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陽光從玻璃外照射進來，拉長了女人寂寞孤廖的身影。
我緩了好半晌，這才上樓洗漱，剛一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一個陌生消息。
是一張聊天記錄。
圖片裏的養妹跌坐在地上，眼神迷離的看着鏡頭。
“如果你能在五分鍾趕回家，那小兔子就隨便讓你吃掉。”
下面，專屬顧淵川的情侶頭像發來簡單的兩個字。
“等我。”
我熄滅了屏幕，閉上了眼睛，努力壓下心裏密密麻麻的刺痛。
盡管早已知道顧淵川的去向，以爲自己會沒有那麼難受。
可難以自抑的痛意還是席卷全身，侵入骨髓。
我強迫自己閉上眼，過了好半晌，這才緩了過來。
我看着鏡子眼睛紅腫的自己，簡單的化了個淡妝，出門就去了公司。
“婉寧，你確定要接受海外派遣嗎？這一去，最少可得三年啊，顧淵川那個大醋桶能同意嗎？”
合夥人林珊珊坐在沙發上，握住我的手皺眉，不由得勸阻道。
“不需要他的同意，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聲音堅定，語氣中卻充滿了艱澀。
所有人都知道他愛我，可我的心很小，小到不能容忍顧淵川有其他女人。
況且，這個女人還是我養妹。
道德醜惡的枷鎖一直伴隨着我，壓根就回不到從前了。
林珊珊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還是給了我一個擁抱，笑着安慰道，“婉寧，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誰讓你是我最好的寶貝呢。”
“再說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倆天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對吧？”
我回擁住她，笑出了眼淚。
這輩子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沒有聽從顧淵川的話，當家庭主婦。
珊珊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我們倆個一起創業，打拼，成就了今日的商界輝煌。
公司想要去海外拓展業務，恰逢這個機會，一個月後，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再也不用看到顧淵川了。
人生不止有情愛，還有無邊的曠野自由，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辦理好一切手續走出了公司，抬頭看向空中的那一輪彎月，不禁扯唇笑了笑。
沒想到，多年感情，竟還是以離婚收場。
夜晚的風格外冷洌，我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回到了家裏。
剛進門，我就看到公公寒着臉，手中拿着滿是倒刺的長鞭，狠狠甩在顧淵川身上。
“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跪死在牌位前，也不會答應借種給弟妹的。”
顧淵川滿臉堅決，立挺着跪在牌位前。
盡管身上已經鞭痕交錯，可他始終沒有鬆口。
面對他大義凌然的話，我不由得嗤笑一聲，做戲還真是全套。
晚上，我在睡覺時，又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隱秘叫聲。
接下來的幾天，夜夜如此。
懷孕這種事，不可能一次就中，自然要多來幾次，確保成功受孕。
自從那天之後，我開始失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一閉上眼，那些畫面就不由自主的浮現。
心也從剛開始的疼痛，逐漸變得麻木。
一牆之隔的樓下，我的老公，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此時此刻正壓在別人的身上。
失眠過於嚴重，我的神經狀態一再衰弱，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憔悴，沒有絲毫血色。
而養妹向婉言的氣色紅潤，一天比一天好，就連身子也豐腴了不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被男人滋潤的很好。
家裏也喜洋洋的一片，甚至在就連門口都掛上了紅色燈籠。
這麼多人，也沒有人在乎我日漸消瘦的蒼白臉頰，麻木的神情以及烏黑的眼圈。
我在家裏徹底淪爲了一個透明人。
明明妹妹日漸消瘦時，全家人都急壞了，婆婆每日變着花樣做好吃的，想方設法的哄着她吃。
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生怕她有半分不開心。
就連顧淵川也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時不時準備驚喜，討她歡心。
輪到我時，換來的卻是全家人的指責。
“向婉寧，你能不能有點同理心？要不是你弟弟犧牲了自己，才換得你老公活命的機會，要不然現在當寡婦的就是你。”
“真是冷血無情，整天哭喪個臉，搞得別人欠你錢似的。”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們不是看不到，而是不在意我罷了。
既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那我便也不要這個家了。
這段時間，我也當作沒看到他們私下那些小動作，白天出門去整理去往國外的籤證，晚上才會回家。
在顧淵川整日整夜的耕耘下，過了沒多久，向婉言就有了身孕。
家裏的氛圍瞬間變得歡天喜地，院內甚至放起了爆竹煙花。
我坐在餐桌前扒拉着飯，聽到外面公婆的笑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喜不自禁的顧淵川。
“你高興什麼？向婉言肚子裏的孩子該不會就是你的吧？”
顧淵川一愣，立馬收斂了表情，扭頭看向我，略有些生氣道。
“老婆，你胡說什麼呢？這個世界上誰都能不相信我，唯獨只有你不能相信我。”
“更何況，你也看到了，那天弟妹問我借種時，我拒絕了，還被爸鞭打了一頓，整晚都跪在靈堂贖罪，腿都要斷了。”
“爲了你，我違背父母意願，你還這麼誤會我，老婆，我說過，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沒了你，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說着說着，他委屈的臉上竟然流下了幾滴眼淚。
聽聞，我動作未停夾着菜吃，眉眼之間染上一抹嘲弄。
既然他這麼害怕自己離開，可爲什麼還要做有違綱常之事。
是他太過自信，瞞着不會讓我發現。
還是，在他眼中，我很愚鈍，無法發現貓膩。
顧淵川見我沉默不語，不由得嘆了口氣，“老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我又怕你懷疑我，幹脆就跟你坦白說了吧。”
“爸媽重新給弟妹找了個借種人，是弟弟的好友，這件事只要我們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外傳。”
“弟妹孤身帶着一個孩子也不容易，我們也得幫襯着點，老婆，我希望你跟我一樣，以後要把孩子當作親生子女的對待，畢竟弟弟也是爲了救我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