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界回環

作者:我叫無銘 分類:玄幻腦洞 時間:2025-12-28
如果你正在尋找一本充滿奇幻與冒險的玄幻腦洞小說,那麼《心界回環》將是你的不二選擇。作者“我叫無銘”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一個關於王海龍李檬影的精彩故事。目前這本小說已經連載,喜歡這類小說的你千萬不要錯過!

王海龍在墜落。

不是從高處墜向地面的那種墜落——那種墜落有明確的方向,有呼嘯的風,有迅速逼近的死亡。這種墜落是向內的,是沉沒,是意識被某種粘稠的黑暗緩慢吞噬的過程。

最後的現實記憶碎片般閃過:手術室無影燈刺眼的白光,監護儀單調的嘀嗒聲,三十六小時連續手術後的虛脫感,視野邊緣開始蔓延的黑色斑點。他記得自己伸手想要扶住器械台,手指劃過不鏽鋼冰冷的表面,然後……

然後就是黑暗。以及黑暗深處某種有節奏的搏動。

咚。咚。咚。

那聲音起初遙遠而模糊,像是隔着厚重的牆壁聽到的鼓聲。但隨着意識的下沉,它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有力,最終成爲整個世界唯一的基準音。王海龍感覺自己不再有身體,只剩下一縷感知,在這片只有聲音存在的黑暗中漂浮。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黑暗開始褪色。

首先出現的是光,暗紅色的光,從下方滲透上來,像晨曦透過閉着的眼皮。然後是溫度,溫暖而溼潤,帶着某種生命特有的氣息。最後是觸覺,身下不再是虛無,而是某種堅實中帶着彈性的表面。

王海龍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暗紅色的穹頂,高遠而空曠,表面有脈絡般細微的紋路,隨着某種節奏微微起伏。他躺在一座……祭壇上?圓形石台,邊緣雕刻着復雜的花紋,那些花紋也在同步搏動,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嚐試坐起身,肌肉傳來撕裂般的酸痛。低頭查看自己,還穿着手術室的綠色刷手服,上面沾着早已幹涸的血跡——不是他的血,是最後一台手術,那個主動脈夾層患者,手術成功了,但……

記憶在這裏斷裂。

“他醒了。”

聲音來自祭壇下方。王海龍循聲望去,看見三個身影。他們穿着暗紅色的長袍,材質像是某種生物膜,表面有光澤。面容藏在兜帽的陰影裏,但王海龍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不是惡意,也不是善意,而是一種混合了敬畏、恐懼和職責感的復雜情緒。

“天外祭品醒了,”中間的那人說,聲音低沉而富有共鳴,“帶他去見大祭司。”

王海龍被扶下祭壇——如果那能被稱爲“扶”。兩名紅袍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力量大得不似常人。他試圖掙扎,但三十六小時手術後的虛脫加上莫名墜落的沖擊,讓他連站直都困難。

這時他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他們身處一座巨大殿堂的內部。建築風格怪異而宏偉:所有結構都不是筆直的直線,而是流暢的弧線和螺旋,仿佛整個建築是從某個生命體中自然生長出來的。牆壁是肉粉色的,表面覆蓋着細密的紋理,隨着某種看不見的節奏微微收縮、舒張。

最引人注目的是殿堂中央的巨大裝置——一根高達三十米的青銅色柱子,頂端懸掛着一個巨大的鍾擺。鍾擺以恒定、從容的節奏左右擺動,每一次擺動都帶動整個殿堂的空氣產生脈動般的波動。

咚。咚。咚。

王海龍的心髒不由自主地開始同步這個節奏。

“走。”紅袍人推了他一把。

穿過殿堂長廊,王海龍注意到更多細節。牆壁上鑲嵌着發光的晶體,排列成復雜的圖案,那些圖案讓他莫名聯想到心電圖、血壓波形圖。地面上有溝槽,裏面流淌着暗金色的液體,隨着鍾擺的節奏時快時慢。

偶爾有其他人經過,都穿着類似的紅袍,看見王海龍時紛紛低頭避讓,仿佛他是某種不祥之物。

“這是哪裏?”王海龍終於問道,聲音沙啞。

“律動之都,”右邊的紅袍人簡短回答,“永恒鍾擺之城。”

