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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二哥猛地站直身體,臉色依舊慘白,眼神卻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死一次!”他聲音發顫,卻異常清晰。
“我現在就走,這鬼地方,這鬼繼承權,誰他媽愛要誰要去!”
大哥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走?你能走到哪裏去?”
“你以爲老爸是什麼人?他年輕時的那些手段......你忘了?”
“別說這棟別墅了,你連這個城市未必出得去。”
二哥的身體晃了一下,像被抽掉了力氣。
“那......就這樣等死嗎?”他聲音虛了。
“等死?”大哥慘笑,“我們不是死好幾次了麼。”
“與其等死,”我打斷他們,聲音異常平靜,“不如我們三個,一起找找線索。”
我看向那扇緊閉的門,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管家。”
大哥和二哥同時看向我。
“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多。”
“陳伯,”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些,“我爸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有沒有提過希望誰......來接手?”
陳伯,這位在爸爸身邊待了三十多年的老管家。
他表情未變,只微微垂了垂眼,聲音是一貫的平緩:“老爺近來一切如常,沒有什麼異常。”
“那他有沒有提過,比較屬意我們三個裏的誰?”二哥追問,語氣焦灼。
“沒有。”陳伯答得幹脆。
“那他怎麼突然就要退休了?”二哥語速很快,“身體出問題了嗎?還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老爺身體跟往常一樣,並沒有不舒服的。”陳伯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我們三人。
“老爺只是說,年紀到了,是時候考慮身後事了,希望你們三個中有人可以讓他滿意。”
滿意?
什麼答案能讓他滿意啊?
“那......他最近有沒有特別關注什麼?或者,交代過什麼特別的事?”
我不死心,想抓住任何一點可能的線索。
陳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想,然後緩緩搖頭。
“沒有,只是吩咐讓你們好好想。”
陳伯離開後,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裏盤旋,越轉越快,越擰越緊。
一切如常?
爸爸的寵愛是真的,殺意也是真的。
完美的答案是死路,自毀的擺爛也是死路。
管家卻說沒有異常!
那到底什麼才是異常?!
爸爸平時雖然嚴厲,但絕對不會瘋狂到想要弄死我們啊!
爸爸到底是爲什麼要這樣做啊?
腦子像被塞進一團燒紅的鐵絲,瘋狂攪動,痛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心髒的位置還保留着被刀子刺穿的痛感,仿佛就在上一秒。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裏,二哥忽然喘着粗氣。
他一把擼起了衣服的袖子,露出微微發抖的手臂。
“媽的,不管了!”他聲音嘶啞,帶着一種走投無路的凶狠,“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們直接去找他!當面問清楚!”
大哥嚇了一跳:“你瘋了?沖過去送死嗎?”
“不然呢?!在這裏猜猜猜到明天,然後排着隊再去死一次?!”
二哥瞪着他,又猛地看向我,“小妹,你說!去不去?我們就說......就說想他了,三個人一起去!”
“他要動手的話,大哥,你力氣大,你幫我一起按住他!”
“小妹,你機靈,你抱住他腿!我們就地把他綁了!”
這提議太瘋狂了。
大哥臉都白了,嘴唇翕動,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爲除了等死,我們好像真的沒有別的路了。
“好!”我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種豁出去的平靜。
“一起去。不過二哥說的太瘋狂了,我們還是試探一下爸爸再做打算。”
大哥看着我們沉思,最終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