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能清晰傳到整個會場。
一時間除了我之外，在場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
“這家剛才說了什麼？”
“信用卡，他給自己女朋友這幾年的開銷用的都是信用卡。”
他們愣了許久之後，好像是在分析着話語中的意思，最後爆發出劇烈的笑聲。
“什麼真的假的呀，信用卡？真的會有人給女朋友用信用卡不對，是給女朋友辦的信用卡？”
“這哥們是在玩什麼呀？”
“不過你別說，如果他用的都是信用卡的話，那咱們林清學姐這段時間給男朋友的開銷都是自己花自己的，哈哈哈哈！”
現場除了林清趙晨安排，刻意過來嘲笑我的人之外還有其他學生，他們早看不慣趙晨那借着女朋友耀武揚威的模樣，聽見我的話後，爆發出了劇烈的笑聲。
而和四周的嗤笑聲不同，故事的主人林清和趙晨則是臉色劇變。
“陳欣，你剛剛說什麼！這些卡是？！”
趙晨破口大罵：“陳欣，你還是人嗎？有像你這樣給自己女朋友辦信用卡的嗎？”
“都有你們這種花男朋友的錢給小三買單的，爲什麼不能有我這種跟女朋友辦信用卡呢？”
我從隨身帶着挎包裏面拿出來，今天下午整理了一下午的訂單。
“你們這兩年時間哈，兩年時間預計花費八百七十六萬，信用卡是有利息的，滿打滿算也就是大概九百多萬。”
“這些也是給你辦理信用卡銀行看在我的面子上的哦，不然這手續費一翻，你們還可能還不起了。”
“不過現在可能也還不起。”
我勾着嘴角嘴裏的話，越說越暢快。
趙晨臉色發白看向林清：“那個林清姐這個......”
我一眼便看出來趙晨的小心思，貼心地向趙晨解釋：“啊對，趙先生你也別急，現在偷跑可不行，我相信你和林清小姐出軌的時候，她給你買的東西應該都沒寫過自願贈予。”
“所以這信用卡裏面的錢你也要賠。”
“你說什麼？！”
林清紅色眼睛說不出話，情緒愈發激動，她兩步上前抬起手猛地朝我臉上扇來。
“陳欣，你這個！”
我歪着腦袋避開，沒有絲毫猶豫，朝着對方的臉也扇了一巴掌。
“林清，你有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到底誰是在座的各位不都能看得清楚拿着我的錢去包養小三。”
“昨天上午甚至還想和小三激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怎麼你也有這種古怪的癖好，這樣才會更爽是吧？”
林清紅着眼難以置信：“你敢打我，陳欣你竟然真的打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陳欣。”
林清的話讓我無比惡心。
我強行克制住再扇一巴掌的沖動，冷笑。
“我變了？我的確變了，我不再是被你任意蒙騙被你欺騙感情的那個蠢貨。”
“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林清，其實我早就給你準備了一千萬，想要爲你這四年的青春買單，我必須承認在知道這個趙晨前，我真的很愛你。”
“我給你準備了車給你準備了房給你準備了很好的工作，你不喜歡工作也可以，那我們就一起坐着房車去，你想去的大理一起去追尋你跟我說過的詩和遠方。”
“你現在看來你的確追尋着你的詩和遠方，不過對象不是我而已。”
林清聽着這話後，眨眨眼睛表情格外動搖。
而趙晨聽見我口中的一千萬眼睛都直了，急忙拍着林清的後背。
“林清，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一千萬！這傻子給你準備了一千萬的，你快過去道歉，你好好和他道歉，說不定他就會替我們還了啊！”
“你快去啊，林清。”
對趙晨我更加厭惡的擺手。
“算了吧，趙先生。我還是更喜歡你昨天上午給我發短信的樣子。”
“我就祝二位的愛情長長久久，早生貴子。”
我轉身大大方方地離去！
離開學校後，我便打通了家裏的電話。
“爸媽，你們之前提過的加姻，我考慮好了，我願意回來娶她。”
電話另一頭傳來驚訝的聲音。
“你個渾小子的考慮好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過，今天就和那個好女友私訂終身了？”
我苦笑的回應父親的挖苦。
“你們說的是對的，我錯了。”
相信這段虛無縹緲的愛是我錯了。
我又找了個酒吧聯系上之前的朋友一起飲酒作樂，以前和林清在一起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爲她考慮，本抽不出空過自己的子，現在分手了，解脫了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幾個朋友看見我大口喝酒的樣子格外震驚，畢竟以前我滿腦子都是回去照顧老婆。
他們驚訝問起的時候。
我也不害臊，就直說自己被綠了兩年。
說起來兩年前她認識趙晨之後，就很少和我有過男女朋友之間的親密行爲，她一直說不合適，本來畢業結婚後再做。
我同意，還沾沾自喜，以爲她是一個傳統有底線的女孩。
可看過她們的聊天記錄後我才知道，她的傳統僅限於我而已。
比做事的時候打電話更過分的，她都做過。
一個朋友聽見後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我卻撇嘴。
我已經徹底放下了，有什麼好安慰的。
而就在我從酒吧回家後，林清卻站在了屋子裏。