“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天外墜落者總是出現在中心祭壇,”左邊那人說,“這是律動之律。不要多問,祭品只需要等待奉獻。”

祭品。奉獻。

王海龍的大腦快速運轉。他受過嚴格的醫學訓練,擅長在混亂信息中尋找邏輯。但眼前的場景超出了所有已知的醫學——不,是所有已知的科學範疇。幻覺?他檢查自己的感知:觸覺真實,嗅覺真實(空氣中淡淡的金屬和甜味),痛覺真實(肌肉的酸痛)。集體幻覺?但那些建築的脈動太過規律,那些晶體的發光太過穩定……

他們來到一扇大門前。門高十米,由某種半透明的材質制成,表面有無數細小的分支,像毛細血管網。門隨着鍾擺的節奏同步開合——不是機械的開合,而是像活體組織般舒張、收縮。

門內是一個較小的廳堂。這裏的光線更暗,唯一的照明來自牆壁上那些脈動的水晶。廳堂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站着一個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穿着深紅色的華麗長袍,長袍上的紋路像是放大的心肌纖維圖案。他手中握着一根權杖,權杖頂端不是寶石,而是一個懸浮的、緩緩搏動的水晶心髒模型。

“大祭司,天外祭品已帶到。”紅袍人躬身。

老者轉過身。他的臉布滿皺紋,但眼睛異常明亮,那雙眼睛掃過王海龍,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

“姓名?”老者的聲音蒼老但有力。

“王海龍。”他本能地回答,隨即警惕,“你們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律動之都,永恒鍾擺之城,”老者重復了這個地名,“我是這裏的大祭司,負責維護主脈動的穩定。而你,王海龍,是預言中的天外祭品。”

“預言?祭品?我不明白——”

“每一百個周期,就會有一個天外墜落者來到律動之都,”大祭司打斷他,走下高台,權杖在地面敲擊出與鍾擺同步的節奏,“根據古老律法,天外墜落者需在中心祭壇奉獻己身,以鞏固主脈動,防止凝滯之災。”

王海龍的大腦快速捕捉關鍵詞。周期?主脈動?凝滯之災?每個詞都讓他產生奇怪的熟悉感,但又無法確切理解。

“奉獻是什麼意思?”他謹慎地問。

大祭司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很快被職責的冷漠取代。“你的生命能量將被引導至主鍾擺,成爲維持律動之都穩定的燃料。這是榮耀,也是必然。”

王海龍感到一股寒意。他是醫生,最了解生命的珍貴。用活人獻祭?這簡直是……

“我拒絕,”他說,聲音因爲虛弱而顫抖,但語氣堅定,“我不是你們的祭品,我也不認同這種……野蠻的儀式。”

廳堂內的空氣凝固了。兩名紅袍人抓緊他的手臂,力度加大。大祭司眯起眼睛。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天外墜落者。這是律法,是維持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石。沒有定期的奉獻,凝滯之災就會降臨,整個律動之都將會——”

話音未落,一聲尖叫從殿堂外傳來。

那是一種混合了痛苦和恐懼的尖嘯,穿透厚重的牆壁,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震。緊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然後是一片混亂的呼喊。

“凝滯教派!凝滯教派入侵了!”

大祭司臉色驟變。他快步走向廳堂一側,那裏有一面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顯露出殿堂外的景象。王海龍也被紅袍人拖拽着靠近。

透過透明的牆壁,王海龍看到了他此生見過最怪誕的戰鬥。

殿堂外的廣場上,兩撥人在交戰。一方是穿着暗紅色袍子的守衛——應該是律動之都的衛兵,他們手中持着發光的短棍,每次擊打都發出與鍾擺節奏共鳴的嗡鳴。另一方則穿着灰白色的破爛長袍,那些長袍仿佛由灰塵和蛛網編織而成,動作僵硬遲緩,但異常頑強。

最詭異的是戰場中央的幾個身影。他們不是人,至少不完全是。那些生物有着人形輪廓,但身體表面覆蓋着暗紅色的、半透明的晶體,像是……凝固的血塊?晶體不斷增生,從他們的口鼻、眼睛甚至皮膚下鑽出,將他們變成緩慢移動的結晶雕像。

這些晶體生物所到之處,地面上的暗金色液體流動變緩,牆壁的脈動節奏被打亂,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

“這麼快……”大祭司喃喃道,權杖上的水晶心髒搏動加速,“這次的凝滯侵蝕比以往更強。衛兵長!”

