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獠牙即將刺中的瞬間,王武身子一側,輕鬆躲過。
同時左手鬆弦,箭矢貼着野豬的脖子射了出去,帶起一蓬血花。
野豬吃痛,更加瘋狂地轉身再次沖來。
王武這次連弓都沒拿,直接抽出腰間的砍刀。
野豬沖到面前,他一個翻身躍起,穩穩落在野豬背上。
左手抓住野豬的鬃毛,右手的砍刀對準脖子就是一刀。
刀刃入肉三寸,鮮血噴涌而出。
野豬疼得發瘋,拼命甩動身體想把王武甩下來。
可王武的手就像鐵鉗一樣,任憑它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他又補了兩刀,每一刀都又準又狠,專挑要害下手。
野豬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後轟然倒地,徹底沒了氣息。
整個過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王武連氣都沒喘一下。
他從野豬背上跳下來,用刀在草上擦了擦血。
“這麼大一頭,今晚能好好慶祝了。”
其實原身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打過獵。
但有了東皇命格之後,這些事情就像本能一樣簡單。
正準備處理獵物,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王武警覺地抬起頭,手握住了刀柄。
從灌木叢裏鑽出來幾只山雞,看到地上的野豬屍體嚇得撲棱着翅膀就想跑。
王武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石子就扔了出去。
石子像暗器一樣精準地擊中山雞的腦袋,當場斃命。
一連扔了四五個石子,地上多了四五只山雞。
“今晚可以燉雞湯了。”
他把山雞串起來掛在腰上,開始處理野豬。
這麼大的家夥他一個人扛不回去,只能就地分解,挑最好的部位帶走。
刀鋒貼着筋膜遊走,每一下都恰到好處,後腿肉整塊卸了下來,足有四五十斤。
再取兩條裏脊,那是整頭豬最嫩的部位,醃制後能放很久。
剩下的他用樹葉厚厚蓋了三層,野獸聞不到血腥味就不會來糟蹋。
扛着肉下山的路上王武盤算着,這麼多肉得分周三一些,人家的弓箭刀具救了急。
最重要的是陸知書,她嫁過來連頓像樣的飯都沒吃上,今晚得給她做頓好的。
走到山腳下太陽已經偏西,王武直奔周三家。
老漢正在院裏編竹筐,看見王武扛着那麼大塊肉差點把手裏的竹條扔了。
“武子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王武把後腿往地上一放,濺起一片塵土。
“剛在後山打的野豬,三百來斤的大家夥。”
周三圍着那條腿轉了兩圈,肉質緊實,刀口整齊,確實是新鮮貨。
可他還是不敢相信,王武以前連只兔子都逮不住,今天怎麼可能打到這種巨物。
“你小子別誆我,這得是多大的野豬才能有這麼粗的腿?”
“真是我打的,剩下的還在山上,太重了扛不回來。”
周三上下打量王武,這小子身上確實有血跡,衣服也被樹枝刮破了幾處。
但要說他能單槍匹馬獵殺三百斤的野豬,那簡直比母豬上樹還離譜。
“周叔你要是不信,叫幾個人跟我上山看看。”
“順便幫我把剩下的拉回來,我一個人弄不了。”
周三想了想,這事兒得弄清楚,萬一王武是撿了別人的獵物,到時候人家找上門來可不好說。
“行,我去叫老李他們,都是實在人。”
沒多久周三就帶着三個漢子回來了,都是村裏的老獵戶。
李老四腰裏別着柴刀,看見地上的豬腿眼睛都直了。
“這他娘的得多大的豬?”
“王武說是他打的,咱們跟他上山瞧瞧去。”
另外兩個漢子對視一眼,臉上寫滿了不信。
趙二狗直接開口質疑起來。
“王武,你小子別吹牛了,就你那兩下子還能打野豬?”
“上個月你連只黃鼠狼都沒逮着,今天突然就能殺三百斤的大家夥了?”
王武也不爭辯,轉身就往山上走。
“是不是我打的,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幾個人推着板車跟在後面,一路上趙二狗還在嘀咕。
“我看八成是被大蟲咬死的,這小子撿了現成的便宜。”
“要真是他打的,我把這板車吃了。”
李老四也幫腔,說什麼打獵這行當沒個三五年功夫根本入不了門。
王武連弓箭都是借的,怎麼可能一出手就是這種收獲。
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地方,王武掀開樹葉,露出下面血淋淋的豬身。
幾個漢子圍上去仔細查看,越看臉色越古怪。
豬脖子上三道刀口,每一道都深及要害,角度刁鑽得讓人咋舌。
這種刀法別說王武了,就是他們幾個老獵戶都未必能做到。
更關鍵的是野豬身上除了刀傷和箭傷,沒有任何被咬爛的地方。
“你確定真的是你幹的?”李老四的嗓門都提高了幾個分貝,神情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當然是我,廢這麼多話幹啥。”
趙二狗一臉不服氣,又繞着四周轉了兩圈,非得抓到點王武吹牛的把柄才罷休。
結果讓大家沒想到,他在不遠處的水塘邊真找到了動靜。
地面還亂七八糟的,全是豬蹄與鞋印踩了一地。
血跡從那個水塘一路蔓延到他們腳下,這下前因後果都連上了。
周三笑着拍了拍王武的肩膀,像是撿到寶似的,又驚又喜。
“這小子有兩下子啊,眼前一亮,確實厲害。”
“別說年輕人,你這一手,我年輕時候還比不上。”
本來其他人心裏還七上八下,總覺得地方有點不對勁。可事情都擺面上了,誰都挑不出毛病。
幾個人你推我搡,手上不停,將野豬剩下的肉分頭往板車上裝。
一個個全抑制不住地瞟王武一眼,臉上羨慕得藏都藏不住。
回村的路上消息就傳開了,王武打了頭三百斤的大野豬。
板車剛進村口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跑來看熱鬧。
“真的假的,王武能打這麼大的豬?”
“你看那肉,新鮮得還在滴血呢。”
村裏的婦人們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信的。
王寡婦撇着嘴,陰陽怪氣地開腔。
“要我說啊,指不定是哪個獵戶打傷了,讓他撿了便宜。”
“就他那軟腳蝦的樣子,給野豬撓癢癢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趙二狗就把剛才山上看到的情形說了一遍。
刀口的位置,打鬥的痕跡,每個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你們是沒看見,那刀法,嘖嘖,神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信是王武幹的。”
人群裏響起一片驚嘆聲,看王武的眼神都變了。
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窮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