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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一份簡歷發到了秦照曦的手機上。
喬茵,江家資助的貧困生。
她跟在江遲彥身邊十幾年,從高中至大學,人生軌跡完全重合。
江遲彥去考飛行員,她便去當空姐,江遲彥跑來秦氏航空,她便費盡心力應聘進同一機組。
過去,秦照曦只當她是江遲彥的普通同事,可不曾想,在女人十幾年的仰望追隨裏,兩人竟早已屢次越軌,甚至有了一個孩子。
那一晚,秦照曦一夜未眠,窗外晨光熹微時,她啞着嗓子撥出一通越洋電話。
“爸,我想要江遲彥當初籤字的那份協議,越快越好。”
當年,爲了表達求娶秦照曦的決心,江遲彥在秦家二老面前,主動籤下一份離婚協議,並發誓,但凡他對不起秦照曦,便甘願淨身出戶。
這些年秦家父母在歐洲休養,母親又剛做完手術,連她生產也沒能趕回來。
秦父愣了一瞬,氣極:“曦曦,你遇到事了?還是說,江遲彥他......”
秦照曦壓住那陣鼻酸,努力扯出安慰的笑:“放心爸,我會處理好。還有我的孩子,會跟着我落戶秦家,等過段時間,我帶他去國外跟你們一塊住。”
因爲這通電話,江遲彥推門而入時,秦照曦剛籤好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
“對了,還有孩子上戶口的事......”
她話沒說完,便被一道溫柔低沉的男聲打斷了:“老婆,說到戶口,兒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江遲彥一身機長制服,外面套着黑色大衣,雖眼底疲憊,卻依舊壓不住臉上的英俊凌厲。
他指尖提着她最愛的甜品,抱着大捧弗洛伊德紅玫瑰,看以來氣度不凡。
可就算他僞裝的再好,秦照曦一想到他徹夜守着那個女人,望過去的一瞬,仍是紅了眼。
“委屈了?抱歉老婆,我昨晚確實有趟航班逃不開,最近都休假陪你行不行?”
跟往常一樣,他第一時間認錯道歉。
可秦照曦的心境,卻再也沒有當初的甜蜜。
她艱難咽下哽咽,目光死死盯向他:“名字的事,你怎麼想?”
“正要跟你商量。”江遲彥俯身揉着她的發頂:“就叫江野吧,我落地後小憩,夢到了這個。”
江野......
兩個字,前世今生,都將秦照曦的心口刺到窒息。
她抬手將他推開,音色啞:“也好,我找管家去辦。”
嘴上說着,她不動聲色地給管家發了消息:“小少爺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秦宴’。”
之後的兩天,江遲彥果然如保證中那般陪着她。
可秦照曦還是從他口中聽到了“喬茵”的名字:“她一個小姑娘自己生孩子,也怪可憐的,我跟她認識十幾年,又是她的上司,不好坐視不管。”
於是,專屬定制的產後湯膳,通通變成了兩份。
秦照曦任憑心底的愛意分崩離析,沉默着藏好了爲兒子辦好的戶口本。
直到兩天後,病房裏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喬茵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朵弱不經風的小白花,抱着個孩子出現在她的病房裏。
“曦曦姐,我來,是想謝謝你跟遲彥哥對我的照顧。”
她嗓音嬌弱,顯然讓江遲彥心生憐意,竟沒忍住那絲心疼:“茵茵,你剛生了孩子,怎麼也不好好穿鞋。”
說着,竟“蹭”一下起身,親手將秦照曦的備用拖鞋擺在了女人光裸的腳邊。
秦照曦心髒一刺,險些喘不過氣來。
而喬茵臉上則是一閃而過的得意。
她假裝忙着穿鞋,手臂間忽然一鬆,懷中的嬰兒竟“砰”一聲摔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見狀,喬茵沒有一絲爲人母的心疼,只蹲下去一把擰住了孩子的臉蛋:“哭哭哭,你是掃把星嗎?就知道哭!”
“看看你江野哥哥,人家從來不鬧,就你這個不成器的逆子,天天惹我生氣!”
喬茵對着懷中的孩子發泄起來,一邊擰着孩子的胳膊,一邊朝秦照曦得意地笑了下:“曦曦姐,這孩子特別不乖,我沒有母,他挑食不吃粉,跟你懷裏的乖寶貝簡直天上地下。”
“我也是沒辦法了,只能餓着他,慢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