一個身材高大的紅袍人沖進廳堂,單膝跪地:“大祭司!”

“啓動一級防御,保護主鍾擺。絕不能讓凝滯教派接近中心殿堂。”

“是!”

衛兵長起身時看了王海龍一眼,那眼神復雜——有敵意,有懷疑,還有一種絕望中的瘋狂希望。然後他沖了出去。

戰鬥的聲音越來越近。王海龍能聽見晶體碎裂的脆響、受傷者的慘叫,還有那種奇怪的、讓人心悸的粘稠流動聲。

“把他關進側室,”大祭司下令,聲音急促,“等擊退這次襲擊,立即舉行奉獻儀式。”

“等等!”王海龍掙扎着,醫學本能壓倒了對陌生環境的恐懼,“那些晶體生物——他們是什麼?那些晶體會堵塞你們的……流道系統?”

他用了“流道系統”這個詞,因爲那些地面溝槽和牆壁脈絡明顯是某種輸送網絡。話音剛落,他自己也愣住了。爲什麼他會用這個詞?爲什麼看到那些紅色晶體時,他腦中閃現的是手術中清除血栓的畫面?

大祭司猛地轉身,盯着他:“你怎麼知道流道系統?天外墜落者不應該知道這些。”

“我猜的,”王海龍迅速說,“那些晶體在阻礙液體流動,不是嗎?我在我的世界……處理過類似的問題。”

這句話半真半假。他是處理過血栓,但不是在什麼“流道系統”裏,而是在人類的血管中。

大祭司的眼神變了,從純粹的審視變成了評估。“你能處理凝滯?”

“也許,”王海龍說,大腦飛速運轉,“如果你們讓我看看傷員,也許我能提供幫助。作爲交換,推遲——不,取消那個奉獻儀式。”

這是冒險,但他別無選擇。在手術台上,王海龍學會了一件事:當所有選項都糟糕時,選擇那個還能做點什麼的選項。

廳堂外傳來一聲巨響,整座建築都在震顫。牆壁上的水晶明滅不定,鍾擺的節奏出現了半拍的紊亂。

大祭司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沉默了三秒,這三秒裏,外面的慘叫又增加了兩聲。

“帶他去側翼醫療室,”最終他下令,“看他能做什麼。但如果他有任何異動,或者凝滯繼續擴散……立即執行儀式。”

“是!”

王海龍被半拖半拽地帶離主廳堂,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這裏的牆壁更薄,他能清楚地聽到外面的戰鬥聲,甚至能感受到牆壁傳來的震動節奏——那節奏正在變得不規則,時而急促如奔馬,時而遲緩如龜爬。

醫療室是一個圓形房間,牆壁上排列着發光的晶體,提供照明。地上躺着五名傷員,都穿着紅袍,但袍子已被撕裂。三名穿着淺紅色袍子的人——應該是醫者——正手忙腳亂地處理傷口。

王海龍只看了一眼,醫生的本能就接管了意識。

第一個傷員,左臂被晶體碎片刺穿,碎片周圍的皮膚變成了暗紅色,且正在向上蔓延。第二個傷員,胸口有撕裂傷,暗金色液體不斷涌出——不是血液,至少不是人類血液,但顯然是重要的體液。第三個傷員最嚴重,半邊臉被晶體覆蓋,呼吸微弱,鍾擺節奏在他身上幾乎消失。

“止血帶!不,不對……”王海龍甩開紅袍人的手,沖到第一個傷員身邊。他檢查傷口,晶體碎片邊緣不規則,深入肌肉。更重要的是,那些暗紅色的蔓延——這分明是某種栓塞症狀的具象化。

“給我工具,”他頭也不抬地說,“鑷子,切割工具,還有……你們用什麼消毒?”

