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臘月十四的晨光,帶着冬特有的冷冽,透過“清顏閣”的雕花窗櫺,落在修復台中央的半塊青釉瓷片上。蘇清顏戴着雙層白手套,指尖捏着一把特制的細砂岩刀,正小心翼翼地剔除瓷片邊緣的鈣化層——這是她昨天從外婆的舊木箱底層翻出來的,瓷片胎質細膩,釉色是典型的宋代汝窯天青色,邊緣還留着半個模糊的“蘇”字款,大概率是蘇氏修復坊當年修復過的器物殘片。

“蘇姐,警方那邊回電話了,說溫若曦提交了‘不在場證明’——她聲稱上周三下午,也就是我們懷疑她添加膠黏劑的時間,她在市圖書館查民國古董文獻,有監控錄像和工作人員作證。”林曉抱着平板電腦匆匆走進來,屏幕上還停留在警方發來的證明材料界面,“而且……他們說溫若曦提供的文獻借閱記錄,確實能和監控時間對上,暫時沒法推翻她的不在場證明。”

蘇清顏手中的砂岩刀頓了頓,鈣化層的碎屑落在鋪着絨布的修復台上,細得像粉末。她低頭看着瓷片上的“蘇”字,指尖輕輕拂過那道淺痕,語氣聽不出波瀾:“我知道了。監控能剪輯,借閱記錄也能提前準備,她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早就把後路鋪好了。”

林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蘇清顏專注卻略顯僵硬的側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蘇姐,我昨天去靜遠齋附近買材料,看到溫若曦從裏面出來,手裏拎着一個錦盒,說是給陸先生送‘童年舊物’——好像是陸先生小時候落在溫家的一塊和田玉平安扣。陸先生親自送她到門口,還跟她說‘謝謝,麻煩你特意跑一趟’,語氣……挺溫和的。”

蘇清顏削鈣化層的動作慢了半拍,砂岩刀在瓷片邊緣劃出一道極淺的白痕。她迅速調整力道,把那道白痕磨平,聲音依舊平穩:“他的事,不用跟我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查溫若曦爺爺的真實身份——她不是說溫家民國時期開古董行嗎?我昨天托周叔查了市檔案館的民國工商名錄,本沒有‘溫記古董行’的注冊信息,只有一家‘溫記雜貨鋪’,地址在城南老巷,跟古董半點關系都沒有。”

她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泛黃的復印件,鋪在修復台上——那是周叔發來的民國雜貨鋪登記檔案,店主姓名欄寫着“溫守業”,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粗布長衫,眉眼間竟和溫若曦有幾分相似。“這就是溫若曦的爺爺,本不是什麼古董商,就是個開雜貨鋪的。她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家世編了個底朝天。”

林曉湊過來看着檔案,氣得攥緊了拳頭:“太過分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城南老巷,找當年溫記雜貨鋪的鄰居問問,說不定能找到人證,證明溫若曦撒謊!”

“去過了,”蘇清顏搖搖頭,把瓷片輕輕放進特制的錦盒裏,“昨天下午我去了城南老巷,大部分老房子都拆了,只剩兩戶老人。他們說溫守業當年確實開雜貨鋪,偶爾會收點舊物件倒賣,但都是些不值錢的銅器、瓷碗,從來沒做過正經古董生意,更別提什麼‘修復唐代三彩’了——他們連溫守業會不會寫字都存疑,更別說修復文物了。”

林曉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那怎麼辦啊?我們明明知道她撒謊,卻拿不出直接證據;她的不在場證明又看起來天衣無縫,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繼續陷害您,還在陸先生面前裝好人嗎?”

