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力保,甚至不惜以退出家族爲要挾,恐怕娘親和自己,早就死在那泥塘中。
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姜珍惜那個女人搞的鬼,姜軟軟就恨得牙癢癢。
而小姨姜珍惜不能害死娘親,解釋說,必定是有人偷聽了她們姐妹倆的談話才說了出去。
因娘親差點被沉塘時,小姨跪着求家中族老許久,那真切的樣子,真真是姐妹情深的模樣,是以,娘親沒有懷疑。
後來姜珍惜未婚先孕,有了姜欣欣,是娘親替她遮掩,才不至於叫人看出端倪。
小姨的未婚夫外出遊歷時,出了意外,可她卻有了身孕,要是被人知道,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必定活不了。
爲了保全姜家的臉面,姜家二老賣了宅子,不遠千裏搬來了元州,輾轉幾次後,終於在京城落了腳。
後來,便是小姨在京城偶遇了父親,被父親認出,小姨看出父親穿着打扮絕普通人,借機冒認娘親,並回家偷走了娘親的玉佩,頂替了娘親的身份,嫁給了父親。
害怕事情敗漏的小姨母女倆,百般阻撓娘親和她與爹爹見面。
可隨着她的長大,容貌也越發與父親相像,這才給娘親和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而這一切,都是在她臨死之前,從小姨母女倆那得知的!
沒想到重來一世,姜欣欣還想搶走她和娘親的一切!
蝕骨的恨意侵蝕着姜軟軟的理智,她攥緊拳頭,下定決心,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姜欣欣母女奪走屬於她們的一切!
只可惜,聽姜欣欣方才的話,此刻那枚玉佩怕是已經落入了她們手中。
她必須要在姜欣欣母女拿着玉佩去認親前,將玉佩拿回來!
思及此,姜軟軟抬頭撒嬌道,“娘親,軟軟困了,還想睡。”
姜珍敏動作輕柔的掖了掖被子,“好,那軟軟再躺會兒,等用飯時,娘再叫你。”說罷,她便帶着桃葉離開。
房門闔上的瞬間,姜軟軟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跑到了隔壁房窗邊,觀察着旁邊房中的動靜。
只見姜珍惜神情猶豫,“這重生之事,當真靠譜嗎?萬一被發現身份是假……”
“娘!”姜欣欣不耐煩地打斷,“你怕什麼?上一世,咱們可是順風順水的過了十幾年,不也沒事。”
“要不是姜軟軟那個死丫頭,說不準我也不用重來一世。”說着,姜欣欣撫了撫自己的脖頸。
那股劇烈的疼痛仿佛並未消散,姜欣欣打了個寒顫,那樣的痛楚,她再也不要經歷了,這一世,她定要早些將姜軟軟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下定決心的姜欣欣重新將目光投向姜珍惜,聲音帶着蠱惑,“娘,上一世我們可是風光無限的丞相夫人和大小姐,那些京城的世家夫人,哪個對你不是畢恭畢敬,難道你真的想把這一切都拱手讓人嗎?”
頓了頓,姜欣欣聲音越發冰冷,“讓給大姨母,你真的甘心嗎?”
“如今我重生,便能借着我上輩子的記憶,提前去丞相府認親。玉佩我剛才已經拿到手了,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去丞相府那邊找到爹爹就行。”
“若是你不這麼做,你就是個未婚先孕要被人唾棄的女人,我是個野種。但你若是去了,我們就是丞相夫人和丞相府千金。”
“娘,你不爲了自己考慮,也爲我考慮一下吧?”
聽到這話,即便姜珍惜心中還有幾分忐忑,卻也不甘心讓姜珍敏踩在自己頭上。
她和姜珍敏一母同胞,明明兩人長相一模一樣,可偏偏這個賤人從小就壓她一頭,無論是鄰裏或是親朋,都贊揚姜珍敏秀外慧中,知書達理。
可她姜珍惜差在了哪裏?
論容貌,她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論才情,她自認也是刻苦努力,不輸姜珍敏分毫。
可偏偏每個認識她們的人,都更偏愛姜珍敏這個賤人!
四年前,得知姜珍敏與外男有了首尾,還有了孩子,她不知有多高興。
一個失了清白的女子,拿什麼和她爭?
這個蠢貨,還將事情原委向她和盤托出。
她自然將這件事傳了出去,還趁機給對方求情,讓大家都看到她們姐妹情深的一幕,給自己弄個重視姐妹的好名聲,否則這賤人失真肯定會害的自己的名聲也毀掉。
本以爲這個賤人肯定會被族中處置,偏偏爹娘偏心的緊,以死相逼保下了姜珍敏和那腹中的野種。
就在她以爲,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踩在姜珍敏頭上的時候,她的未婚夫出了意外,可那時的她已經有了身孕,只好舉家搬遷去了元州。
本以爲這一世她和姜珍敏都再無出頭之日,可女兒今日醒來,就像換了一個人,還告訴她什麼重生之事。
姜珍敏的男人居然是當朝丞相!
憑什麼!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姜珍敏一躍成爲丞相夫人,永遠踩在自己頭上呢?
姜珍惜冷笑一聲,“自然不甘心,娘聽你的,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這就對了。”姜欣欣很滿意母親的態度,她胸有成竹道,“你放心,上一世我們都能瞞天過海,這一世有我提前規劃,必定會萬無一失。”
母女兩人越想越激動,渾然不知,這一切,早就被姜軟軟盡收眼底。
姜軟軟輕手輕腳地離開窗前,心中冷笑,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兩人!
你們就笑吧,以後留給你們笑的機會可不多了。
一邊想着,一邊面上迅速調整神色,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用晚膳時,一家人聚在正廳。
姜軟軟被姜珍敏牽着小手,一見到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掙開母親的手,撲進了二老懷中,“祖父祖母,軟軟好想你們呀!”
撲進老人溫暖的懷抱,姜軟軟心頭酸澀,外祖父與外祖母對她和姜欣欣極好,從來沒有因爲她們兩人是女兒未婚生下的孩子,就對她們苛責。
反而因爲她們二人沒有父親,兩位老人一直十分寵溺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