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腦子寄存處,平行架空世界,借用影視劇世界觀,時間地點人物會發生一定變化,原著及歷史考究黨勿究。後續發展都是蝴蝶效應下的改變。劇情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一九三四年,冬,湘江國民革命軍前線作戰指揮部。
一聲暴怒的咆哮在指揮部內炸響,霎時,聲浪震得在陽光下漂浮的灰塵來回翻滾。“鬼崽子!我看你不僅是通共,你是要造反!你是要行刺上官!”
後腦勺傳來的一陣陣的鈍痛,讓陳鋒意識恍惚,耳邊傳來的聲音都好像很遙遠。
兩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冰冷的金屬管口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那是槍口,毛瑟特有的準星觸感,硌得頭皮疼。他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想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陳鋒的意識出現了斷層。
記憶的畫面還停留在昨晚那家喧鬧的大排檔裏。電視新聞裏正播放着東島國那個叫高市苗早的女政客大放厥詞,在那歪曲歷史,各種宣揚武力介入,收復失地雲雲。
當時陳鋒那個氣啊,借着酒勁,拍着桌子跟幾個老戰友吹牛:“媽了個巴子的,也就是老子沒生在那個年代!不然高低得整兩個師,馬踏東京,火燒靖國神社!順道……順道再拐幾個本妞回來給兄弟們洗腳!”
老戰友們哄堂大笑,說他想屁吃,現在的中國女性眼光多高啊,他個萬年光棍還是先解決個人問題吧。
推杯換盞,酩酊大醉。
那一覺睡得格外沉,怎麼一睜眼,被人按地上了?還要斃了他?
“何帥!這小子平裏就滿口赤化言論,今天居然敢在軍事會議上公然拔槍行刺長官,這是鐵一般的造反事實!依我看,不用審了,直接拖出去斃了,以儆效尤!”
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着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陳鋒終於睜開了眼。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入目不是大排檔油膩的桌布,也不是自家那個亂糟糟的狗窩,而是幾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靴。
他的臉頰緊貼着冰冷粗糲的地面,混雜着砂礫的夯實泥土,鼻子裏灌滿了泥土的腥氣和鐵鏽般的血腥味。
“轟”
如同重錘夯擊一般的劇痛再次襲來,這一次,伴隨着海嘯般陌生的記憶碎片,強行灌入了他的腦海。
陳鋒,字銳之。
湖南醴陵人。
棄筆從戎的熱血青年,黃埔六期肄業,現任國民革命軍第四路軍總指揮部直屬補充團中校團長。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穿着將官呢子大衣,氣得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湖南王”——何健!
記憶融合的速度快得驚人,就像是兩股洪流在狹窄的河道裏對撞。
前世的特種戰術教官陳鋒,與今生的熱血團長陳鋒,在這一刻徹底重疊。
原來是這樣!
陳鋒心中涌起一股悲涼與荒謬。
就在五分鍾前,何健召集麾下軍官召開剿匪軍事會議。會上,何健爲了徹底鏟除據地的紅軍,下達了極度殘酷的“焦土命令”——凡是紅軍活動過的區域,茅草要過火,石頭要過刀,人要換種!
原身陳鋒雖然是國軍,但畢竟是讀書人出身,心中尚存良知。他當場就炸了,站起來痛斥這種做法是“絕戶計”,是“自絕於人民”,會遭天譴。
何健是什麼人?那是人不眨眼的軍閥!
兩人言語沖突瞬間升級,何健罵他是“吃裏扒外的赤色分子”。原身也是個暴脾氣,加上年輕氣盛,被激怒之下,竟然下意識地把手摸向了腰間的配槍。
其實原身只是想把槍拍在桌子上以示“辭職不”,但在那種高度緊張的氛圍下,這個動作被無限放大了。
還沒等槍,站在他身後的衛兵反應極快,一記狠辣的槍托直接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原身當場就掛了。
然後,二十一世紀的陳鋒,就這麼稀裏糊塗地接盤了這個必死之局。
“拖出去!就地正法!”何健的咆哮聲再次傳來,聲音裏透着不容置疑的意。
按住陳鋒的兩名衛兵得令,手臂猛地發力,像拖死狗一樣拽着他的腿往後拖。
地面摩擦着口的紐扣,發出刺耳的聲響。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地清晰。
陳鋒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開什麼國際玩笑!
老子在現代活得好好的,剛穿越過來就要吃槍子兒?
連個新手大禮包都沒有,開局就是模式?
那個陰測測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繼續進着讒言:“何帥英明!這陳鋒仗着讀過幾天書,平裏就不把咱們這些老兄弟放在眼裏。我看他的補充團裏肯定還有同黨,不如把他的那幾個營連長也抓起來……”
那是劉建功,獨立團的團長,平裏跟陳鋒最不對付,兩人爲了爭奪補給沒少架。這老小子現在是巴不得陳鋒立刻死透,好吞並補充團的人馬和裝備。
劉建功那雙倒三角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甚至慢條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並未沾灰的皮靴,仿佛已經看到了陳鋒腦漿迸裂的畫面。
陳鋒的大腦在劇痛和缺氧中幾乎停擺。
求饒?反抗?
這些念頭如溺水之人吐出的氣泡,剛一冒出就被現實的巨浪拍得粉碎。
衛兵粗暴的拖拽讓他前的紐扣在水泥地上刮出一條刺耳的白痕,冰冷的地面摩擦着他的臉頰,砂礫混着血沫的味道灌滿鼻腔。他能清晰地聽到身後衛兵皮靴踩踏的悶響,甚至能感覺到頂在後腦的槍口因爲拖拽而產生的輕微晃動。
死亡不是陰影,而是已經貼上後頸的冰冷刀鋒!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穿越過來就爲了吃一顆花生米?我賊老天!
陳鋒的意識在絕望中瘋狂咆哮,他像一個闖入陌生檔案館的竊賊,拼命在原身那片混亂的記憶海洋中翻箱倒櫃!
有什麼?到底有什麼能救命?!
【湖南醴陵人……沒用!】
【黃埔六期肄業……肄業?一個沒畢業的學生,誰會爲你出頭?廢物!】
【補充團中校團長……雜牌,隨時可以被吞並的炮灰!】
劉建功的聲音還在繼續:“……卑職建議,將補充團繳械徹查,凡與陳鋒過從甚密者,一並關押!”
的,你這狗幣!還想敲骨吸髓!你等着!
就在這時,門檻已至。門外冬的寒風如刀子般灌了進來,激得陳鋒渾身一顫。那冰冷的,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混沌的記憶!
一個畫面猛然炸開!
在一間肅穆的禮堂裏,一個身穿戎裝、目光銳利如鷹的中年男人站在台上,台下是黑壓壓一片年輕的學員。
那個男人用濃重的浙江口音訓話:“……你們要記住,出了這個校門,你們首先是黨國的軍人,是革命的棟梁!而我,永遠是你們的校長!”
就是這個!賭了!
電光火石之間,陳鋒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求生本能。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頭從地面抬起,脖頸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如血,用一種不似人聲的、混雜着沙礫與血腥的嘶吼。
“慢着!何健!你要老子容易,但你想過怎麼跟南京那位交代沒?!老子是黃埔六期的學生!是校長門生!你今天斃了我,明天就是打校長的臉!我看你何健是有幾個腦袋敢動中央軍的人!嬲你媽媽別,你動我試試?!”
拖拽的力道戛然而止。