蘇清顏拿起絨布,仔細擦拭修復台上的碎屑,動作緩慢卻認真:“急不來。她編的謊越多,漏洞就越多。比如她送的那箱‘民國顏料’,瓶底的‘民國二十五年’款識,是用現代工業染料印上去的,用酒精擦就能擦掉——我昨天試過了,這就是個破綻,只是需要找專業機構出具鑑定報告,證明款識是後印的,才能作爲證據。”

她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密封袋,裏面裝着之前留底的顏料瓶碎片,“我已經聯系了省文物鑑定中心的李教授,他答應下周幫我做鑑定。在這之前,我們先把手裏的修復訂單做好,別讓溫若曦的事影響工作室的正常運轉——那位老先生的清代青花盤,今天得把釉色補完,春節前要讓他拿到。”

林曉點點頭,起身去整理青花盤的修復材料。修復室裏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蘇清顏整理工具的細微聲響。她看着錦盒裏的汝窯瓷片,指尖輕輕摩挲着邊緣——外婆當年把這半塊瓷片藏得這麼深,說不定它就是解開蘇氏修復坊秘密的鑰匙。只是現在,這鑰匙還蒙着灰,就像她和陸時衍之間的感情,明明曾經有過溫暖的餘溫,卻被溫若曦的謊言和陸時衍的不信任,凍成了冰冷的隔閡。

下午三點,蘇清顏正在給青花盤補最後一道釉色,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周老板打來的,語氣帶着幾分急切:“清顏,我查到溫若曦的父親了!他叫溫國梁,前幾年在上海開了家‘溫氏古玩公司’,去年因爲賣高仿贗品被查封過!我托上海的朋友查了案卷,裏面提到他們公司常用一種‘民國顏料’造假,瓶底款識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蘇清顏握着釉料筆的手猛地一緊,青花料在瓷盤邊緣暈開一小團深色。她深吸一口氣,用淨的羊毫筆吸掉多餘的釉料,聲音裏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周叔,您有案卷的具體內容嗎?比如他們造假用的顏料來源,或者溫若曦有沒有參與其中?”

“案卷裏沒提溫若曦,但我朋友說,溫國梁被查封後,有一批造假材料沒被沒收,後來不知所蹤——我懷疑溫若曦這次送你的顏料,就是從那批材料裏拿的!”周老板的聲音頓了頓,“還有個事,我昨天在古董行看到陸小子了,他跟溫若曦在一起,溫若曦正給他看一本‘民國古董圖冊’,說是她爺爺留下的,陸小子看得挺認真,還問了不少關於民國修復技法的事……清顏,你要是心裏難受,就跟叔說,別自己扛着。”

蘇清顏的指尖瞬間冰涼,她看着瓷盤上那道剛補好的釉色,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發澀:“我知道了,周叔。謝謝您幫我查這些,等李教授的鑑定報告出來,我再跟您聯系。”

掛了電話,她再也沒心思繼續修復,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來往的行人。街道上掛起了紅燈籠,年味越來越濃,可她心裏卻像被寒冬凍住,沒有一絲暖意。她想起之前陸時衍給她帶早餐的樣子,想起他在修復室陪她加班的夜晚,想起他說“以後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那些曾經的溫暖,現在想來,都像是一場易碎的夢,被溫若曦的幾句謊言、幾個“童年舊物”,就輕易打碎了。

“蘇姐,您要是累了,就休息會兒吧,青花盤的釉色明天補也來得及。”林曉看着她的背影,輕聲說道。

蘇清顏搖搖頭,轉身拿起外套:“我出去一趟,去省文物鑑定中心問問李教授,鑑定報告能不能提前出。你留在工作室,要是有客戶來,就說我晚點回來。”

走出“清顏閣”,寒風卷着細小的雪粒打在臉上,疼得像針扎。蘇清顏沒有直接去鑑定中心,而是鬼使神差地往靜遠齋的方向走——她告訴自己,是想確認溫若曦是不是真的還在那裏,是不是真的在用編造的“童年回憶”迷惑陸時衍,可腳步卻像被什麼牽引着,停在了靜遠齋對面的梧桐樹下。

