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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又懷孕了,這是第十次胎。
我爸說如果我媽這一胎不是男孩,他就會活活打死她。
我和大姐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決定。
我是老四,家裏只有我和大姐。
其他女孩子都被我爸賣給了同村的人。
大姐是勞動力所以她沒被賣掉。
而我卻是因爲天生殘疾,少了條腿,賣不出去。
我爸丟下這句狠話就去村口打牌了。
我和大姐同時對我媽說:
“一起跑吧,媽媽。”
我媽連忙捂住我們嘴巴:
“別亂說話!想被你爸打死嗎?”
我們堅定的回握住她的手:“所以我們才要跑。”
我拿出早就用木頭做好的‘假肢’,大姐拿出從爸爸哪裏偷來的三百塊。
我媽基本上是被我們架着來到村口的。
聽着村口棋牌室裏面傳來爸爸的怒罵聲,媽媽的身體都在發抖。
就在我們三個即將踏出村口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喊道:
“老壯!你媳婦要跑!”
我爸丟下牌,罵道:
“賤人,給我站住!”
我立馬按照計劃將‘假肢’卡在棋牌室的門上,門內砰砰作響。
而大姐也是按照計劃,頭也不回的扯着媽媽瘋狂往村外狂奔。
我媽流着淚朝我招手,讓我跟上她們的步伐。
我卻站在原地,笑着和她揮手告別:
“媽媽還有大姐,以後你們要幸福啊。”
‘假肢’很快就頂不住,門被爸爸一腳踹開。
他一只手將我抓在空中,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死殘疾,竟然還敢幫着那個兩個賤人逃跑!”
只一耳光,我便口耳鼻都流出了鮮血,但我卻死死用兩只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手。
“鬆手!”
“死殘疾!當初我就不應該留下你,就應該丟河裏淹死你得了!”
他將我丟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拳頭砸了下來。
我感覺渾身都被車子碾過一樣,所有骨頭都碎了。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終於有鄰居開口勸道:
“別打了,先去把跑了的兩人抓住再說!”
“你媳婦肚子裏說不定這次是個男娃呢!”
聽到這話,爸爸像踢開破麻袋一樣,將我踹開。
我本來要陷入昏迷了,但聽到爸爸要去抓媽媽。
我不知道從哪裏又來了一股力氣,竟然直接爬到爸爸腳邊,抓着他的腳,不肯放手。
媽媽不能被抓到,絕對不能被抓到。
我知道,這次如果她們兩個被抓到,大姐肯定會被賣給村尾那個醉漢。
醉漢的第一任老婆就是被他喝醉酒後,活活打死的。
而媽媽會在生下這胎不知是男是女的嬰兒後,也會被打死。
所以我必須在這裏拖住我爸,能多拖延一秒,她們逃脫的機會就更大一分!
爸爸來了氣,直接踩在我手上。
布鞋底面加上粗糙的沙礫,我的手一瞬間血肉模糊,骨頭都要露了出來。
“還挺有勁,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爸爸直接從旁邊拿起一個比我腦袋還大的石頭,重重砸在我脊柱上。
一瞬間,我感覺四肢都不屬於我了。
原本死死抱住爸爸小腿的手,此刻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媽的,死殘疾,浪費我這麼多時間!”
“我非要給你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