醫者們愣住了,看着這個穿着怪異、突然發號施令的天外墜落者。

“按他說的做。”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王海龍抬頭,看見了一個年輕女性。

她穿着與其他紅袍人不同式樣的長袍——還是紅色,但更淺,像是初升朝陽的顏色,邊緣有銀色的紋路。兜帽沒有戴上,露出一張清秀但蒼白的臉,黑色長發編成復雜的發髻,用一根發簪固定,發簪的頂端是一顆微小的心形水晶。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眼睛是深褐色的,但在發光水晶的映照下,瞳孔邊緣似乎有一圈極細的金色光環。此刻,那雙眼睛裏充滿了疲憊、警惕,以及……好奇。

“李檬影殿下,”紅袍人躬身,“這個天外墜落者——”

“我聽到了,”被稱爲李檬影的女性走進醫療室,蹲在王海龍身邊,動作流暢自然,“你說你能處理凝滯。證明給我看。”

她的聲音溫和但不容置疑,帶着某種天生的權威。

王海龍沒有時間思考她的身份。第一個傷員的紅色蔓延已經接近肩膀。“我需要工具,現在。”

李檬影向一名醫者點頭。那人迅速取來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各種奇特的器械:像是鑷子但尖端有微光的工具,薄如蟬翼的刀片,還有一小瓶發光的液體。

王海龍沒有猶豫。他選擇最像鑷子的工具,深呼吸,開始操作。

第一步是取出晶體碎片。這很容易,碎片沒有扎得太深。第二步是處理那些蔓延的暗紅色區域。王海龍用手指輕壓皮膚,感受下面的結構——硬化的、阻塞的……就是血栓,他百分之百確定,雖然以這種詭異的形式呈現。

“這種凝滯,它會繼續擴散,最終完全阻塞流道,對嗎?”他問,目光沒有離開傷口。

“是的,”李檬影回答,聲音裏有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

“在我的世界,有類似的問題,”王海龍說,選擇了一把小刀,“我需要切開這些區域,清除阻塞物,然後防止它再次形成。你們有……抗凝劑嗎?”

這個詞說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抗凝劑。華法林,肝素,利伐沙班。這些是地球的藥品名稱。但李檬影似乎聽懂了。

“淨化之露,”她示意醫者拿來另一瓶液體,這次是清澈的淡金色,“可以稀釋凝滯,但必須直接作用於阻塞處,否則會引發出血。”

“出血?”

“流道壁破損,生命之液流失。”她簡潔地解釋。

王海龍明白了。他接過淡金色液體,用一把極細的刷子小心塗抹在傷口周圍。液體接觸皮膚的瞬間,暗紅色的蔓延停止了,然後開始緩慢消退。

有效。

接下來的二十分鍾,王海龍處理了三個傷員。第二個的胸外傷需要縫合,他用了醫者提供的生物線——那些線會自動收縮,閉合傷口。第三個最麻煩,臉上的晶體已經部分嵌入組織,王海龍不得不進行精細的切除,避免損傷重要的……“信號通道”?他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個詞,但直覺告訴他,面部這些區域很重要。

整個過程中,李檬影一直在旁邊觀察。她偶爾會提出問題,簡短而精準:“爲什麼先處理遠端再近端?”“那個角度切割會不會損傷深層流道?”“淨化之露的劑量如何確定?”

王海龍一一回答,用他作爲心外科醫生的知識和經驗。奇怪的是,盡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荒誕離奇,但他的醫學知識似乎……適用。血液循環的原理、栓塞的處理、傷口縫合的技巧,在這裏都有對應的應用。

處理完第三個傷員,王海龍額頭已經滲出汗水。他直起身,看向李檬影:“還有嗎?”

“暫時沒有了,”她說,目光審視着他,“你從哪裏來,王海龍?”

“一個……很遠的地方,”他謹慎地回答,“我不確定我能解釋清楚。”

“你是醫生,在你的世界。”

“是的。心外科醫生。”

“心外科,”李檬影重復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情緒波動,快得王海龍幾乎以爲是自己眼花,“專門處理律動問題?”