她看見我露出笑容，伸出手想要抱住我。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她，怎麼的，這過完畢業典禮失憶了，才和我鬧掰回家就覺得可以重歸於好了？
我一巴掌拍掉她的手：“你沒事吧？林清，畢晚會上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你回來收拾東西走去找你的情郎可以，這裏動手動腳什麼意思啊？”
林清紅着臉眼眶瞬間溼潤溼。
“別生氣了，陳欣，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看你這兩天太過勞累，想回來給你燉了雞湯嗎？”
“來嚐嚐。”
林清轉身拿出一個盛滿雞湯的碗遞給我，濃鬱的香味撲鼻。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背着你做這些事情，你走了之後，我想讓很多。”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愛我的人嗎？是我看走了眼。”
“看走眼什麼意思？”
我有些好奇的詢問，沒有接過她的雞湯。
林清頓時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他跑了！一件要賠九百萬就跑了，我以前一直以爲他會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可現在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圖錢圖我的身子。”
“他本不愛我。”
她說着，眼中止不住的委豆鬥大的淚水滴滴落下。
“我好難過啊，陳欣。”
林清很少哭，在我的印象裏，她第一次哭，是我當初意外受傷，被醫生誤判，以爲我要死了，哭得很傷心。
第二次是我爲她準備的生禮物，一個超級大號的蛋糕，她忍不住的流淚。
又哭又笑的說這種東西他只在電視裏面見過，沒想到真的會有愛她的人爲她準備。
以前要是我看見她流淚絕對會想盡各種辦法，哄她開心，但現在。
我語氣冷漠。
“難過難過什麼？這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這才過幾個小時就忘了自己說的話了？要再給你重申一遍？”
“我陳欣對你雖然好，但並不是真的好，我不了解你的興趣，不了解你的愛好，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表面，表現得看起來好像很愛你。”
“與之相對的那個趙晨，就是你真正的靈魂伴侶，他懂你的一切！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總是會在你難過孤獨受傷的時候給予你懷抱，給予你溫暖。”
“他不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嗎？真命天子都來需要這個過渡的什麼？”
我冷漠的話語好像深深刺疼了她。
“我知道我有錯，但陳欣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當初明明答應過我要一輩子陪着我的，會原諒我的所有脾氣！我們會在一起的。你怎麼可以違背誓言！”
7、
這話更是放屁。
原諒？被戴上綠帽是一件可以被原諒的事。
“誓言？林清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就沒笑，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結婚紀念你說了什麼。”
“什麼？”
林清一愣，她的表情好像真的記不得。
我幫她回憶。
我們第一次的紀念正好是我和家裏人鬧掰的時候，被大雪掩蓋的冬天。
我爲了眼前這個女人強烈拒絕了聯姻，家人不答應我談戀愛我就離家出走，一氣之下將他們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同樣家人也將我所有的卡都停了，但是我看中一家店鋪的情侶手是臨近紀念，我一天打四份工，將首飾的女份買了回來，送給林清。
但巧合的是她也準備了同樣驚喜，這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姑娘，在宿舍寢室接了許許多多的工訂單，將手傷的全是傷痕，貼滿創可貼。
看見對方贈送的東西時我們都哭了，我們抱着對方發誓。
這輩子永遠愛着對方，心裏只有對方。
那確實是一段讓人動容的感情。
現在呢，結果呢？
“需要我再再再次提醒你一遍？”
林清便說不出話了，低下了腦袋。
手中雞湯將手燙的發抖，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將她手上的碗放到桌子上。
“你走吧，我們沒有以後了，祝你幸福。”
林清的身子開始發抖，她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底下腦袋嘀咕了一句。
“對不起。”
隨後便離開大門。
我看着那一鍋滾燙的雞湯搖了搖腦袋，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認識林清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還是能看懂她是不是真的後悔。
