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是臨安有名的醫師，靠一手鬼門十三針救活無數病患。
傳聞，無論患者生多大病，只要我使出鬼門十三針，定能將患者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也被奉爲臨安醫仙，在世華佗。
可三年前，我自廢雙手，將十三針全部銷毀，發誓此後再不救人。
夫君沈淮序憐我救人太過辛勞，替我擋住病患惡毒的謾罵。
三年後，祖母病重，危在旦夕。
沈淮序屏退旁人，面色凝重求我救祖母一命。
我望着他重金打造的十三針，沉默後退。
“鹿昭昭，當年可是祖母將你從蠻夷鐵騎下救出，不然，你早死了！”
“如今不過是救祖母一命，你又在顧慮什麼？”
沈淮序氣得渾身發抖，甚至不惜跪下求我。
可我只是垂下眼簾，生生將十三針盡數折斷：
“淮序，對不起，我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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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猛然站起，死死攥住我的肩膀，緊盯着我：
“救不了？昭昭，你怎麼會救不了呢？”
“你不是會鬼門十三針嗎？”
他拉着我的手，面色痛苦，我卻不爲所動。
“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趕走孟知雨？”
孟知雨同我一樣，都是祖母撿回來的乞兒。
她一向對沈淮序有意，奈何沈淮序只鍾情於我。
他神色癲狂，眼中滿是乞求；
“等你救完祖母後，我便將她趕走，好不好？”
我何曾見過他這樣卑微？
強壓下心中的酸澀。
穩了穩心神，我顫聲回他：
“淮序，不是我不想救，是我壓根救不了....”
話未說完，沈淮序雙眼通紅，死死攥住我的手：
“若是救不了，爲何昨日，你救下了柳管家女兒？”
我面色一白，沒想到他居然會看到。
愣怔間，柳管家帶着年僅十歲的女兒，顫巍巍進來給我跪下：
“夫人，老奴求你，爲老夫人診治吧。”
“昨日，你不是還救下了霜霜嗎？”
在看到我躲閃的眼神時，沈淮序徹底冷了臉色。
我張口欲解釋，想要說我昨日不過是爲霜霜開了副退燒的方子，怎就算救人了。
左手手腕卻傳來鑽心痛楚。
痛意宛若一張大網，將我席卷包裹。
我冷汗直冒，眼淚不自覺落下。
沈淮序大力攥住我的手腕，冷眼看着我：
“鹿昭昭，你寧願救一個下人的孩子，也不願救祖母，是嗎？”
他是將軍，常年習武，這一下用的力度不小。
強忍疼痛，抽出左手。
手腕無力垂在身側，任我如何正骨，也抬不起左手。
我慣以看病的左手，生生被他折斷。
眼眶驀然變得通紅。
沈淮序張口，說出讓我遍體生寒的話：
“鹿昭昭，這只是對你的警告。”
“你若再不願爲祖母醫治，下次，我折的便不是你的左手了！”
視線對上我流淚的雙眼，他眼神一頓，神色晦暗。
煩躁遣退管家後。
沈淮序緊抿嘴唇，片刻嗓音幹澀道：
“不過你放心，等你爲祖母醫治後，我便讓人給你正骨。”
我後退，傷神望向他。
他忘了，我有多愛惜自己看病救人的手。
更遑論，我的左手，是用來施針的手。
男人復雜的眼眸中映出我此刻狼狽的模樣。
我開口，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沈淮序，你知道嗎，你方才，折斷了祖母痊愈的希望。”
話落。
沈淮序呼吸一窒。
他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孟知雨倉皇進門，打破屋內寂靜。
“淮序，不好了，祖母方才吐了好些血，你快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