“可以這麼說。”

外面的戰鬥聲漸漸平息。鍾擺的節奏恢復了穩定,那種粘稠的壓迫感也消失了。凝滯教派的這次襲擊似乎被擊退了。

一名衛兵沖進醫療室,向李檬影行禮:“殿下,入侵者已被擊退,但東側流道有四處凝滯點,正在擴散。大祭司請求您前往協助淨化。”

李檬影點頭,然後轉向王海龍:“跟我來。”

“殿下,這不符合規定——”紅袍守衛試圖阻止。

“他剛才救了三個律動之都的公民,”李檬影平靜地說,但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力量,“而且他了解凝滯。大祭司那邊,我會解釋。”

她看向王海龍:“你願意幫忙嗎?還是更願意回到側室等待奉獻儀式?”

選擇很明顯。

“我跟你去。”

他們離開醫療室,穿過殿堂的側廊。這一次,王海龍得以更仔細地觀察這個名爲律動之都的地方。

建築內部沒有直角,所有轉角都是流暢的曲線。牆壁在呼吸——字面意義上的呼吸,隨着鍾擺的節奏微微起伏。發光的晶體鑲嵌在關鍵位置,有些排列成復雜的圖案,那些圖案讓王海龍聯想到心電圖、血壓波形、腦電圖。走廊裏有其他居民,都穿着紅色系的長袍,顏色深淺代表身份不同。他們看見李檬影時紛紛行禮,稱她爲“殿下”,看見王海龍時則露出警惕和好奇。

“你是這裏的公主?”王海龍問。

“律動之都的守護者之一,”李檬影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家族世代負責維護主脈動的穩定。到了。”

他們來到殿堂的東側。這裏的景象觸目驚心。

一段寬闊的溝槽——流道——原本應該流淌着暗金色的生命之液,但現在,液體的流動幾乎停滯。溝槽表面凝結着暗紅色的晶體,像是河面結冰,但更加醜陋和不祥。晶體還在緩慢增生,沿着溝槽向兩側蔓延。

更糟糕的是,溝槽上方的牆壁——那些有脈動紋路的肉粉色牆壁——也開始出現暗紅色的斑點,脈動變得微弱而不規則。

大祭司站在溝槽邊,臉色鐵青。幾名紅袍醫者正在嚐試用淨化之露,但效果有限,晶體增生的速度似乎比淨化更快。

“檬影,你來了,”大祭司看見她,鬆了口氣,隨即注意到王海龍,眉頭皺起,“他怎麼——”

“他能幫忙,”李檬影簡短地說,“王海龍,你怎麼看?”

王海龍走近溝槽,仔細觀察。晶體從幾個點開始增生,主要阻塞處有三個。他蹲下,用手指輕觸晶體表面——冰冷、堅硬,但內部似乎有極細微的脈動,與主鍾擺的節奏不同步,形成幹擾。

“這是栓塞,”他低聲說,更多是對自己,“多個栓子,部分已經機化,附着在管壁上。需要溶栓,但更關鍵的是找到源頭,防止新的栓子形成。”

他站起身,看向大祭司:“這些凝滯點出現前,有什麼異常嗎?流道壁有沒有損傷?生命之液的成分有沒有變化?”

大祭司愣住了,顯然沒想到一個天外墜落者會問出這麼專業的問題。他看向李檬影,後者輕輕點頭。

“三天前,第七區的流道壁出現微小破裂,已經修復,”大祭司緩緩說,“至於生命之液……監測水晶顯示黏度有輕微上升,但仍在正常範圍內。”

“微小破裂就足夠了,”王海龍說,腦中迅速構建病理模型,“破裂處會啓動修復機制,形成暫時的凝塊。如果修復過度,或者凝塊脫落,就會形成這種遊走的栓子。你們修復流道壁時,用了什麼材料?”

“再生凝膠,促進壁細胞生長。”

“凝膠本身會不會成爲凝結核?”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沉默了。李檬影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看向大祭司:“第七區用的再生凝膠,是這一批新制的嗎?”

大祭司的臉色變了:“是……但配方和以前一樣。”

“但原料呢?”李檬影追問,“生命珊瑚的采集點,最近是不是靠近凝滯教派的污染區?”

一名醫者倒抽一口冷氣:“殿下是說……”

“凝滯教派可能在原料中做了手腳,”李檬影得出結論,看向王海龍,“所以單純的淨化沒有用,因爲源頭還在持續產生新的凝滯物。”

王海龍點頭:“需要同時做三件事:溶解現有的栓子,防止新栓子形成,以及清除污染源。你們有辦法追蹤生命之液的流向嗎?找到所有可能受污染的凝膠?”