給我煮雞湯這件事，估計是趙晨教她的，可能還在雞湯裏面下了藥，想用強硬的辦法讓我還債。
但後來我說了許多以前的事後，林清眼底流淌的是真切的懊惱與後悔。
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8、
在這個等待了四年的家，我收拾了部分生活用品後便買了飛機票離開了，我已經聯系了我的律師把先前買的這套房掛着賣掉。
該放下的東西要徹底放下。
到了晚上我便到了家，面見的聯姻對象。
見了面才知道對方是上一次被我鴿了的鄰家比我年長兩歲的姐姐，我曾經的青梅竹馬譚清。
我們相處得很自然，很快就聊到了訂婚事宜，我有些好奇這位姐姐爲什麼對我上一次拒絕她沒有生氣。
她當即雙手叉腰。
“怎麼可能沒有生氣嘛，我可等了你整整九年唉。”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四年前的訂婚，是我求爸媽求來的，你忘了嗎？九年前。”
我有些恍惚，等對方離開後才開始翻找起了自己曾經的所有物件，九年前正是我讀高而對時候，我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封情書。
在終於想起我在高一的時候，曾主動和這位鄰家姐姐告白。
說自己喜歡她想要交往，但因爲當時都在讀書的關系，這位大姐姐婉拒了我，說道。
“等我們大學畢業後再在一起好不好？”
我頓時愧疚，高中時朦朧的感情被這位鄰家姐姐一直銘記在心，可我卻跟個渣男似的，這才過了多久就把當初的約定全忘了。
次，譚清再過來的時候，我認真地和她道歉。
後者毫不在意，拍了拍我的肩膀。
“記起來就好，記起來就好，大姐姐是一直等着你的哦。”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便開始和譚清一直在一起，促進感情。
說來也奇怪，明明距離高中時的懵懂過了那麼遠了，可在一起的時候仍然會被這位姐姐一顰一笑所感染悸動。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愛戀心底愛戀的種子被找到生發芽。
慢慢地，我們也開始牽住彼此的手。
沒想到的是兩個月後，林清突然主動打電話給我，想和我見一面。
我拿着手機，正準備拒絕，沒想到的是未婚妻譚清卻一把拿過手機回答了一聲。
“他會過去的。”
我疑惑不解。
譚清則露出清淡的笑容。
“畢竟是你的初戀在一起六年了，你總要爲這段感情畫上真正的句號吧，光是在畢業典禮上羞辱，可不算什麼體面的結局。”
譚清的通情達理，讓我有些感動，我也輕輕點頭。
“好。”
我們很快便走到大門前見到了林清。
她穿着婚紗和我記憶的樣子完全不同，哭紅了眼睛，滿臉滄桑，見到我分外激動。
“阿欣。”
“別這樣叫我，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平靜回復。
林清目光炯炯地看我，看我一旁的女人。
“陳欣，這就是你找的小三嗎？你就是因爲她背叛我的嗎？”
這三個月還不長記性？
我當即起身罵道。
“林清你嘴巴給我放淨點，譚清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麼小三。”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存在什麼背叛不背叛的，請你不要到處造謠我們之間的關系。”
林清的表情一下變得黯然。
“對不起我......”
“如果只是想道歉的話就請走吧。”
林清身體發抖。
“你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嘛......”
“我之前錯了，趙晨是個，是我一直看清了你的愛是我一直沒有明白自己的本性我會改的呀，我絕對會改的，你爲什麼不願多給我一個機會呢。”
“四年時間還不夠嗎？”
我反問林清，後者的臉色霎時僵硬。
四年時間還不夠嗎？我愛了她整整四年，願意爲她付出一切過了四年，得到的只是又一次的不耐煩之義務的真心說我婆婆媽媽不像男人。
得到背叛。
那好，那我現在把趙晨給你，我離開，可你爲什麼又要哭呢？
我說話的語氣並不強烈，可真好，像一又一銀針，刺穿了林清的心。
“林清你要記住，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你親手斬斷的。”
我毫不搭理林涵在我面前的痛苦悔過，默默地牽着自己未婚妻的手離開了大門。
次，便到了我的婚禮時間。
我和林清的婚禮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者，在雙方家人的見證下，在所有親朋好友的歡呼中，牽着蘇晴的手，走進婚禮的殿堂。
在神父面前立下誓約，彼此餘生永遠陪伴的對方。
在爲我的新婚妻子戴上戒指的時候，我似乎在玻璃窗旁看到了林清的身影。
隔着窗戶似乎能看見她流淚的表情。
我想了想，是她第四次還是第五次哭了？
但現在，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她在後悔再痛苦，都是自己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