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30天,未婚夫的初戀穿着病號服找上門。
她攥着診斷書苦苦哀求:“沈小姐,醫生說我只剩三個月了,能不能把他借我?我保證死後不會打擾你們。”
我得未婚夫從身後摟住她,看向我的眼神滿是責備。
“黎黎,挽喬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大度點嗎?”
我摘下中指那枚挑了半年的鑽戒,輕輕放進她掌心。
“好啊,連婚禮都借給你們,記得鎖死。”
畢竟,能被借走的男人,在我眼裏,和丟在路邊的垃圾沒有區別。
我和裴遇的婚禮定在九月,秋高氣爽,黃道吉日。
婚紗是我選了三個月的魚尾款,請柬已經印好堆在玄關,酒店和婚慶公司都安排妥當,只差最後一個月。
我以爲一切都會按部就班,直到那個下午。
裴遇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我去接個電話。”
他匆匆走進書房,關上了門。
隱約能聽見他壓低的嗓音,不像平時和我說話時的溫和,帶着某種我從未聽過的焦慮和溫柔。
半個小時後他走出來,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我。
“沈黎,有件事要跟你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某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來。
“蘇挽喬病了。”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裏有藏不住的顫抖,“癌症,晚期。”
我放下手中的筆,靜靜地看着他。
蘇挽喬,裴遇的初戀女友,那個在裴遇最窮困潦倒時跟富二代跑了的女人。
她和裴遇談了五年戀愛,分開三年,而我和裴遇在一起兩年。
分手後的那一年,裴遇幾乎廢了,是我陪他一步步走出來。
他說過,我是他的救贖,是他的未來。
現在,救贖和未來,要被過去攪黃了。
“醫生說,可能只剩三個月了。”
裴遇的聲音沙啞,“她剛給我打電話,一個人在出租屋裏哭,說身邊沒人照顧……”
“所以呢?”
我問,語氣平靜得連我自己都驚訝。
“我想……至少陪她走完最後這段時間。”
他終於看向我,眼神懇切,“沈黎,你一向善良,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
我笑了:“理解什麼?理解我的未婚夫要在婚禮前一個月,去陪前女友?”
“不是你想的那樣!”裴遇急切地解釋,“我只是作爲一個老朋友,盡一點人道主義關懷。她真的很可憐,一個人面對死亡……”
“你知道我們的婚禮就在一個月後嗎?”
“我知道,所以……”他停頓了一下,“能不能把婚期推遲?就三個月,等她……等她走了,我們再結婚。”
我的手指在桌下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裴遇,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沈黎,別這麼自私。”他皺起眉頭,“一個快要死的人,你還要跟她計較嗎?你就不能大度一點?”
“自私?大度?”我重復這兩個詞,覺得荒謬至極,“你要我大度到把自己的未婚夫拱手讓人?”
“不是讓人!只是暫時照顧她!”
他提高了音量,隨即又軟下來,“沈黎,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在這種時候拋棄她。她哭着說想最後看看海,我答應過她的……”
“你答應過她?什麼時候?”我的聲音冷下來,“我們在一起這兩年,你還和她有聯系?”
“偶爾……就偶爾問候一下。”
他眼神閃爍,“畢竟曾經愛過,總不能完全當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