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鈴聲剛響，教室裏就掀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林曉星一把抓住夜梔夏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梔夏梔夏，中秋聯歡會的節目你想好了沒？我和文娛委員商量了，打算排個小合唱。”
夜梔夏剛把終翎然送的那支籤字筆放進筆袋，聞言愣了愣：“我……我唱歌不太好聽。”
“怕什麼！”林曉星拍了拍她的肩膀，“咱們主打一個熱鬧，又不是比賽。對了，終翎然，你要不要一起？”
被突然點名的終翎然剛收拾好書包，聞言抬眸，目光掃過兩人，嘴角彎了彎：“我就不了，五音不全。”
他說話時語氣淡淡，眉眼間卻帶着點笑意，看得林曉星忍不住“哇”了一聲：“你這顏值，就算站着不唱也超吸睛的好吧！”
夜梔夏的臉頰悄悄發燙，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桌肚裏的練習冊。
等林曉星被隔壁班同學叫走商量合唱曲目，教室裏的人漸漸走空，只剩下她和終翎然。
夕陽的餘暉從窗外斜斜照進來，給課桌椅鍍上一層暖金色。終翎然坐在旁邊，不知道在翻看着什麼書，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清晰。
夜梔夏攥着書包帶，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那個……聯歡會需要幫忙布置教室嗎？我可以留下來。”
終翎然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輕笑一聲：“好啊，正好我也打算留下。”
兩人並肩走出教室的時候，值日生已經開始打掃衛生。班長抱着一沓彩色卡紙和氣球，看見他們眼睛一亮：“梔夏、終翎然，你們來的正好！這些裝飾材料，麻煩你們搬到活動室去。”
活動室在教學樓的三樓，夜梔夏抱起一摞卡紙，剛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紙張掉落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是終翎然懷裏的彩帶散了一地，五顏六色的帶子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
“我來幫你。”夜梔夏趕緊放下懷裏的卡紙，蹲下身幫忙整理。
指尖不小心碰到終翎然的手背，兩人同時頓了一下，又不約而同地縮回手。
“謝謝。”終翎然的聲音裏帶着點笑意。
夜梔夏沒敢抬頭，只是悶頭把彩帶理好，重新遞給他。
等把所有材料搬到活動室，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班長留下兩人幫忙吹氣球，自己則去拿膠帶和剪刀。
活動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空氣裏彌漫着彩色氣球的乳膠味。夜梔夏捏着一個粉色氣球，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吹得臉頰發燙。
終翎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支黑色馬克筆，正在一張白色卡紙上寫寫畫畫。
“你在寫什麼？”夜梔夏吹完一個氣球，好奇地湊過去看。
終翎然把卡紙往她面前推了推，上面寫着一行娟秀的字：中秋快樂，萬事順意。
“聯歡會的小標語。”他說着，忽然撕下一張便籤紙，低頭寫了幾個字，然後對折起來，輕輕放在夜梔夏的手心。
“這是？”夜梔夏捏着那張小小的便籤，心裏怦怦直跳。
終翎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秘密。等聯歡會那天再打開看。”
他說完，剛好班長拿着膠帶回來，夜梔夏趕緊把便籤紙塞進校服口袋裏，指尖攥得緊緊的，像是揣着一顆滾燙的小太陽。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活動室裏的氣球漸漸堆成了彩色的小山。夜梔夏看着終翎然彎腰貼標語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中秋，一定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