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推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打算先去村裏老獵戶家借些家夥事去山裏碰碰運氣。
可他一只腳剛邁出門檻,一道壯碩的身影便堵在了面前,帶着一股子尋釁的味兒。
是鄰居張大虎。
這張大虎是村裏有名的混子,仗着自己人高馬大,還有個在縣衙當捕快的舅舅,平日裏在村中橫行霸道,沒少欺負老實巴交的原身。
今兒一早,他就聽說了王武娶了個天仙似的新媳婦,心裏早就癢癢了。
“喲,王武。”
張大虎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聽說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娶了個漂亮媳婦?”
王武眉頭一皺。
“我娶沒娶,與你何幹?”
“讓開。”
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張大虎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不住了。
這平日裏見着自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軟蛋,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嘿!你他娘的還敢跟老子橫?”
他勃然大怒,砂鍋大的拳頭帶着風聲,直直朝着王武的門面砸了過來。
這一拳要是砸實了,原身那種身板,少說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
王武眼皮都沒抬一下。
就在那拳頭即將觸及他鼻尖的瞬間他動了。
手掌快如閃電,後發先至,一把攥住了張大虎的手腕。
輕輕一捏。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清晨的巷子裏顯得格外刺耳。
“啊!”
張大虎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張臉瞬間扭曲,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死死夾住,動彈不得。
王武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眼神裏沒有一絲波瀾。
東皇命格,天生神力。
堪比霸王在世,豈是這等村頭地痞能比的?
“滾。”
王武冷冷吐出一個字,手腕一甩。
張大虎像個破麻袋一樣被甩了出去,連滾帶爬地摔在地上。
他驚恐地看着王武,像是見了鬼一樣。
這還是那個任他欺負的王武嗎?
這力氣,這眼神簡直就是個殺神!
恐懼壓倒了憤怒,張大虎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狼狽離開。
王武沒再看他一眼,轉身朝着村頭走去。
而門後,張大虎靠着門板,大口喘着粗氣,眼神怨毒地透過門縫,死死盯着王武遠去的背影。
忽然他的視線一轉,落在了隔壁王武家的院子裏。
那道纖弱的身影正在廚房門口忙碌着,側臉在晨光下美得驚心動魄。
張大虎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與貪婪。
王武對此卻渾然不覺,但也不擔心。
畢竟自家媳婦那特殊的buff,估計除了自己誰碰誰死。
三步並作兩步王武便來到了村頭老獵戶周三的家。
周三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一輩子都在山裏討生活,是村裏最好的獵手。
“周叔。”
王武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周三從屋裏探出頭,看到是王武有些驚訝。
“王武啊!”
王武笑了笑,開門見山,“周叔,想跟您借套家夥,進山弄點野味。”
一聽王武要進山,周三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急忙走出來,壓低了聲音勸道:
“武子,你可千萬別去!”
“山裏頭最近不幹淨,出了大蟲!前些天隔壁村兩個過路的,都被活活咬死了!”
“官府都下了令,不讓大夥兒進山了。”
王武點了點頭。
“我知道。”
“可我剛娶了媳婦,總不能讓她跟着我忍飢挨餓吧。”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言外之意是非去不可。
周三看着他,張了張嘴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是啊成了家的人,肩膀上就得扛起擔子。
他沒再多說,轉身回屋取來了一張半人高的硬弓,一壺羽箭,還有一把磨得鋥亮的砍刀。
“弓是好弓,就是有些年頭了,你省着點用。”
“刀你拿去防身。”
“萬事小心。”
王武接過家夥,鄭重地道了聲謝。
“周叔,等我回來給你帶條好腿。”
說完他便背着弓箭,腰挎砍刀,大步流星地趕回了家。
剛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裏忙碌的陸知書。
她聽見聲響,抬起頭來。
當看到王武這一身獵戶打扮時,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瞬間睜大了寫滿了詫異。
“夫君,你這是?”
陸知書快步迎了上來,視線落在王武背後的弓箭和腰間的砍刀上,聲音裏透着一股藏不住的擔憂。
“你要進山?”
王武將弓箭和砍刀卸下,靠在門邊的牆上,發出一聲輕響。
他看着陸知書緊張的模樣笑了笑。
“嗯,去弄點野味。”
“不行!”
陸知書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尖了幾分。
她急切地抓住王武的胳膊,用力地搖着頭。
“昨天差爺送我來的時候,說了山裏有大蟲。官府都下了令不許人進去的,太危險了!”
王武反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輕輕拍了拍。
“放心,我心裏有數。”
他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我這身手尋常三五個壯漢都近不了身,山裏的畜生傷不了我。”
“我王武娶了你過門,就不能讓你跟着我受委屈。”
“今天也算是咱們的新婚之日。”
“總得獵些好東西慶祝慶祝。”
他捏了捏她的手。
“你呀,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來。”
陸知書怔怔地看着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新婚之日。
慶祝。
這些詞她從未想過會和自己扯上關系。
她以爲自己嫁過來,不過是換個地方苟延殘喘,能有口飯吃,不被人打罵,便是天大的恩賜了。
可眼前的男人,卻要爲了她,冒着生命危險進山,只爲了一場慶祝。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不安與恐懼。
陸知書用力地點了點頭,淚水卻不爭氣地滑落下來。
她連忙用袖子擦掉,轉身跑進廚房。
“夫君,你等一下,我…我給你準備些幹糧。”
王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而這一切都被一雙怨毒的眼睛,透過院牆的縫隙看得一清二楚。
牆外張大虎捂着自己骨折的手腕,疼得齜牙咧嘴,但眼中的貪婪與興奮卻幾乎要溢出來。
他剛剛聽得真真切切。
王武這小子,要去闖那有大蟲的後山!
簡直是找死!
張大虎心中狂喜。
就算那小子命大沒被大蟲咬死,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大半天功夫。
這下機會來了!
他死死盯着院子裏那道纖弱動人的身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敢打斷老子的手?
老子打不過你,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剛過門的媳婦?
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能在床上伺候他。
張大虎想着,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眼睛卻死死盯着王武,直到王武消失在村頭的山道之後。
他便再也按耐不住,站在王武家門口,咽了一口唾沫,一腳跺開大門。
“王武媳婦,你家相公把我手弄斷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相公欠的債,你必須得還。”
“現在就給老子把衣服脫了,躺床上!把大爺伺候好了,我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