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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聿臉上是我沒見過的擔憂,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奔向方清清。
我斂下目光,忍着腳踝上的劇痛將自己撐起來。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傅沉聿就抱着故作虛弱的方清清氣勢洶洶的來到我面前。
“給清清道歉!”
男人狠厲的聲音讓我恍惚一瞬。
我死死壓住痛到顫抖的聲音,冷笑一聲:
“憑什麼!?”
話音剛落,一直大手就將我狠狠推到在地。
我沒有任何防備,重重的摔在了那堆花瓶碎片上。
尖銳的瓷片扎進肉裏,無數的血珠冒了出來,格外刺眼。
“餘昭寧,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傅沉聿何時這樣對過我!?
從前他恨不得將我捧在手心裏。
可如今他不愛了,我就變成了從雲端摔下泥土的玩偶。
心底泛起無限的委屈。
我想要狠狠質問傅沉聿,想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可抬起眼時,留給我的就只剩下背影。
指尖死死戳進掌心,寒意裏裹着的恨意,慢慢從心底冒了尖。
我在別墅裏找到了醫療箱,可裏面備的藥品實在有限,我只能簡陋的包扎下傷口。
剛包扎好最後一處傷口,別墅的燈卻忽閃了幾下驟然變暗。
整棟別墅,沒有一絲亮光。
我拿着碘伏的手猛地收緊,恐懼順着脊椎開始往上爬。
無盡的黑暗,又讓我想起了那時被綁架的畫面。
男人的淫笑聲,工廠裏的回音,還有我喉嚨裏害怕的嗚咽聲......
“叮”
黑暗中手機收到信息突然亮了起來,我才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
打開手機,裏面是一條匿名信息發來的照片。
照片裏,方清清戴着孤品項鏈,得意的看向鏡頭。
[你喜歡的項鏈,被沉聿哥哥獎勵給包扎傷口沒有哭的我了哦。]
[而你現在,只能留在那座停電的別墅裏吧?]
一瞬間,那股恨意更加劇烈了些。
原來別墅的停電,是方清清做的手腳。
原來傅沉聿說過的話,也可以像風一樣消逝不見。
黑暗中,我慢慢抬起那張淚流滿面的臉,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我一定要讓這對賤人嚐到自作自受的苦!
一天中流了太多的血與淚,又在黑暗的環境我,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意識恍惚間,好像有人輕柔的替我重新包扎了傷口,又把我抱在那輛熟悉的車子裏。
我猛地睜開眼,卻發現正對着我的是一份產檢報告。
而報告上面的名字,正是方清清的。
忽然間,我想起我曾向傅沉聿要過一個孩子。
他沒拒絕,可每次懷上後,不出兩個月就會因爲各種原因流掉。
我以爲是我命中無子,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可直到我發現自己孕期吃的維c被人換成了滑胎藥。
我接觸的人不多,能下這麼近的手的人更是沒幾個。
不用細想就知道是傅沉聿。
我以爲是他不喜歡孩子,便一直沒有質問過他。
可現在看來,原來只是不喜歡我的孩子罷了。
“醒了?”
男人低暗的聲音從前面駕駛座上傳來,像是在時刻觀察着我的動靜。
我收回思緒,撐着鈍痛的腦袋坐了起來,隨後將那份孕檢報告放在了一邊。
見我此番動作,傅沉聿那張微帶希冀的臉驟然一黑。
車子開的很快,不知道還以爲傅沉聿有多大的怒火。
我又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直到車子開到半山別墅,我才轉醒。
花園裏,傅沉聿專門找人培育的無花粉風信子被換成了火紅的玫瑰。
我有些怔愣,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心累與諷刺。
還沒下車,就看見方清清舉着手機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
傅沉聿降下車窗,擔心詢問:
“怎麼了?你怎麼下床了?”
方清清先是佯作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緊接着說道:
“網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昭寧姐的私密照全都流露了出來......”
亮着的屏幕上,那些照片看的清清楚楚。
下一秒,傅沉聿瞳孔驟然一縮,他猛地轉過頭,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還真是急不可耐,身子就那麼賤,就這麼離不開男人是嗎......!?”
亮着的屏幕上,那些照片看的清清楚楚。
一瞬間,傅沉聿的身邊開始散發出寒意。
他剛想找助理把照片撤掉,卻被方清清一把按住了手。
“沉聿哥哥,你看這背景就是在別墅裏......啊,不會是昭寧姐…故意這樣做吸引別人的眼球吧......?”
話音剛落,傅沉聿眼若寒星的朝我看來,仿佛真的是我做的一樣。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衣角,我恨的咬住了下唇。
“餘昭寧,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我是個殘廢,你也別想在我活着的時候找其他男人!”
“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我冷笑一聲,接着從包裏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甩給男人:
“傅沉聿,不愛了就離婚,用得着這麼假惺惺嗎?!”
這是第一次,我在傅沉聿面前說“不愛”這個詞。
傅沉聿瞳孔微縮,臉上的怒火更盛了幾分:
“現在你終於承認了是吧......!?”
男人狠狠摔了車門下車,還不忘把一旁的方清清拉走。
只剩我,被關在打不開的車裏。
車裏逐漸悶熱起來,我也因爲缺氧而變得昏昏沉沉。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被窒息在車裏的時候,幾個大漢猛地拉開車子。
“老大,方小姐說的是她吧?”
“肯定是了,你看和那些照片長的一樣!”
突然見到陌生人的我渾身不自覺的開始發抖,我顫抖着聲音尖叫:
“你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