大祭司遲疑了。他看着王海龍,眼神復雜,最終嘆了口氣:“有。律動之都有完整的流道監測系統。但操作需要權限,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會暴露律動之都的核心結構,”李檬影代替他回答,聲音低沉,“那是最高機密。”

王海龍環視四周。溝槽裏的晶體又擴散了幾厘米。牆壁上的暗紅色斑點也在增多。鍾擺的節奏雖然恢復了,但仔細聽,能察覺到一絲不穩定的雜音。

“那麼,大祭司,”他說,聲音平靜,“您是願意冒暴露機密的風險拯救律動之都,還是願意看着凝滯擴散,直到主鍾擺停擺?”

沉默。沉重的、充滿壓力的沉默。

最終,大祭司閉上了眼睛。“帶他去監測核心。檬影,你全程陪同。如果他有什麼異動……”

“我會負責。”李檬影說。

他們離開東側區,向殿堂更深處走去。走廊越來越狹窄,牆壁的脈動越來越強,王海龍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搏動穿過腳底傳遍全身。他的心髒不由自主地加速,與環境的節奏共振,產生一種奇異的同步感。

“你的心跳很快,”李檬影突然說,沒有看他,“但很規律。和其他天外墜落者不同。”

“其他?”王海龍抓住關鍵詞,“還有其他人來過?”

“記載中有三十七位,”她的聲音平淡,但王海龍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你是第三十八位。他們都出現在了中心祭壇,都被作爲祭品奉獻了。”

“除了我。”

“除了你,”她承認,“因爲你證明了自己有用。但不要因此放鬆警惕,王海龍。在大祭司眼中,你依然是祭品,只是用途可能改變了。”

“那你呢?”王海龍問,停下腳步,看着她,“在你眼中,我是什麼?”

李檬影轉過身。走廊的光線昏暗,發光的晶體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那雙有金色光環的眼睛直視着他,深不可測。

“我不知道,”她誠實地說,“但我讀過所有三十七位墜落者的記錄。他們中有些人試圖反抗,有些人接受命運,有些人……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

“他們說,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說這個世界像是某種……倒影。說他們在別處見過類似的景象。”她頓了頓,“有一個墜落者,在奉獻儀式前夜,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公主殿下,您有沒有想過,您自己也是被困在這裏的?’”

王海龍感到脊背發涼。“你怎麼回答?”

“我沒有回答,”李檬影說,繼續向前走,“因爲第二天,他就被奉獻了。但從那時起,我開始懷疑。我開始研讀禁書區的古籍,開始注意那些被禁止討論的細節。所以當你出現,當你用‘抗凝劑’、‘栓塞’、‘流道系統’這些詞時……”

她再次停下,這次是在一扇門前。這扇門沒有復雜的裝飾,只是普通的肉粉色,但王海龍能感覺到門後傳來的強大能量脈動。

“所以我相信,你可能是不同的,”李檬影說,手按在門上,“但不同不一定是好事,王海龍。在律動之都,不同往往意味着危險。”

門開了。

門後的房間讓王海龍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球形空間,直徑約二十米。球心懸浮着一個巨大的、復雜的三維結構——那是整個律動之都的模型,精細到每一條流道、每一座建築、每一個居民區。模型是半透明的,內部有光點在流動,沿着固定的路徑循環往復。

最驚人的是,這個模型不是靜止的。它在脈動,以與主鍾擺完全同步的節奏收縮、舒張。每一次收縮,光點流動加速;每一次舒張,新的光點從模型的核心——那裏有一顆發光的心髒狀結構——泵出,流向四面八方。

“這就是律動之都的核心監測系統,”李檬影說,聲音在球形空間裏產生輕微的回音,“也是主脈動的可視化投影。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每一處流道的狀態,每一個節點的律動強度,以及……”

