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燼寒的辦公室大得驚人,極簡的黑白灰裝修風格,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的景色能帶來一絲生氣。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在審閱文件,看到蘇清鳶進來,只是抬了抬眼:“協議考慮得怎麼樣了?”
蘇清鳶將一份修改後的協議放在他面前:“厲總,我可以籤並購協議,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保留蘇氏設計的核心團隊,包括十五名設計師和三名負責人;第二,三年內不得解散厲氏設計部,且設計部的重大決策需要經過我同意。”
厲燼寒拿起協議,快速翻了幾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蘇小姐,你好像搞錯了,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蘇清鳶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堅定,“如果厲總不答應,那我寧願看着蘇氏設計破產,也不會籤這份協議。”
厲燼寒放下協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前,審視着蘇清鳶。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頭發束成馬尾,臉上沒施粉黛,卻難掩清麗的五官。她的眼眶泛紅,顯然是沒休息好,卻依舊挺直脊背,像一株倔強的小白楊。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他在蘇氏設計的樓下看到的場景 —— 蘇清鳶蹲在路邊,給一個受傷的流浪貓包扎傷口,陽光落在她身上,溫柔得像一幅畫。可此刻的她,卻像一只豎起尖刺的刺蝟,明明脆弱得快要倒下,卻還在拼命反抗。
“可以。” 厲燼寒突然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卻讓蘇清鳶愣住了。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厲燼寒繼續說,“從今天起,你搬進我名下的雲頂別墅,負責我的私人生活起居,直到我滿意爲止。”
蘇清鳶的瞳孔驟然收縮:“厲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厲燼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一絲玩味,“蘇小姐,你不會以爲我會白給你好處吧?保留團隊、保住設計部,這些都需要我付出代價,你總得給我點回報。”
“我可以給你打工,我可以用我的設計能力爲厲氏創造價值,但我不會做你的……” 蘇清鳶的話沒說完,卻已經紅了眼眶。她沒想到,厲燼寒會提出這樣屈辱的條件。
“蘇小姐,你沒有選擇。” 厲燼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要麼答應我的條件,籤協議;要麼拒絕,看着蘇氏設計破產。你自己選。”
蘇清鳶看着厲燼寒冰冷的眼神,心裏像被刀割一樣。她想起父親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想起那些跟着父親打拼多年的老員工,他們家裏還有老人和孩子要養活。如果蘇氏破產,他們都會失業。
“好,我答應你。” 蘇清鳶的聲音帶着哭腔,卻異常堅定,“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們之間只是雇傭關系,你不能對我做過分的事情。”
厲燼寒挑了挑眉,沒說話,只是拿起筆,在修改後的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跡凌厲,和他的人一樣,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蘇清鳶看着他的籤名,深吸一口氣,也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落在紙上,像是在她的心上刻下了一道疤痕。
籤完協議,陳默走進來,將協議收好。厲燼寒對陳默說:“安排人去蘇氏設計交接,按照協議保留核心團隊,另外,把雲頂別墅的鑰匙給蘇小姐,讓管家準備好她的房間。”
“是,厲總。” 陳默將一把銀色的鑰匙遞給蘇清鳶。
蘇清鳶接過鑰匙,指尖冰涼。她看着厲燼寒,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厲氏集團,陽光刺眼,蘇清鳶卻覺得渾身發冷。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對是錯,也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麼。但她知道,她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