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設計今天必須籤並購協議,沒有商量的餘地。”
頂層會議室的落地窗外是霖市的璀璨夜景,厲燼寒坐在主位,指尖夾着鋼筆輕敲桌面,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棱。他穿着一身炭灰色定制西裝,肩寬腰窄的身形裹在挺括面料裏,下頜線鋒利如刀刻,那雙深邃的黑眸掃過對面坐着的女人時,沒有半分溫度。
蘇清鳶攥緊了手裏的設計稿,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她抬起頭,迎上厲燼寒的目光,聲音雖輕卻帶着倔強:“厲總,蘇氏設計是我父親畢生的心血,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裏。如果厲氏只是想吞並我們的客戶資源,我可以答應,但並購絕對不行。”
會議室裏一片死寂,厲氏集團的高管們大氣不敢出。誰都知道,厲燼寒在商界從來說一不二,三年前他接手瀕臨破產的厲氏,硬生生用鐵腕手段將其打造成霖市頂尖企業,凡是他盯上的目標,還沒有能逃掉的。
厲燼寒挑了挑眉,放下鋼筆,身體微微前傾,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住蘇清鳶:“蘇小姐,你似乎沒搞清楚現狀。蘇氏設計現在負債累累,除了厲氏,沒有任何公司願意接手。要麼籤並購協議,我保你在厲氏設計部擔任總監;要麼等着破產清算,你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只會變成一堆廢紙。”
蘇清鳶的心髒像被重錘擊中,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父親三個月前突發腦溢血,留下一個爛攤子 —— 蘇氏設計不僅欠了銀行五百萬貸款,還有三個重要因資金鏈斷裂面臨違約。她四處求人,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直到厲氏遞來並購意向書。
她知道厲燼寒說的是事實,可她不甘心。她看着會議室牆上掛着的父親照片,照片裏的男人笑容溫和,曾手把手教她畫設計圖,告訴她 “設計是有溫度的,要對得起每一個信任你的客戶”。
“我需要時間考慮。” 蘇清鳶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卻依舊沒有妥協。
厲燼寒看了眼腕表,站起身:“給你二十四小時。明天這個時候,我要在辦公室看到籤好字的協議,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他轉身離開,黑色的西裝下擺掃過椅子,留下一陣冷冽的雪鬆味。
會議室的人陸續走光,蘇清鳶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裏 “陸澤宇” 的名字,猶豫了很久,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陸澤宇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是她曾經的未婚夫。半年前,陸澤宇以 “性格不合” 爲由提出分手,轉身娶了霖市另一家企業的千金。可現在,她實在走投無路了。
“清鳶?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一絲疏離。
“澤宇,我有件事想求你……” 蘇清鳶的聲音哽咽,還沒說完,就被陸澤宇打斷:“是不是爲了蘇氏設計?清鳶,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早點放棄吧。厲燼寒那個人,你惹不起的。”
“你怎麼知道?” 蘇清鳶愣住了。
“整個霖市誰不知道厲氏要並購蘇氏?” 陸澤宇輕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嘲諷,“清鳶,我勸你還是趕緊籤了協議,別自不量力。對了,我和婉婉下周要去度蜜月,就不跟你多說了。”
電話被掛斷,忙音在耳邊響起,蘇清鳶的心徹底沉入谷底。她看着窗外的霓虹燈,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 曾經說要和她一起守護蘇氏的人,如今卻成了最冷漠的旁觀者。
第二天一早,蘇清鳶帶着黑眼圈出現在厲氏集團樓下。她一夜沒睡,反復翻看父親留下的設計手稿,最後做了決定:她可以籤並購協議,但她要保住蘇氏設計的核心團隊,還要在協議裏加上 “三年內不得解散設計部” 的條款。
厲氏總部大廈的前台看到她,立刻撥通了總裁辦公室的電話。沒過多久,特助陳默走了下來,表情嚴肅:“蘇小姐,厲總在等你。”
蘇清鳶跟着陳默走進電梯,電梯裏的鏡面映出她蒼白的臉,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無論如何,她都要爲蘇氏設計爭取最後一絲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