靜遠齋的大門虛掩着,透過門縫能看到裏面的場景:溫若曦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線裝書,正跟陸時衍說着什麼;陸時衍坐在她對面,手裏捧着一個錦盒,裏面放着的,正是林曉說的那塊和田玉平安扣。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溫若曦的頭發垂在肩膀上,偶爾被風吹起,陸時衍竟伸手幫她把頭發別到耳後——那個動作自然又溫柔,是蘇清顏從未見過的模樣。

“這平安扣還是你八歲那年,在我家院子裏玩捉迷藏時丟的,我爺爺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一直幫你收着。”溫若曦的聲音隔着街道飄過來,帶着恰到好處的懷念,“那時候你還說,等長大了要娶我,讓我幫你管這些古董呢……現在想想,時間過得真快。”

陸時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是蘇清顏從未見過的鬆弛:“小時候的玩笑話,你還記得這麼清楚。謝謝你一直幫我留着它,這平安扣對我來說,挺重要的。”

蘇清顏站在梧桐樹下,雪粒落在她的頭發上、肩膀上,很快融化成水,冰涼地貼着皮膚。她看着靜遠齋裏那一幕溫馨的場景,看着陸時衍手裏的平安扣,看着溫若曦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得意,心裏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過氣。

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只是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她;他不是不會信任,只是他的信任,從來不給她。那些她以爲的“特殊”,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在溫若曦編造的“童年回憶”面前,她這個“後來者”,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蘇清顏轉身,快步離開,腳步有些踉蹌。她沒有去省文物鑑定中心,而是回了出租屋——那間只有十幾平米的小房子,沒有靜遠齋的奢華,卻能讓她不用再看到那些刺眼的場景。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從行李箱底層翻出陸時衍送她的那枚荷花玉佩——玉佩上的“顏衍”二字,曾經讓她覺得溫暖,現在卻像兩細針,扎得她指尖發麻。她把玉佩放進首飾盒最底層,再蓋上一層絨布,像是要把所有關於陸時衍的回憶,都一起封存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是林曉打來的:“蘇姐,您在哪兒啊?陸先生來工作室了,說想跟您談談,還帶了您之前說找不到的‘明代修復專用膠’——他說知道您修復青花盤需要這個,特意從外地古董商手裏調來的。”

蘇清顏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告訴他我不在,讓他走。修復膠我不需要,我自己能找到。”

“可是蘇姐,陸先生看起來很着急,還問您是不是生他的氣了……”

“讓他走。”蘇清顏打斷林曉的話,語氣堅定,“以後他再來,就說我沒空見他。”

掛了電話,房間裏重新陷入寂靜。蘇清顏走到窗邊,看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裏的失望像水一樣漫上來——她曾經以爲,陸時衍是懂她的,懂她對文物的敬畏,懂她對身世的執着,懂她被冤枉時的委屈。可現在她才明白,他懂的,從來只有溫若曦編織的“過去”,從來沒有她的“現在”。

第二天一早,蘇清顏按時去了工作室,卻在門口看到了那罐“明代修復專用膠”——林曉說,陸時衍昨天沒帶走,放在了門口的台階上,還留了一張紙條:“清顏,膠是我托人從景德鎮找的老配方,適合修復清代青花。溫若曦的事,我知道你有顧慮,我會查清楚的,等我。”

蘇清顏拿起紙條,指尖捏着那行“等我”,心裏沒有絲毫波瀾。她把紙條放進垃圾桶,膠罐則交給林曉:“送到隔壁的古董行,讓他們幫忙賣掉吧,我們不用。”

林曉看着她決絕的樣子,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她知道,蘇清顏不是在鬧脾氣,是真的失望了——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懷疑、被別人用謊言取代的滋味,足夠讓一個人把心門關上。

接下來的幾天,蘇清顏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復工作中。她白天修復客戶的訂單,晚上就研究外婆留下的汝窯瓷片和舊記,試圖從裏面找到更多關於蘇氏修復坊的線索。她去了市圖書館的古籍部,查遍了民國時期的古董修復文獻,終於在一本1938年的《古玩錄》裏,找到了一句關於“蘇氏修復坊”的記載:“蘇明山善嵌玉,能使碎玉復原,不見痕跡,後因戰火遷址,不知所蹤。”

