近我，將我的房門關上。
“你離開姐姐，我會刪掉所有的視頻和錄音。”
他不屑的笑了一聲，將我手上的手機奪過來扔在地上碾碎。
“盛明珠，我早就知道是你。"
“只有你敢這麼和我作對。”
“其實比起你姐姐，你這種性格玩起來才有意思。”
封曜將我的嘴巴死死捂住，我用力地咬了他一口，瞬間流出鮮血。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卻沒鬆手，眼神卻越來越興奮。
“等你姐姐嫁過來，你們姐妹二人都是我的。”
“就是不知道殘廢的人用起來什麼感覺？”
“要不我先試試？”
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我根本使不上勁，他的手鑽向我的衣領。
“你們在幹什麼？”
我長舒一口氣，姐姐來了。
“寶貝，是你妹妹叫我來的。”
“她說她喜歡我，可你知道的，我心裏只有你。”
“我怕你傷心，正準備跟她好好談談。”
我有些不屑，等着他被打臉，姐姐怎麼會信你呢？
“啪。”我的臉被打向一邊。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姐姐，她流着淚跑了出去。
封曜起身去追，不忘回頭沖我挑釁地笑。
可我沒想到，我又害了姐姐。
姐姐倒在血泊之中，我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她懷了封曜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跑出去時沒注意樓梯，從三樓跌了下去。
醫生惋惜地說，“可惜了，孩子已經成型了。”
姐姐側着臉朝向另一邊無聲的流淚。
封曜在旁邊安慰她。
“你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匆忙趕到的媽媽沖過來拍打我。
“你姐姐這樣你還不滿意嗎，你還要怎麼樣？”
“你受了傷就要害的全家不得安生嗎？”
“那我把我的腿也賠給你行不行！”
“你是不是就是看不得你姐姐好。”
醫生護士將她拉開時，她眼底的恨意仍舊沒有消失。
“你當初怎麼沒去死啊。”
我變成一個無措的小孩，只會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姐姐懷孕了，也不知道姐姐會出現在門外。
媽媽將手提包咂向我，上面鋒利的卡扣劃破了我的臉頰。
“對不起有什麼用？對不起你姐姐的孩子就能回來嗎？”
“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盛明珠。”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姐姐，拒絕了來給我上藥的護士。
出了醫院打了輛車，我給了對面五千元讓她送我去郊區的那片海。
“有些晚了，注意安全。”
女司機離開時欲言又止。
輪椅陷入沙灘，電動引擎不起效果，我只好慢慢爬過去。
說是爬，其實只有我的兩個胳膊在使勁，樣子有些狼狽。
還好此地荒涼，沒人看見，不然該嚇到別人了。
終於爬到海邊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的兩條胳膊早已鮮血淋漓。
上面都是被沙子，貝殼磨出的傷口。
我自虐的想，這些痛苦有沒有姐姐失去孩子時的萬分之一？
是爸爸的電話，我顫抖着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好像壞了，我瘋狂點擊滑動接聽手機卻沒反應。
我有點想念爸爸的聲音了，已經兩個月沒見他了。
我想告訴他以後不用這麼累了，不用跑來跑去幫我找藥。
手機足足響了一分鍾，電話才被掛掉。
算了，萬一爸爸也是來怪我的呢。
緊接着是媽媽和姐姐的電話，她們應該很生氣吧。
我用手指在沙灘上認認真真寫了幾個對不起和我愛你們。
這些字被反復的海浪卷走，他們應該收到了。
我怕我自己會掙扎，死不成，仰頭就着海水吞了幾顆安眠藥才用胳膊一點點爬進去。
好冷，好痛。
江城已經是冬天了，海水刺骨，鹽水反反復復地沖刷着我的傷口。
我努力向深處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