她指向模型的東側。那裏有幾處暗紅色的光點,正在緩慢閃爍,與整體的金色光流形成刺眼對比。

“凝滯點。”王海龍喃喃道。

他走近模型。從這麼近的距離,他能看到更多細節:光點不是均勻的,有些密集有些稀疏;流道有粗細之分,形成復雜的網絡;模型邊緣還有一些模糊的區域,似乎沒有完全顯形。

但最吸引他的是模型的核心——那顆發光的心髒。它的搏動有力而規律,每一次收縮都將光點泵向全身,每一次舒張又吸引光點返回。這種循環的完美、高效、自洽,讓王海龍感到一種近乎敬畏的震撼。

這是他在手術中無數次試圖修復、試圖維持的系統。冠狀動脈,心肌收縮,血液循環。只是在這裏,它被放大、被具象化、被提升到了城市乃至世界的尺度。

“我需要找到污染源,”他強迫自己專注於任務,“第七區的流道在哪裏?”

李檬影操作了牆上的某個水晶面板。模型的一部分亮起,放大,顯示出更精細的結構。她指向一條中等粗細的流道:“這裏。三天前的破裂點在這裏。”

王海龍仔細觀察。從破裂點開始,光點的流動出現微小的紊亂。這種紊亂向下遊傳播,經過幾個節點後,在一些轉彎處、分叉處逐漸累積,形成微小的凝滯點。

“看這裏,”他指向一個凝滯點,“流道在這裏變細,流速加快,根據伯努利原理——抱歉,根據流動規律,這裏容易形成渦流,顆粒物容易沉積。”

“顆粒物?”

“污染凝膠的碎片,或者任何不純物,”王海龍說,思路越來越清晰,“它們在這些位置沉積,逐漸增大,直到完全或部分阻塞流道。阻塞導致上遊壓力升高,可能引發新的破裂,形成惡性循環。”

他在模型中追蹤流動路徑。“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從上遊入手。首先,在這裏”——他指向破裂點上遊的一個節點——“暫時分流,降低壓力。然後,在這裏”——他指向凝滯點本身——“注入高濃度淨化液,但要以脈沖方式注入,利用流體動力打碎凝滯物。”

李檬影認真聽着,不時點頭。“脈沖注入……我們從未試過。通常都是持續灌注。”

“持續灌注會讓淨化液被稀釋,效果差。脈沖注入可以產生局部高壓,提高淨化效率。”王海龍解釋,隨後意識到他在用地球的醫學和工程學原理解釋這個魔法般的世界,而對方似乎聽懂了。

“我明白了,”李檬影說,開始操作水晶面板,“我會通知淨化隊按你的方案執行。但我們需要同時監測整個系統的反應,避免意外。”

“當然。還有,污染源——”

“已經派人去檢查生命珊瑚采集點,”她說,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如果真是凝滯教派的陰謀,他們會付出代價。”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王海龍和李檬影留在監測核心。通過模型,他們指揮淨化隊精確作業。脈沖注入的方案起初遇到阻力——守舊派醫者認爲太冒險——但在李檬影的堅持下得以實施。

效果立竿見影。

第一次脈沖注入後,模型中最小的凝滯點開始消退。第二次注入,中等凝滯點縮小了三分之一。第三次注入後,最大的凝滯點雖然還在,但已經不再擴散。

與此同時,上遊分流降低了壓力,沒有新的破裂出現。檢查隊也傳來消息:在生命珊瑚采集點發現了凝滯教派留下的污染痕跡,已經清除。

當最後一個凝滯點完全消失,模型重新恢復純淨的金色光流時,球形空間裏響起一陣幾乎聽不見的、滿足的嗡鳴。那是主脈動恢復完美的共鳴。

李檬影長舒一口氣,靠在牆上。她看起來疲憊但滿足。“成功了。王海龍,你救了律動之都。”

“是‘我們’救了它,”王海龍糾正,也感到一陣虛脫。連續的精神高度集中,加上之前的墜落和戰鬥,他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

“也許吧,”她微笑,那笑容短暫但真誠,“但你的知識是關鍵。現在大祭司沒有理由堅持奉獻儀式了——至少今天沒有。”

“那明天呢?”

笑容消失了。“明天會有新的挑戰。凝滯教派不會罷休,律動之都的其他問題也不會自動解決。而且……”她猶豫了。

“而且什麼?”