“蘇明山”——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曾外祖父的名字。她把這句話抄在筆記本上,指尖反復描摹這三個字,眼眶突然有些發熱。原來外婆說的“家族傳承”,不是虛構的,蘇氏修復坊真的存在過,曾外祖父真的是名滿一時的修復大師。

就在她沉浸在身世線索的微光中時,溫若曦卻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那天下午,她去省文物鑑定中心拿李教授的鑑定報告,剛走出大門,就看到溫若曦坐在陸時衍的車裏,車窗半降,溫若曦正拿着一瓶熱咖啡遞給陸時衍,笑容溫婉:“時衍,你最近爲了博物館的事忙到很晚,喝點咖啡提提神。對了,我爺爺的舊書房裏,還有一批關於蘇氏修復坊的資料,明天我拿給你,說不定能幫清顏找身世線索。”

陸時衍接過咖啡,點了點頭:“謝謝你,若曦。清顏最近不太理我,要是這些資料能幫到她,說不定她能消氣。”

蘇清顏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手裏捏着李教授出具的鑑定報告——報告上清晰寫着“顏料瓶底款識爲現代工業染料印制,非民國時期原有”,這是她期待已久的證據。可此刻,這份證據卻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溫若曦明明知道她在找蘇氏修復坊的線索,卻故意在陸時衍面前裝作“熱心幫忙”;明明是陷害她的凶手,卻在陸時衍面前扮演“善解人意”的角色。而陸時衍,竟然還在相信她,還在期待她能幫自己緩和關系——這份信任,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着蘇清顏的心。

她沒有上前,而是轉身離開,手裏的鑑定報告被捏得皺了起來。她知道,現在就算把證據擺在陸時衍面前,他或許還是會猶豫,還是會相信溫若曦的“解釋”。她累了,不想再爭,不想再等——她要做的,是用這份證據洗清自己的冤屈,是繼續尋找蘇氏修復坊的線索,是把“清顏閣”經營好,至於陸時衍……他願意相信誰,願意和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了。

回到工作室,蘇清顏把鑑定報告和之前收集的溫家造假線索整理好,一起交給了警方。警官看着這些證據,嚴肅地說:“蘇小姐,這些材料足夠我們重新調查溫若曦了,我們會盡快傳訊她,不會讓她再逍遙法外。”

蘇清顏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她回到修復台旁,重新拿起那半塊汝窯瓷片,指尖的砂岩刀再次動了起來。陽光落在瓷片上,天青色的釉面泛着溫潤的光,像外婆溫柔的目光,像蘇氏修復坊傳承下來的力量——這些,才是她真正的底氣,是任何人都奪不走的東西。

而靜遠齋裏,陸時衍看着溫若曦送來的“蘇氏修復坊資料”,心裏卻莫名地不安。他想起蘇清顏那天在修復室裏冷淡的眼神,想起她拉黑自己的號碼,想起她看到自己和溫若曦時轉身離開的背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錯了,錯在太相信“童年情誼”,錯在忽略了蘇清顏的委屈,錯在讓那個本該被他守護的人,一次次陷入失望。

他拿起手機,想給蘇清顏發消息,卻發現對話框依舊是“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他放下手機,看着窗外的雪景,第一次覺得,自己所謂的“謹慎”和“信任”,原來給蘇清顏帶來了這麼深的傷害。他不知道這份傷害還能不能彌補,但他知道,他必須試試——哪怕要花很久很久的時間,哪怕要付出再多的努力,他也要把那個被他弄丟的人,重新找回來。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蘇清顏,已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瓷片和未來的路上。她不再期待他的道歉,不再等待他的信任,她要靠自己的雙手,修復文物,找回身世,活出屬於自己的光芒——至於那些錯過的、失去的,就像瓷片上的裂痕,就算修復好了,也會留下淡淡的痕跡,提醒着她,以後的路,要更堅定、更獨立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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