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那男的......真不是東西!也不找你解釋?」大頭氣的面色通紅,猛唾了一口。
我笑笑。
姜鬱其實解釋了。
不過是深深看我一眼後丟下一句,「我回頭和你解釋」,便抱着何寶珍回了房。
大雨磅礴。
也蓋不住那張4米大床不停的晃蕩聲。
我在泥水中爬起又跌下。
眼前灰蒙蒙,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最後哥哥趕來,將我扶進了臥室。
他將空調開到最大,給我蓋了最厚的被褥,我卻依然抖個不停。
只重復,他們要生孩子的話。
淚不爭氣的滾落。
即便被毀了容我也沒哭一下,但此時我忍不住。
「江曼」哥哥叫了我全名,神情嚴肅。
「一個孩子不算什麼......珍珍將來會繼承何家,不會影響你顧太太的位置。」
我錯愕的抬頭。
幾年前,我和姜鬱訂婚時,我哥紅着眼錘了他一拳:「以後你敢欺負曼曼,我一定了你!」
可如今,他喊那人「珍珍」,說生孩子,沒什麼......
卻沒人問下我的傷。
沒人問我是否願意。
那些誓言明明還在耳邊,還未褪色。
可人卻變了。
我裹着白紗對着月亮,枯坐了整夜。
心底像着了火。
我想不明白十幾年的感情,爲什麼比不上幾個月?
再清醒時,我已經握着手術刀扎向了何寶珍。
盡管姜鬱來的及時,她還是見了紅。
他什麼都沒說,只親自押着我去了何家。
路上三聯幫的兄弟問他:「老大,曼姐救了我們那麼多次,將他交給何家,合適嗎?」
他夾着煙猛吸一口,沒有給我一個眼風。
只冷冷道:「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然後當着我哥和何老爺子的面,將那把染血的手術刀遞給了何寶珍。
語帶繾綣:「珍珍,人隨你處置。」
當年爲了治他兩,我搶了一瓶創傷藥。
被店主追着罵了一句。
姜鬱知道後,不顧風險將那人生生毒啞,我哥更是一把火燒了他的店面。
那年他們舍生忘死爲我。
如今卻上趕着將我的命送出去。
想着想着,我慘笑出聲。
何寶珍捏着我的下巴,怒目而視:「笑什麼?」
我湊到她耳邊,緩聲道:「我笑,死去的白月光才是永遠的朱砂痣。」
她恨的咬牙切齒:「三聯邦規矩,快意恩仇,三倍爲限!」
話落,她揮了兩下。
我甚至來不及慘叫。
雙手全廢。
姜鬱瞳孔驟縮,腳尖剛抬起,便被一臉冷色的哥哥制止。
我看不懂他們明明赤紅卻極力壓抑的眼神。
也來不及懂。
因爲最後一刀深深扎進了心口。
血,噗呲冒出。
不知染紅了誰的眼,何寶珍的笑在眼前放大:「看,那兩人對你的死,無動於衷呢......」
刀尖在心口翻攪。
我像是死了。
當年爲搶廟街,姜鬱和哥哥被一條街的人圍着砍。
等我找過去時,滿大街全是血。
我一寸一寸摸過去,在死人堆裏拖人。
四處磕頭求人救他們。
我一雙手一條命,救了他們無數次。
如今換來卻是,隨她處置。
人生真是一場戲劇,處處是驚喜。
「何寶珍真壞......借着懲罰,害你,性命!那兩個畜生,那麼笨,竟然沒有發現?」
大頭哽咽着,仰着頭繼續追問:「他們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被蒙蔽?」
這個問題,曾經讓我抓心撓腮很久。
但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釋然的笑出聲:「不重要。」
「反正無論怎樣,他們都和我再無關系了。」
突地,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哐當聲。
我和大頭回頭看去。
姜鬱和江知禮正喘着粗氣,滿目絕望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