“而且你證明了你的價值,但這可能讓你陷入更深的麻煩,”李檬影直視他,“有用的人會被使用,直到用盡。這是律動之都的法則,也是所有世界的法則。”

王海龍沉默。她說得對。在現實世界,他不也是這樣嗎?頂尖的心外科醫生,被醫院無休止的手術排班使用,直到在手術台上暈倒。

“我需要了解這個世界,”他最終說,“我需要知道我在哪裏,爲什麼會在這裏,以及如何回去。”

“回去?”李檬影的聲音裏有一絲王海龍無法解讀的情緒,“你認爲你能回去?”

“我必須試試。在我的世界,有人需要我。有手術在等我,有患者……”

有李檬影。

這個名字跳入腦海的瞬間,王海龍愣住了。李檬影。爲什麼這個名字會出現?他認識叫李檬影的人嗎?記憶深處有什麼在攪動,但當他試圖捕捉時,又消失無蹤。

“王海龍?”眼前的李檬影——律動之都的公主——關切地看着他,“你還好嗎?”

“我……沒事,”他搖頭,甩掉那種奇怪的感覺,“只是累了。”

“我帶你回休息室。今晚你可以安心睡覺,我會安排守衛——不是爲了監視你,是爲了保護你。凝滯教派可能將你視爲目標。”

他們離開監測核心,回到殿堂上層。李檬影帶他來到一個小房間,陳設簡單但整潔:一張床,一張桌子,牆壁上有一顆發光的晶體,以舒緩的節奏明滅。

“這是學者客房,通常給來訪的研究者居住,”她說,“相對獨立,也相對安全。明天早上,我會來找你。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麼?”

“關於你,”李檬影說,站在門口,光影分割她的側臉,“關於這個世界。關於爲什麼你的醫學知識在這裏適用。以及……”

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關於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然後她離開了,門輕輕合上。

王海龍坐在床上,試圖整理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律動之都,鍾擺,凝滯教派,奉獻儀式,李檬影……每一個元素都荒誕不經,但組合在一起,卻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內部邏輯。

更詭異的是那種熟悉感。

那些流道像血管。那鍾擺的節奏像心跳。凝滯像血栓。淨化之露像抗凝劑。甚至建築的結構——沒有直角,都是曲線——都像人體內部的空腔結構。

他躺下,盯着天花板。發光的晶體溫柔地明滅,模仿着某種呼吸的節奏。漸漸地,疲憊壓倒了他,意識開始模糊。

在入睡的邊緣,他聽到了聲音。

不是律動之都的聲音,而是遙遠得多的、來自記憶深處的聲音。

監護儀的嘀嗒聲。

呼吸機的規律嘶嘶聲。

一個女性的哭泣聲。

還有一句低語,模糊但熟悉:“王醫生,求求你,救救她……”

然後他墜入了夢境。

在夢中,他站在一個純白色的房間裏,四周沒有任何特征。對面站着李檬影,但她的打扮不同——不是律動之都的紅袍,而是簡單的白色衣服,像是……病號服?

“你在哪裏?”夢中的李檬影問,聲音空洞。

“我不知道,”王海龍回答,“但我會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哪裏?”

“回到你身邊。”

李檬影笑了,那笑容悲傷而遙遠。“但我就在這裏啊,王海龍。我一直都在這裏。”

她伸出手,手指穿過王海龍的臉頰,沒有觸感,只有一絲涼意。

然後夢境碎裂,王海龍沉入了無夢的深眠。

在房間外,走廊的陰影中,李檬影靜靜地站着。她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守在那裏,聽着房間內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她的手中握着一本薄薄的書,皮革封面,邊緣磨損。書的標題用古老文字寫成,翻譯過來是:《墜落者手記·第三十七卷》。

她翻開最後一頁,那裏只有一句話,筆跡凌亂,像是匆忙寫就:

“她不是公主。她是鑰匙。她是囚徒。她是——”

句子在這裏中斷。

李檬影合上書,抬頭望向走廊盡頭。那裏,主殿堂的方向,巨大的鍾擺以永恒的節奏擺動着。

咚。咚。咚。

那聲音曾經讓她感到安心,感到歸屬。但今晚,不知爲何,它聽起來像是某種龐大生物的……心跳。

而他們所有人,都生活在它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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